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这里的人都不是蠢笨的,甚至说是精明都不为过,眼下这出乎意料的发展,几乎让所有人都嗅到了惊天秘闻的气息。
秦承翊站起身,表情非常严肃:“时少想说什么?”
时琅:“这块腕表并不牵涉到夫人的名誉问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相信秦先生还是想把它拿回去的吧?”
秦承翊:“自然。”
时琅:“我会把它还给秦先生,不过,需要您用一句话来换。”
秦承翊:“什么话?”
时琅:“我爱你。”
秦承翊:“什么?”
时琅:“一句话换一块表,并不是什么吃亏的生意吧?”
秦承翊皱起了眉头:“让时少见笑了,我是个古板的人,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对外人说出这句话。”
“哦?”时琅摇了摇手里的腕表:“这是一般情况?”
秦承翊咬牙点头。
时琅呵呵一笑,手腕一翻,腕表被收起。
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漆黑的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秦承翊。
满座皆惊,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么近的距离,就连保镖都来不及反应,一眨眼的工夫,他们的主人便身处险地。
时琅:“现在呢,还算一般情况吗?”
秦承翊彻底黑了脸:“时少这是什么意思?”
时琅:“一条命,换一句话,开价够了吗?”
秦承翊:“……”
时琅:“我、爱、你。”
尾音轻佻。
秦承翊:“我爱你。”
沮丧万分。
时间仿佛定格。
系统提示音在时琅脑海中响起。
“叮咚,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即将脱离世界,请做好准备。”
时琅:“再给我一分钟。”
系统:“……哦,那你快点。”
时琅眼前出现了一个六十秒的倒计时画面,就像是一层迷雾般覆在他的视网膜上,让现实中的景象都模糊了些。
时琅没有在意这个倒计时,他双手捏住枪,轻轻一掰。
吧唧。
枪碎成两半。
塑料的断口暴露在空气中,揭露了这把枪其实是一把玩具枪的事实。
时琅回过头去,对着满脸懵逼的楚衍说道:“你看,对于特定的人群而言,即使是假的东西也是存在市场的,因为这些东西确实能让他们达到一些正常手段难以达到的目的,不过,一码归一码,不管怎么说欺骗都是不对的行为,即使是表演也应该先得到许可才能进行。”
然后时琅把目光转回来,对着神色晦暗不明的秦承翊说道:“感谢秦先生的配合,说起来,秦家的仿制产品在网上热度久居不下,如果秦先生介意的话,还是及时联系律师明确商标权比较好哦。”
时琅一边说着,一边把腕表扔进了手边的红酒杯里。
金属的腕带在红酒中晕开淡淡的金光,像是醉意朦胧的星夜。
全场寂静。
一秒后,掌声如雷。
在场的所有人都发自内心地鼓起了掌,为这场盛大且成功的解说,直到很久以后,时琅这番对于高仿市场的言论也一直在业界流传,成为所有人津津乐道的话题。
当然了,赞扬以外也诞生了许多不好的声音,就像是现在,满场掌声之中,都有好几个不和谐的因素。
方知夏的脸色奇差,看向时琅的眼神怨毒至极,哪怕那块牵涉到他身家性命的腕表已经落入了红酒杯里,他的恐慌也丝毫没有得到缓解,有些事情禁不起任何质疑,就像有了一根裂缝的鸡蛋壳就会很快支离破碎,他清楚地知道他一直想要掩埋的事情即将浮出水面。
方知夏看向身边的人,对方没有鼓掌,只是静静地看着时琅,像是在铭记些什么。
这异常的画面让方知夏更加不安起来……
周围的环境和方知夏的目光都影响不到时琅,现在的时琅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在这经久不息的掌声中——
携着荣耀与光辉潇洒退场。
最后的瞬间,时琅和秦承翊四目相对。
时琅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仿佛看见了一双悲恸到了极点的眼睛。
……
最后的最后,系统的声音在时琅耳边响起。
系统:“您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追求正牌攻吧?”
时琅:“我一开始就说过,我对老男人不感兴趣。”
伴随着一声轻叹,时琅失去了意识。
第9章 现实中的一天
柔软的床铺和洁白的床单,以及挥之不去的昏昏沉沉的感觉。
如果不是视野所及都是熟悉的景物,时琅简直要怀疑自己又穿越了。
并没有,他回来了。
时琅伸手摸了摸,从枕头下面摸出了手机。
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们在微信上问他到家了没有,凌晨问的,现在都快中午了,时琅赶紧回了句到了,发出去以后也没人回复,估计一个个也都睡得东倒西歪。
放下手机,时琅只觉得浑身都使不上劲,想继续躺下睡但又睡不着,还有点想吐。
时琅有些恍惚,在异世界度过的那一整年仿佛是一场荒唐的大梦,睁开眼睛,一切都消失无踪。
真的只是梦吗?
……
日常骤然回归。
这样说或许有些不太合适,不过,比起连一日三餐都需要发愁的日子,时琅还更喜欢异世界一点点。
要不然怎么说是做梦呢。
时琅本来是想点外卖的,东西都选好了,结账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账户余额,默默地决定还是自己做饭算了,营养又健康。
想的是很美,打开冰箱一看,空空如也。
时琅冷漠地关上冰箱,翻出前两天吃剩的切片面包热了热,了无生趣地啃了起来。
事实说明,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
面包才啃了两口,家里就来客人了。
大门被敲得砰砰响,时琅想装作不在都不行,来的就不是个正常人,哪怕他真的不在,这人都会直接把门给拆了,然后坐在废墟一般的客厅里等着他回来。
“哟,正吃着呢。”
一个相貌稚嫩的少年嚣张地走进屋里,身后还跟着好几个保镖。
时琅:“嗯。”
继续啃他的面包。
少年:“好吃吗?”
时琅从面包口袋里抽出一片:“来一片?”
少年身后的保镖恭敬地接过面包,少年嫌弃地一挥手,面包啪叽一下掉到了地上。
“这种东西,我家的狗都不吃,哥、哥。”
时琅:“哦。”
说真的,他的心中毫无波澜。
毕竟骂他是狗的人只是个弟弟。
这位嚣张至极的少年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时沧,虽然都姓时,但人家是正统的家族企业继承人,和他不一样。
时沧:“你看看你这样子,可真是丢我们家的脸。”
时琅:“丢不了,我户口都迁了。”
时沧:“只要你一天姓时,你就一天别想摆脱时家。”
时琅:“是我一天拿着公司的股份,就一天别想摆脱你吧?”
话说到了点子上,时沧的脸色都变了。
语气中的傲慢依然不减少,但是却多了些气急败坏。
时沧:“你知道还不快点把东西交出来,和我合作还有你一口汤喝,要是你选了大哥,怕不是会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时琅:“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也跑不了。”
时沧:“你!”
时琅不逃不避,淡定地看着时沧举起拳头又气冲冲地把拳头给放了下来。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一条名言放在时家人身上,实在是无比正确的。
时沧:“呵呵。”
时琅:“……”
保镖俯下身在时沧耳边说了几句,时沧翻了个白眼,拿出一个信封,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信封的封口上印着个立方体的戳子,看上去很有科技感。
时沧:“好好准备准备,到时候要丢了脸,可别说是我们时家的人。”
时琅:“这什么?”
时沧:“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原始人都比你有见识。”
时琅:“爱说说,不说拿着东西滚。”
时沧:“……你必须得去,沈家人看不惯兄弟阋墙,要想和他们合作,我们必须得装作和和睦睦的样子。”
时琅冷笑一声:“畜生不如的事情都做了,又何必担心被人知道你们不是人呢?”
时沧咬牙:“你别朝我吠,有本事去找大哥,小心时茜有什么三长两……”
“砰。”
桌上的烟灰缸直接飞了出去。
时琅的眼神冷得像冰一样,看得时沧一哆嗦。
时琅:“你们可以试试。”
时沧:“……总之你必须要来,这是拉拢沈家的好机会,也不用你做什么事,但你必须得来,你要是不到场的话,你,你自己看着办。”
时琅:“滚吧。”
时沧的脸色差极了,压了时琅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低声下气地求人,心情能好就怪了。
最可恨的是这明明是交给大哥的人任务,大哥自己不肯来,强行扔给了他。
呸,时家人没一个好东西!
虽然已经被下了逐客令,但时沧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会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