我忍不住说:“你好像我爷爷。”
浓眉大眼的原彻也学坏了。他顺水推舟地撩开毯子一角,笑得不怀好意:“孙子,来吗?”
我跟着仰倒,头架在沙发背上,gay起人来得心应手:“哼,男人,那天在床边还叫人家小故故。”
原彻单手撑头,偏过脸看我,忽然很正经地叫了句:“故故。”
这声音是少年的干净清爽,呼出的热气被风挟到耳边,像要把我点着。我猛地就慌了,内心有个迷你版的自己仰天长嚎,求他别骚,我扛不住。
我借助表情包的力量续命:“过儿,你怎么穿着品如的衣服。”
原彻咳了一下,我余光瞥到他手没盖住的半边耳廓,红了。
就是。
何必互相伤害呢?
“看星星吧。”原彻硬核转换了话题。
我立刻进入状态:“你会看星座吗?”
“不会,”原彻坦然掏出手机,“所以我下了个天文软件。”
“我教你,肯定比手机教得好。”我得意地笑,毕竟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技能,还称得上浪漫,必须显摆一下。
原彻说:“那就麻烦秦老师了。”
我道:“不白学,教完立即小测,还要收学费。”
“没问题,你想怎么收?”
我说出了预谋好的答案:“我想学过肩摔。”
原彻有点意外,但还是答应道:“可以。”
我从最熟悉的北斗七星开始,先教他辨认方位,再到它构成的大熊座、它旁边的小熊座、北极星……从北到南的常见星座数了个遍,多亏今晚天气给力,没让我当场翻车。
原彻问:“你怎么认得这么多?”
我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作业写累了眺望远处,眺成这样了……别开小差啊,到时候教女孩看星星教不成,不要把我的名字供出来祭天。”
原彻说:“我记得差不多了,你考吧。”
这么快?我不信邪,随机说了几个让他指外加解释说明,还都对了,当初我光认就花了好长时间。
我幽怨道:“你不错啊,可以出师了。”
原彻谦虚道:“是秦老师教得好。”
我很受用。
他又说:“这是今晚的秘密,我不会教别人的。”
秘密、别人这两个词就很微妙,像小针在我心上不痛但痒地扎了两下。
我说:“轮到你教我过肩摔了。”
我们赤脚踩在天台的地毯上,原彻先给我示范几个摔技,我再想要学哪个。
原彻说:“你先活动关节。”
我举起拳头,跳着扭动脖颈,好像自己是名狂放不羁的专业拳击运动员,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练的是柔道吧?”
原彻点点头:“嗯。”
“打人不会很疼吧?你下手轻点。”
原彻朝我鞠了一躬,我也跟着鞠躬。
两位选手来到场中,我试探着靠过去,原彻刚近身,我还没搞清楚情况,腰上袭来一股力道,接着天旋地转,我就被撂倒了。
这哪学得会啊?
我举手:“申请观战,你拿个抱枕演示一下。”
原彻将我拉起来,拿了个长条玩偶,花式摔打虐娃,再逐步分解动作,我在旁边照葫芦画瓢,自我感觉良好,大部分诀窍尽在掌握,立即摩拳擦掌:“我学到了!来战!”
原彻把玩偶扔回沙发上,站在原地:“你来吧,我不反抗。”
怎么回事?听着我好像个不法之徒。
我拉起原彻的手搭在肩上,以背借力,发现这人太沉,根本翻不动,我咬牙切齿:“大哥,能不能让我有点成就感?”
“好的。”
我还没使劲,原彻就自己从我肩上翻了过来,摔在地毯上。
我更没成就感了。
“你演得像一点,别被我发现了。”
“我尽力。”
原彻实在上道,我都膨胀得开始相信自己是骨骼清奇的天才武者,又怀疑他在横店打过黑工。
我气喘吁吁地叉着腰:“不练了,我可太厉害了。”
原彻比我还累,直接瘫在沙发上,朝我竖大拇指。
我走过去,地毯被我们鼓捣得凌乱不堪,凸起的褶皱绊了我一下,酸软的两腿架不住这突击,我往前摔去。
纳闷。
我怎么就和扑街结下了不解之缘?
原彻反应比我快得多,他坐起身,伸手,分毫不差地接住我。
我闻到风里有他身上的味道,忽然觉得好奇妙,好像刚瞄了眼题目就冒出解题头绪,本能领先于逻辑和训练过的技巧,我甚至还不知道题目讲了什么,大脑已经先一步交出答案,而过往无数次的验证告诉我:别怀疑,这就是正确答案。就在这样一个普通却特别的时刻——没有值得摘录的对白,还他妈糗得要死——心跳鼓噪,只有一个念头在我脑中愈发清晰鲜明:我喜欢眼前这个人。
我喜欢他。
我喜欢原彻。
15 这样的我
我失眠了。
这极其罕见,我记得上一次失眠还是六年级秋游前的晚上,也没想什么,但就是兴奋得睡不着。
今晚不一样,各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在我脑中盘旋,一会儿是我喜欢原彻,我要告诉他,一会儿是满屏的弹幕刷起别傻了老弟。
彻夜难眠,形容想原彻的晚上很难睡得着觉。
宣告彻退,形容一旦告诉原彻“我宣(喜欢)你”,原彻就会退出你的人生。
彻头彻尾,形容一个人长得帅。
哦,最后一个乱入了。
失眠人士真的很无聊。
还很痛苦。
我在床上睁大了眼睛,瞪着天花板,摸起手机一看,凌晨2:33。
连时间都在嘲笑我。
原彻的呼吸声平缓绵长,睡得正酣。我一怒之下从酒水架上拿了两罐啤酒灌下去,打了几个气泡嗝,慢慢地困意袭来,终于睡着了。
翌日天还没亮,原彻就叫我起床,大家要去看日出。
我把被子滚到身上卷成花卷,拿枕头捂着脑袋,絮絮地说:“大家无原无故地看日出,原彻不去,故故也不去。”
原彻坐在床头摇我,凑到我脑袋边闻了闻:“你偷偷喝酒了?”
我说:“明知故问,明明知道答案还要问故故。”
原彻笑得床都在抖。
男班洪钟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原彻,放我进去,我来喊他。”
“男上加男,形容叫故故起床很难,需要两个男人。”
原彻喊:“他醒了,马上就来!”
“还想要两个?”
我感觉身上压了个重物,但我还能睡,原彻在梦里教我阅读理解呢。
原彻踩着我的背,牵起我的手,猛地往后一拉,我整个人被拉成一个飞字,疼得瞬间清醒,嚎道:“腰!腰!”
原彻说:“切克闹,起床了。”
我忿忿地爬起来,抓了抓头发:“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上车的时候原彻给了我一杯醒神茶,但只有心理作用,我依然在整个早晨困得眼皮打架,下午自由活动,我果断选择床上半日游。
人之初,性本剑,躺在床上我又不困了。
原彻也没去玩,他从浴室出来,换了条短裤,我瞥见他两个膝盖都是淤青。
我吓得坐起来:“你膝盖怎么了?”
“你没睡啊。”原彻脚步顿了一下,坐床上拿被子挡住膝盖,“就……碰到了。”
我想到了:“是不是那次从楼梯上摔的?”
“……嗯,一点小伤,很快就好。”
明明住在一起,为什么我没早点发现?
明明是我害他受伤,为什么他反而要安慰我?
这样的我,是不是不配喜欢他。
我说:“你等等。”
我从行李箱里翻出两个暖宝宝,贴在冰袖里,“膝盖借我一下。”
原彻把被子掀开,我才看清有些地方都发紫了。
我将冰袖绑在他膝盖上,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血化瘀,“先试试看,晚上我帮你涂药,明天早上再拿鸡蛋敷一下,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原彻静静看着我动作,说道:“好的。”
我抬起头,很认真地回看他:“我自己慢慢发现的话,可能永远也靠不近真相,如果还有这样的事,因为我让你受伤之类的,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不好?”
原彻的眼睛亮起来,似乎想说什么,他张嘴,只说了声好。
我很笨,很迟钝,不会照顾自己,更别说别人。
但这样的我,也有想追逐的人。
16 有我别怕
傍晚在客栈庭院里烧烤,架了三个炉子还有点忙不过来,肉汁和油滴在饱满的肉串上冒着小泡,落在烧得焦黑红亮的炭火上,滋滋作响,有风吹过,炊烟便和香味一起飘散,遗落在湖畔黄昏的风里。
正值饭点,群体BBQ的尴尬在于等待生肉变熟,如果从肉的视角来看,人类围着烧烤架假装投入地聊天,余光却贪婪地往自己身上瞟,语间时不时吞咽吸溜唾沫,被心理扭曲的变态凶杀狂盯上也不过如此。
我在肉片上洒好孜然和辣椒粉,先夹了几块到托盘里,再喊:“肉可以吃了!”
我端上盘子跑到原彻身边落座,他拿了两听快乐水在等我,我们边吃边看体委和生委为了最后一块肉的归属权辩论起来,总觉得嘴里的肉更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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