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严言说着赶紧又强调,“我没听说过她相亲的事情!”
这个Alpha显然是遇上了人生中前所未有的重大难题。他眉头紧锁,既不说话,也不继续前进,似乎是在迟疑着什么。
“那个,”严言咽了口唾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你和夏沫姐……到底……”
应天扬摇了摇头:“没什么。”
看来是不愿意说了。
当初严言亲眼所见,他们两个人曾经在餐厅走廊尽头接吻。夏沫说对他表白过,应该也不会有假。以应天扬对夏沫的在意程度看,他们俩至今没在一起,实在匪夷所思。
应天扬此刻无疑心理活动激烈无比,可惜不愿意吭声,严言也撬不开他的嘴。
好在严言和夏沫的关系确实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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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也知道啦,”夏沫的脸立刻就红了,“我家里人安排的。他们觉得我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起来了。我推脱了好几次,实在没辙了,就去见了一下。”
“那,结果呢?”
“我和人家说我工作太忙,暂时没有时间考虑这些,”夏沫叹了口气,“我们吃饭的时候正好被小刘看见了嘛。好尴尬呀他怎么到处说。”
“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还是赶紧去提醒他一下吧。”严言建议。
夏沫想了想,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
他俩此刻正站在排练房门口的走道。夏沫说完,转身就往排练房里跑。才跨了一步,差点撞上一个人。
原本这也算不得是一出事故,偏偏差点被撞的人如今腿脚不太方便。
应天扬往后跄了两步,接着表情就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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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言是有心要给他俩独处机会的。
可惜夏沫临时有事被叫领导叫走了,只剩下严言在休息室里陪着应天扬面面相觑。
气氛迷之沉重。
“要不,你先回去吧,”应天扬说,“接我的人再过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他刚才腿又遭受一次重击,为了安全起见,打算立刻去医院检查一下。独自行动不便,又担心影响其余人排练,他特地打了电话让家人来接。
“没事儿的,”严言说,“反正也就十分钟。万一有什么需要,我在也能搭把手嘛。”
应天扬点了点头,不再和他客气。
严言明面上没吭声,心理活动却是激烈万分,甚至已经脑补到了应天扬迟迟不愿意接受夏沫莫非是有什么隐疾。这想法比虞文洛当初的猜测还没礼貌,严言劝说自己赶紧打住。
都不说话气氛终归不自然。严言琢磨了一会儿后,试探性地说道:“我刚才和夏沫姐聊了一下,她说……”
“说什么?”应天扬立刻抬头。
“相亲是被家里人逼着去的,她已经拒绝人家了。”
严言说话的同时一直在观察应天扬的表情。不出意料,应天扬的神色立刻缓和了几分。严言见状,又说道:“应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呀?也许我可以帮着出出主意?”
应天扬看了看他,又移开了视线,几次犹豫过后,像是终于鼓起了勇气。
“是这样的,”他诚恳地看向严言,“我……我有一个朋友……”
严言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通红。
应天扬浑身僵硬地看着他。
“没、没事,”严言努力稳住,“你继续说,你朋友怎么啦?”
“我朋友他……有一个比较在意的对象,”应天扬一脸深沉,“那个对象前阵子突然对他表白了。”
“那很好啊,既然互相喜欢就在一起呗,”严言大声说道,“拖什么呀!”
“我朋友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应天扬愈发沉重,“他被表白的时候非常高兴,一时冲动可能做了一些……不太礼貌的事情。”
“哈?”严言好奇了,“有多不礼貌?”
应天扬皱着眉头,说的话却是直接跳过了他的问题:“接着就被打了。”
“……”
严言惊呆了。
他那天只远远看到他俩接吻,愣了一下后立刻转身离开了。没想到竟还有这种后续。
“第二天,我朋友去道歉,然后对方说自己昨天晚上喝多了,让我朋友别往心里去……”应天扬说,“我朋友只能说自己也是喝多了。”
严言咽了口唾沫,小声问道:“夏沫姐是怎么打你的呀?”
应天扬扶额:“都说了是我朋友,你能不能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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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言可算闹明白了。
夏沫那天晚上应该真的喝多了,傻了。表白过后太亢奋,又突然被亲,呆滞中条件反射手就抽了出去。抽完两个人一起懵了。那之后,应天扬以为夏沫说自己喝多了才会表白,但夏沫想说的是自己喝多了才会抽他。两个人明明互相看对了眼,却是瞻前顾后,谁都不敢再踏出一步,小心翼翼暗暗试探至今。
“急死我了,”严言坐在沙发上,抱着宝宝,感慨不已,“这两个人都老大不小了。应老师看起来明明是一副阅尽千帆经验丰富的样子,结果谈个恋爱像中学生一样。”
虞文洛歪着头看他:“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俩啊?”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严言说,“你朋友之间有人互相喜欢却捅不破窗户纸,你不会着急吗?”
虞文洛想了会,又看了看他,接着不知为何竟轻轻叹了口气。
“……你干嘛呀?”严言突然觉得别扭。
“没有啊,”虞文洛摇头,“那现在他俩怎么样了?”
“我和应天扬说,与其胡乱猜测,不如干脆一点直接说出口咯,”严言说,“重视所以患得患失是一回事,但这样虽然不会彻底失去,但想要的也得不到啊。有些事,不说出来人家不会明白的。夏沫姐好歹当初已经表白过一次了对不对?”
“你让他再去找夏沫表白?”
“嗯,”严言点头,“因为我知道夏沫姐确实也喜欢他嘛,说了肯定就成了。老这样拖着有什么意思,互相喜欢当然是早点在一起比较好啊。”
虞文洛点头:“……这样啊。”
“你干嘛呀,话里有话的样子。”严言不满。
“没有啊,”虞文洛说,“觉得你思路特别清晰,难怪你之前说你朋友都喜欢找你聊感情烦恼。”
严言皱着眉看他。
“……连我都想找你聊聊了。”虞文洛又说。
严言还未开口,他们身旁不远处传来了“叮”一声脆响。
“好了好了,”虞文洛从沙发上跳下来,“赶紧的,开动!”
严言他妈今天下午特地去本市一家知名甜品坊排队买了一些榴莲酥。严言最近特别馋,每天晚上习惯了要吃一些点心垫垫肚子,不然半夜饿得睡不着。
他接受不了新鲜榴莲那股气味,但榴莲做的甜品却是一贯都很喜欢。这榴莲酥热腾腾的时候最好吃,可惜等到他回家,全凉了。好在家里有烤箱,热一热色香味依旧在线。
虞文洛烘焙技艺依旧处于初学者阶段,但简单加热还是可以胜任,戴上隔热手套架势十足。
严言兴冲冲跟着蹲到了烤箱前,看着他操作。
烤箱门一打开,立刻一股带着奶油香气的榴莲味儿从里面涌了出来。
“哇塞这味道,”虞文洛感慨,“又香又臭,好难形容啊。”
他说着回过头,接着惊住了。
“你怎么了?”他问。
严言蹲在地上,低着头,捂着嘴,没法出声。
他突然好想吐。
第55章
隔着层层酥皮,榴莲本身那股特有的气味其实并不浓郁。
以往严言对这种程度的刺激性气味一贯是接受度良好的。可眼下,当那味道伴随着热腾腾的黄油香味一起涌进他的肺部,竟带来了强烈的不良反馈。
严言的胃翻江倒海。他用尽全力努力忍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抵抗不了强烈的生理冲动。
不幸中的万幸,是他赶在吐出来之前冲进了卫生间趴在了洗手台前。
呕吐的感觉实在非常糟糕。在胃部仅剩下的少量食物被彻底清空的同时,生理性的泪水也跟着扑簌扑簌往下掉。一直到所有能吐的都吐了个干净,严言的胃和食道依旧不依不饶,伴随着阵阵收缩逼得他一边干呕一边泪流不止。
他趴在洗手台前吐得天昏地暗,背后虞文洛焦急又慌张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终于停下以后,严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他就着水龙头洗了一把脸,直起身后发现镜子里的自己眼眶都红了。
“你还好吧,”虞文洛很紧张,“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严言皱起眉头:“没有吧?”
中午吃的是剧团里统一订购的盒饭,晚上吃了剧团对面面包房新鲜出炉的栗子包和红豆包。下午有吃过一大块巧克力,喝了两杯酸奶。中间陆陆续续吃过几颗糖几块饼干。有点多,但应该都没什么问题。
虞文洛抬起手来,在他湿淋淋的脸上轻轻抹了一下:“眼睛都红了。”
“你们怎么啦,”严言他妈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怎么地上弄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