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也安静地看着绿间,过了好半天才说道:“非常抱歉,但同样也非常感谢你,绿间君。”
抱歉的是,我再一次让你失望了。
感谢的是,即便我这样不争气你还愿意来点醒我。
随着黑子的话,绿间的唇角扬起了微不可见的弧度。
“那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跟我来。”绿间转过身,率先往医院大门走去,“在父亲的门口看到又熟人主动放弃治疗要去自讨去吃又什么都不做……我会厌恶这样不尽人事的自己。”
“我不常向人发出邀请,黑子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会让我觉得很难堪并且下不了台面。”绿间回过头间看到黑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原先青峰搭在黑子肩头的手已经一路往下改为握住那人的手,隐隐形成了一股岿然不动的坚守姿态,绿间的视线一触即移,“你已经拒绝我一次了,那天在赤司家外面的相遇。”
也不知是被绿间话里的哪个字眼所刺激,青峰握住黑子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已经感觉到痛了。
青峰和绿间……谁比较危险已经显而易见了。
黑子回头看向青峰,眼里也明明白白地传递了他的决意:“淋了那么久的雨,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青峰君,要是真的因为耽搁而感冒就不好了”
完美的计划被全部打碎,可一看到那人含着真切关怀的眼眸,似乎一时的忍耐退让未尝不可。
再等一会吧,青峰。
反正你已经等到那么久了,也不急在那么一时。
当然今天拖欠的利息你也会全部记在账上,到时候一并要回!
绿间站在高处的台阶下,自上而下将那两人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连青峰细小的松动也不能逃出他敏锐的观察,夜色将他本就淡漠的神情掩盖地更为神秘。
“你可以跟来,青峰。”
青峰勾着黑子的肩往绿间这边走来,听到绿间的话,他抬头冲后者扯出一个染满血腥的、挑衅的笑:“我自然会跟阿哲一起来,毕竟他会淋雨也全是……因为我。”
绿间对青峰这种炫耀般的话语充耳不闻,而是率先收了伞往里面走去。
现在靠得再近、贴得再拢……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你们总不能一直这样手牵着手把所有检查做完吧,牵得了一时就以为自己能握得住一辈子吗?
所以说……你还是太单纯了,青峰。
如绿间预料的,等真正进入医院时,青峰彻底失去了控制前,所有的权利都交到了绿间手中。
趁青峰单独检查的时候,站在黑子旁边的绿间忽然开口。
“几天不见,你的精神状态似乎更差了,隔得那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你心绪的烦乱波动。”
绿间忽然弯腰,伸手点了点黑子脖子里残留的红印,黑子条件反射地弹起,绿间已经早早收回手坐到了黑子旁边,语气平和地说:“这次又是谁?青峰?黄濑?还是紫原?每次见到你,你似乎都在遭遇一些很糟糕的事情——至少在我看来是被同性威`胁是任何一个正常人都难以接受的事情。或许……也不尽然吧,我看你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拒绝信息。”
“你整个人弥漫着一股焦灼、矛盾、服软的气息。”纵使隔着镜片,绿间看向黑子的眼神锐利深邃,仿佛要将后者一切完美的伪装悉数剥落,他的声音同样沉了下来,显得格外意味深长。
“也许……当初我坚定一点把你带到医院接受治疗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去宾馆开房间是要身份证的,每个人的身份证都要提供,而且作假这种事情我和谐天朝除了黑店之外绝对不会做的←忽略这个吧,反正次元不同,或者一切的bug都推倒青峰没脑子头上好了。
38
>>我会保护你
看似温和疏离,实则咄咄逼人。
和往常冷淡漠然、事不关己的绿间截然不同,以为最为正常的那个人其实也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他的陌生的模样,黑子的身体开始阵阵发寒——
都是一样的吧。
你和他们其实也没多少不同吧,绿间君。
愚蠢的我还一直把这份难能可贵地温暖理解成朋友间的友情,啊,太可笑了,我到底还在不安又隐晦地期待些什么啊?
你只是比他们都高明罢了。
用关心贴近我、用疏离做掩护、用冷淡为伪装……
披着最接近“绿间君”的皮囊,可你在内心也早就不是那个绿间君了。
在所有人都改变腐烂的时候,唯独你保留了“原始”的模样,是想引起我的共鸣吗?
你确实做的很成功哦,我本来都就已经相信了呢。可为什么你又不愿意伪装到底?
我都看到了,你刚刚在触碰我的时候,眼里流露出的那些和他们如出一辙的贪婪的欲`望。
说着圣洁的、关切的、漠然的话语,其实,你也很想……像其他人那样对我吧。
“几天不见,你的精神状态似乎更差了。”
——几天不见,你又被人侵犯了呢。
“这次又是谁?青峰?黄濑?还是紫原?”
——是谁都无所谓了。对你来说这种事情不是谁都可以的吗?所以我也不例外吧,黑子。
“或许……也不尽然吧,我看你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强烈的拒绝信息。”
——是你自己不做拒绝的,是你自己甘心承受的,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也都是你咎由自取,你本就人尽可夫,黑子。
“也许……当初我坚定一点把你带到医院接受治疗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早点把你带到就在我眼皮底下的医院里,这样……我就可以随心所欲、恣意妄为了。
这才是你刚才那席话真正的意味吧。
黑子低垂着头,就像做错事的孩童主动接受批评的模样,医院的白炽灯打在他本就属于冷色调浅蓝的短发上,愈发显得寂寞无措。
绿间感觉自己被诱惑了,他的手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出,想要抚摸对方细软的发丝——
“绿间。”青峰刚好出来,带着警告的声音猝不及防在身后响起。
没人看到的绿眸里终于露出一丝不悦,可伴随着他收手的动作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和黑子稍微拉开了些距离,垂手安静地站在一旁,也不看青峰任何一眼。
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淋雨时间较长的青峰倒是一点事都没有,而这些年来疏于锻炼、体质本就很一般的黑子还是感冒发烧了,并没有多严重,可主治医生看他的眼神总是带了些别的意味。
黑子终究还是选择在医院里住了下来,青峰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听到消息的时候他直接往黑子旁边的床位上一躺,死皮赖脸就是不肯走了——
别开玩笑了,好不容易有了能和阿哲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一旁的绿间当然也不仅仅是摆设,他踢了踢青峰的腿,无感情地说:“起来,你身体一点问题都没有就不要白白浪费医院的床位了。”
青峰斜睨了绿间一眼,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一点问题都没有?”青峰就躺着的姿势往边上的墙壁上狠狠砸了几拳,沉闷的声音即刻响起,青峰将关键处血肉模糊的手拿到绿间眼前,加重语气重申道:“这样也算……什么问题也没有?”
绿间无动于衷地看着他:“现在可以了,但请想好那个人回来时你要怎么和他解释。”
青峰看也不看绿间,用舌尖舔过手上的血渍:“放心,不会推到你身上的。”
尽管过程曲折了些,可青峰的目的终究还是达成了。
周身弥漫着的刺鼻的消毒水味全都可以忽略不计,现在他正跟阿哲睡在同一间房间里,借着皎皎的月色,他可以大体看清那人脸部的轮廓。
虽然不够清晰,可单单是那片白净的肌肤就足以叫他口干舌燥的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些工口杂志再也无法满足他了。
每一次畅快地发泄都要依靠幻想着那个人的模样——而现在、比以往任何一次深夜的妄想都要来的真实、他就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安静地、无知无觉地沉睡着。
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青峰已经静待已久,此刻他蹑手蹑脚地走下床,连拖鞋都不穿地走到黑子床边,黑暗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衬着他愈来愈急促的呼吸声。
那双眼在这一次像是被赋予了夜视的独特能力仅仅锁定在黑子的唇上。
那是他肖想了太久的禁地,今天终于可以一尝滋味。
青峰如朝圣般虔诚地缓缓弯腰,两片嘴唇在仅余一线之差的瞬间,屋子里的灯徒然亮起,白炽的光刺得青峰眼睛发疼,冷漠的声线同时响起:“医院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青峰恍如不闻,他还是将嘴唇贴了上去,强势地径自撬开了黑子的牙关,直捣黄龙。
绿间走过去强行将青峰拉了起来,后者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像是在回味刚才的美味。绿间瞥了一眼黑子,对方的眉头微微蹙起来,却并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他稍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