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朗从文件里抬起头:“???”
时琅:“对不起走错了。”
关门,看了一眼门牌,没错啊是总裁办公室啊。
难道是他开门的姿势不对?
时琅把门开了一条小缝,一个什么东西砸到他眼前。
“沈若森在你那栋楼顶楼,拿着门卡滚。”
时琅:“……”
顶楼,时琅刷沈若朗的门卡进了楼层,才迈出一步就被四面八方的保安控制住了。
保安:“没想到吧小毛贼,我们有人脸识别系统,偷门卡可是不行的哦。”
时琅:“……”
停半秒,时琅张口大喊:“沈若森!沈若森!你给劳资滚出来!”
保安堵他嘴:“叫什么!”
时琅充耳不闻,继续叫:“沈若森!你再不出来我现在就去找个小鲜肉结婚!”
某个隔间传来砸了东西的声音,然后是一阵鬼哭狼嚎。
“二爷,药还没打完呢!”
“二爷,我给您跪下了二爷,您悠着点啊!”
一只制作精良的轮椅一个急转弯滚到了走道中,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一群欲哭无泪的医生。
轮椅上的人赫然是沈若森,他看见时琅,像是看见了什么奇迹一样,整个人的表情都变得虔诚起来,但下一秒,他又开始窘迫,他没想让时琅看见这样的自己。
时琅一直护在身前的玫瑰此刻被他踩在脚底,他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沈若森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这样,都太明显了。
怪不得他没有在他醒来的第一时间就出现,和那个世界一起崩塌的,还有沈若森自己。
如果他再晚几天醒来,是不是就无法在现实中亲手拥抱他的爱人了?
“这是有原因的,呃,我没有残疾,很快就能重新站起来。”
沈若森有些尴尬的拉了下衣服的下摆。
时琅怔愣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没能阻止滚烫的水珠从眼睛里滑落出来,开口已然是呜咽:“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我要是再晚点醒,你难道准备陪我一起死?”
沈若森:“没有,你误会了,不会有生命危险,这是……”
他说不下去了,因为时琅像个炮弹一样扑进了他的怀里。
沈若森艰难地咽下一声痛呼,然后把他的爱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本来想恢复的好点再去找你,不过……你来了也好。”沈若森揉揉时琅的脑袋:“别怕,我没事。”
这句话触动了什么,时琅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多年以前,好像有人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别怕,我没事。
对了,应该是在他六岁那年,他陪爷爷去医院,小孩子喜欢闹腾,中午的时候他和小伙伴留在医院空地上踢球,不小心用力过猛,把足球踢进了某个病房里,砸碎了人家的玻璃窗,本来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意外,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差点给闹出人命。
那件事闹得很大,病房里的小哥哥被抬出去的时候病床上全是血,时琅拿着足球瑟瑟发抖,实在不敢上前,抽抽搭搭地在一边哭,特别想逃跑,但是想起爷爷的告诫,咬牙留下来承担责任。
小哥哥从急救室里出来的时候,时琅都哭得快晕厥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杀人了,一会儿觉得要坐牢,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刚做完手术虚弱无比的小哥哥硬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小哥哥也是坐在轮椅上,也是这么对他说:“别怕,我没事。”
时琅:“卧槽!我特么知道什么时候见过你了,你是当时那个倒霉鬼!你特么抖M吗,这样都能看上我,你差点被我害死啊!”
时琅太震惊了。
震惊到他都哭不出声了。
虽然在那之后他每天都去看望小哥哥,竭尽所能逗小哥哥开心,但那是因为他心中有愧又害怕自己会因此坐牢啊!
这,这,这……
沈若朗:“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时琅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并不是一场灾难,而是一场救赎。
男孩的足球没有造成任何损失,反而惊动了护士,及时救出了在浴室割腕的少年。
那时的沈若朗得知自己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心灰意冷之下走上绝路。
还好一个男孩给了他生的希望。
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在意识到感情的时候就果断回国,为那个他魂牵梦萦的少年遮风挡雨。
时琅抽抽鼻子,疑惑地说道:“孽缘?”
沈若朗轻笑一声,俯身吻在他潮湿的眉眼上。
“不,是最好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