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恍惚,当年那抹清冷声音,开启了往后的一生。
原来从来都是你。
晚饭过后,南和叫走南黎谈话。
“南桑来找你了吧?”南和说,“他那个孽缘我管不着也不想认,不过他要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反正也只是个名头。”
南黎无语看当甩手掌柜当的一把好手的南和,公司执行董事拿来做名头,也是苦了当年一人撑着药典堂的森律。
想起药典堂,南黎问:“您怎么把药典堂给我了?”
“就是个名头,我这以后也不缺什么了,药典堂的那些你看着掂量就好。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隔段时间账户上多几笔钱。”
南黎问:“把它拿来当聘礼如何?”
“有点不厚道吧?不过森家那边礼肯定是要给的,”南和想了想,说,“拿一半吧,然后再加上这九春楼的一半。”
账户上时不时多出两笔钱的爷孙两轻描淡写的敲定。
“对了,你两以后要是愿意,就回来这楼里。楼的名字由当家的取,没有什么忌讳的,该遵守的也就那三条。”
“爷爷。”南黎不知道南和后面这一番话所谓何意。
南和摇了摇头,世间无常的事太多,先交代下去他以后也放心。
“小黎,”南和转头看向门外等待着的森槐,道,“该说的不要捂着。”
南黎摩挲了几下拇指,点头。
两人在九春楼只呆了一天,就启程回了北京。
森槐开始忙碌这几天医院里堆积的事,南黎也不在医院瞎逛,到饭点就来接森槐回去,到工作时间就送森槐去医院。
这天森槐听说白马已经做好了手术,寻了个时间去看他。
“白马王子今天怎么样了啊?”
白马往后看了看,没见南黎,疑惑道,“那个哥哥呢?”
“那个哥哥,哪个哥哥?”森槐反应过来,说的难道是南黎。
“会用针的那个厉害哥哥。”
“厉害哥哥今天没来,我不也厉害。”
“你不一样。”白马怪嫌弃地说。
这森槐就不服气了:“我哪不一样了,我比他厉害多了。”
“你在医院工作,那哥哥不在医院工作。”
森槐好笑地说:“医院怎么你了,你这么看它。”
“不喜欢医院,因为医院是出生证明和死亡证明用的同一根笔的地方,所以不喜欢。”白马不解地看向森槐,“你是为什么喜欢医院的?”
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今日有个小愿望
想去看花火大会,什么地方都好
砰!砰!砰!
像恋爱中 心跳的声音(说得好像你谈过恋爱似的= =)
☆、第35章 醋意
为什么喜欢医院?
为什么要丢了药典堂轻松的本职?
为什么好好的医药学专业要转去考临床?
这四年间无数人问了森槐这些问题无数遍,真要深究其中的原因森槐可以说出很多很多,但一开始他的念头真的只有一个。
如果南黎遗传了他母亲的病。
森南两家,没有一个人能拿的起手术刀。
单这一个念头,森槐和他潇洒的公子哥日子彻底告别,满心满眼投入开垦从未涉猎过的领地,忙碌到只能在梦中想念南黎。
森槐累到极致就会梦到一双眼睛。
梦初,这双眼如泉涧溪水,又凉又甜。
梦尾,这双眼却似藏有北极冰雪。
皆令他心动不已。
思念只能流淌在无声黑夜。
森槐低头笑了一下:“白小朋友,死了可比治疗要便宜,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依然有那么多人来这个你不喜欢的医院吗?”
“有暗才有光,有地狱的地方才能通向天堂。还有,”森槐拿笔指了指他,“医院真没那么穷,笔用的真不是同一根。”
白马盯着指着他的这根笔,知道森槐意指自己也是从黑暗中爬出来,但还是不服地说:“医院的福尔马林实在是太臭了。”
“好,少年气万岁!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森槐不和小孩斤斤计较,低头看了眼南黎短信。
“你谈恋爱了?”白马瞅着森槐问。
森槐靠着椅子的背差点一滑,疑惑看他。
“以前班里的臭情侣就是你刚刚那个表情,不过我听那些护士姐姐整天在那里念叨的你分明就是个性/冷淡啊,没想到你还有两把刷子。”
“嘶,”森槐倒吸一口凉气,直起腰杆,“什么?”
“对啊,她们说你活的跟个唐僧似的,每天恨不得住在医院。”白马拿出镜子看了看,又说,“既然这样,那你把那个厉害哥哥给我吧,我看他好像挺喜欢你才没说,既然你有主了,就把他联系方式给我一下呗。”
森槐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没门。”
又奇怪:“你不是说自己喜欢女孩儿吗?”
“是啊,但爱情这东西看的是人又不是性别,那哥哥长的好看年纪和我又刚刚好,”白马捧心说道:“我觉得如果是那个厉害哥哥我完全是可以的。”
森槐虚拍了拍白马盖着的被子,微笑:“听牢了,那哥,是我的。”
南黎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看了森槐一眼,不知道森槐这突然一身冲天的火气是从哪个疙瘩里头冒出来的。
森槐双手抱胸静静地端坐在副驾驶座上,看前方闪着的红绿灯过后转了几个小弯到达的公寓。
公寓比院子离森槐的医院更近,所以工作日他两就睡在公寓里,等到周末再回小院子里去。
森槐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就是气,还烦。
烦什么呢?
烦自家小花崽子太争气。
白马不是第一个来找他要南黎联系方式的人,在此之前,医院里的那些小护士,还有几个看到南黎的病人,都会跟他旁敲侧击打听南黎。
言语间的向往之色都能给他溢出来。
森槐打开车门下车,心情烦躁地踢了踢挡路的碎石子,那石子指头般大小,他竟活生生用力过猛把自己给踢抽筋了。
“嘶!”森槐憋屈地压着喊痛的声音,这也太丢脸了。
南黎锁上车门后转头就看见森槐咬牙捂着脚,脚下加速跑到他面前蹲下查看。
穿着鞋看不出来具体怎么样了,南黎转手想帮他脱掉鞋子,却被森槐赶紧止住。
“别别别,我们回家看。”
现在正值下班时间,四周来往的人不少,当众脱鞋什么的还是算了,森槐可不想再丢一次脸。
南黎想了想,也点头同意。
还没等森槐松出一口气,南黎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横抱起森槐,往楼上走去。
“你干嘛!”森槐连忙环上南黎脖颈,那一瞬间他都听到了不远处几个女生的吸气声。
但不得不说,这一下很成功地安抚了森槐。
纵使你们再喜欢又怎么样,我家小花崽子只关心我一个人。
森槐收了收在南黎脖子上的手,把自己和南黎的距离拉得更近一点。
“这儿痛吗?”南黎轻轻压了压脚踝上明显青了的一块。
“不痛。”
“那这儿呢?”
“也不痛。”
“森槐。”南黎不满地看着他。
“啧,”森槐拉了拉南黎,把他圈在怀里,“脚真不痛,耳朵倒是挺痛的。”
“嗯?”南黎奇怪。
“昨天那个小哥哥是谁啊谈恋爱了么有联系方式吗,几岁了啊做什么工作的呀,”森槐模仿着语气,圈住人的手臂慢慢收紧,“听多了耳朵痛的紧。”
南黎忍不住低声笑起来,原来不是冲天火气,而是满满醋气。
“笑什么,”森槐腾出手打了他一下,“你说说你怎么这么招人疼,招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算了,还招年纪轻轻小男...唔!”
话音未落,森槐便失了声响。
南黎托住森槐的后脑勺,两人之间的空隙不断拉近,再拉近,直到严丝密和。
“可我只喜欢哥一人。”
南黎挺着森槐的鼻尖,轻抚过他的下唇,低声诱惑。
“哥能听到吗?我现在的每一条神经都在背诵着对你的宣言。”
“所以哥不用怕,这世上最抢不走的你的东西,就是我。”
森槐微微喘着气,刚想要说话就又被堵上了。
相互缠绵的嘴唇牵连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缠绵悱恻,无外乎此。
两人动作越发不受控制,忘乎所以到双双倒在地毯上。
“会...会脏,难洗。”森槐握着最后一丝理智出声提醒。
“没事。”
黄昏最后一抹晕红洒进凌乱的客厅,几处未干的痕迹暧昧不明。
“痛!”森槐扶着浴缸,气呼呼地瞪了眼南黎。
刚刚一点事都没的脚裸现在却因为某人的暴行肿的不成样子。
南黎懒洋洋地靠在一边,手上尽量轻柔地给森槐擦着红花油,闻言又轻了一个度,揉几下再低头轻轻呼一下。
森槐抵着浴缸,看眼尾还晕着情/色的南黎,心里舒服得喟叹出一口气,像一只餍足的猫一样。
“快过年了,”森槐眯着眼睛,说,“南爷爷今年不让我们回去,也正好,我带你去森家看看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