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的吻啊,真是非常治愈。
片刻后唇瓣分离,三三跟他鼻尖蹭着鼻尖,小小声说:“哥哥打架的样子好帅啊。”
花孔雀陈老师不经夸,闻言当即腿一软,嘴角跟着控制不住地扬起来了,满腔的悲愤顷刻化为了柔肠。掩饰不住的小得意尽显在眉宇间,却还要装作一脸不经意地说:“是吗?”
三三看穿了他,有意想多看看他佯装淡定笨拙可爱的模样,便又接着说:“是呀,是个英雄好汉呢。”
这下陈云旗再绷不住了,咧开嘴笑的灿烂无比,伸手捏住三三的下巴有些蹬鼻子上脸地说:“以后哥保护你。”
“嗯!有哥哥在什么都不怕。”三三眉眼弯弯满含情意,靠在陈云旗的肩头,心里甜得像吃了蜜。
那一晚三三爸留在了阿措曲比家。三三妈回到家时,陈云旗和三三还有盛晓燕已经分别睡下了。
翌日清晨三三爸才回来,盛勤志家的丧事一过,娘家的黑彝们也离开了。他们没有带走三兄妹,在村长的协调下,孩子们暂时留在家里,好歹先安稳过个年,最终的归宿等年后学校老师们回来了再做商议。
过年的几天三三不时跟着爸妈走亲访友,陈云旗也没跟着。他除了李老七家哪也没去,李老七让他把家里的地址抄写在纸上,打算等过完年邮政工作恢复正常,就下山去给陈云旗家寄香肠。
唐俞韬是初五回来的。他不顾家里的反对提前离开,从C市搭乘一辆无照黑车一路开到了天云山脚下,正巧遇上刚从镇上走动回来的盛村长,结伴回村的路上把盛勤志家发生的事听了个仔细。
半路歇脚的功夫,盛村长蹲坐在路边气喘吁吁地说:“唐老师,不是我帮亲不帮理,这陈老师又不是正规支教老师,又不是镇里县里的干部,三天两头掺和我们村的事,这都打起来几次了?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啊!”
唐俞韬取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污浊的镜片,抬起一只眼皮看他。
“盛村长,陈老师打人是不对,但你我也都是男人,换做是我,我也不一定会比他处理的更好,”他重新戴上眼镜,用犀利的眼神直视着他说:“陈老师是我的朋友,我也有责任,我会劝他,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但我也不会不辨是非,‘我弱我有理’这套,在我这也一样行不通。”
听着这话盛村长面色有些尴尬,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他怎么说都是外人...”
“外人怎么了?”唐俞韬抱起手臂,挑着眉毛说:“我也是外人,我们都是来帮忙的,陈云旗教课没有问题,帮你们做农活也没有问题,现在无非就是血气方刚打抱不平,他做的本都是你村长该做的事,有什么问题?有问题也是你们有问题。”
盛村长哪里有他这等嘴皮子功夫,文化程度低脑子又笨,被他说得一时语塞,索性拍着大腿说:“唉,是是是,说啥子都没得用,要怪就怪我窝囊!”
唐俞韬又说:“你也不必这样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样米养百样人,你管不了也不稀奇,”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地接着说:“只是...往后如果再遇到我们外人跟你们村里的人有什么冲突,我希望你能真的主持公道,别人云亦云就是了。”
盛村长听了他一番话,觉得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日后再有冲突?唐老师就这么笃定日后还会有冲突?还提前给自己打起了预防针?他云里雾里一时摸不着头脑,想再问问清楚,转头发现唐俞韬已经径自走远了。
学校没人,唐俞韬放下东西便去了三三家。进了门,果然看见陈云旗一个人坐在堂屋里捧着本破旧的书,借着微弱的光正看得专注。他把手里提着的袋子朝陈云旗怀里一扔,一屁股在他对面坐下,端起地上也不知道谁喝过的茶杯,仰头把里面剩的茶水喝了个干净。
陈云旗被他吓了一跳,差点没接住那袋东西。他放下书打开来翻了翻,除了几大包湿纸巾,一条烟和两盒杜蕾斯之外,还有一个闪着银光的小物件。
“可以啊,还真让你找着了。”陈云旗拣出那件东西翻来覆去地看,脸上露出十分满意的神色。
“你妈/的,你玩浪漫,让老子大过年的满大街找这破玩意儿!”唐俞韬伸手摊开手掌,“给钱!还有辛苦费跑腿费精神损失费!”
陈云旗笑了,把东西重新装进袋子里对他说:“你老人家精神受什么损失了?”
“我一个钢铁直男!受到了来自一对gay的甜蜜暴击!”唐俞韬一脸夸张的神情,“又是作案工具又是生日礼物的,你们这发展速度快呀!根本就没在乎过我的承受能力!”
陈云旗拍了一把他手心,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加倍赔偿你。现在没钱,回头给你。”
唐俞韬有些不信,追问道:“你钱呢?”
陈云旗把帮李军还钱的事避重就轻地说了个大概,唐俞韬听完气得直咬牙,非要立刻去李汉强家教训李军,被陈云旗按着坐了回去,又愤意难平地说:“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就不该帮他!”
“我只是不想让他家人年都过不好,这事以后再说吧。”陈云旗敷衍了几句,又问:“说正事吧,盛勤志兄妹怎么办?”
提起这事唐俞韬也很头疼,他告诉陈云旗张主任已经答应节后向教育局反映情况,争取协调相关部门和福利机构首先解决孩子的归宿问题,其次解决户口问题。目前最乐观的情况是有人愿意收养他们,不然留在村里靠邻里救济,或送到孤儿院,都不是长久之计。可即便有人愿意收养,三人同时被一户人收养的可能性也很小,三兄妹注定要分离。
“走一步算一步吧,”唐俞韬也很无奈,“我们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这是他们的命”他耸了耸肩膀,“由不得他们啊。”
陈云旗默不作声,他原本不信命数这回事,可来到天云村后,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让他目睹了炎凉百态,深切体会了什么叫“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这些外人能做的太少了。教黄业林画画、帮他找父亲也好,帮李军还赌债也罢,都不能扭转他们的命运,最终他们将走向何处,命运掌握谁人之手,没人能说得清。
唐俞韬回来了,陈云旗也不好再赖在三三家,当晚他便回了学校。夜里躺在床上,只觉得原本仅有一墙之隔的距离现在变得遥不可及。
长夜漫漫,那柔软温润的少年不知睡了没有,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孤枕难眠相思成疾,对空望月如隔三秋?
到了初九,李辉也回来了。他背回了大包小包家乡特产,还给自己的干女儿李燕买了不少玩具和图书。
初十便是三三的生日了,年已过半,定好的日子已到,三三家要打鼓鼓了。
村里但凡有人家打鼓鼓,相熟交好的邻里都是要去凑凑热闹的。家里又是一番杀鸡宰羊来招待,两坛子杆杆酒摆在了火塘旁边,起了封后满屋都飘散着浓郁的酒香。
老师们到的时候,三三家已经里里外外聚了不少人,大伙围坐在老苏尼四周抽着烟喝着酒,等着时辰一到看他跳神驱鬼。
陈云旗进屋没见到三三,正想去找,却被阿姆喊住说:“陈老师来了啊,正好,我这酒喝给你哟。”
说罢他便蹲在了酒坛子旁,拾起插在坛中的一根胶皮管子,放进嘴里两腮发力猛吸了起来。那坛口横着一根筷子,旁边的地上还放着一碗水。阿姆一边喝,李汉强在旁一边把那碗水往坛里添,直到一碗水添完刚好满到与筷子齐平,阿姆才松了口,随意用手把管口擦了两下,朝陈云旗一递,示意他接着。
唐俞韬在背后推了推他,小声说:“这是礼节,别人喝给你,你就必须得接着喝,你喝完再接给别人就是了。”
陈云旗听闻便走过去接过那根管子,蹲在地上喝了起来。
一碗水的量看起来不多,喝起来却难。管子吸起来又慢又费劲,没吸几下就觉得两腮发酸胃里发胀,陈云旗硬着头皮吸了半天,那坛口的酒也没见下去多少。
李汉强在一旁起哄:“别停喂!停不得!快!快!”
阿姆端着碗添着水,抬眼打量着陈云旗,见他表情有些痛苦,便笑着说:“喝不下?实在喝不下就算了,我替你喝了。”
陈云旗含着管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停顿了片刻重新牟足了劲使劲吸了起来,终于把酒喝下去一大截,那碗水也全数倒了进去。
杆杆酒是彝族人自己用高粱和玉米酿的,喝起来有些微酸带甜,口感类似米酒,却比米酒的劲大多了。陈云旗这碗酒喝给了李汉强,他递过管子刚想去歇息,李汉强飞快地喝完了酒,又朝陈云旗说:“弟弟,我这碗还是喝给你哦!”
一屋子人也不知是假热情还是真有意,无论陈云旗把酒喝给谁,都会被喝回来。大家以规矩不可推脱为由这么来来回回灌了他好几轮,陈云旗只能来者不拒,还替胃不好的李老七挡了一碗。喝到后来唐俞韬看不过去了出面阻拦,众人这才意兴阑珊地转移了目标。
三三跟着爸爸宰完羊回来的时候,陈云旗靠在墙边已经醉了七八分。不等三三上前查看他情况,老苏尼解开了头巾露出脑后的长辫,敲击着羊皮鼓在火塘边打起转,口中念念有词地对着三三做起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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