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要保重,”毕竟是南和撒手不管药典堂。思索着,南和突然放下手中东西,表情严肃,“有一件事要麻烦你。”
“犯人?”
南和点头,警方调查出来的结果是为谋财,但却没抓住凶手。这犯人,南和就算倾尽一身,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思虑过后,森律开口:“不太好找。”
春满月是被渔户发现的,在此之前,船上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人不见,而当尸体发现时,船早就已经到岸了。
这事可谓是无从下手,难道要把所有人召回来审不成?
“所以麻烦你留意,我这接触外界不太方便。”
“不太方便你还把自己锁着。”森律脱口而出。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挫折就把自己锁起来,是最懦弱的行为。”南和低头,“就因为我让春儿勇敢,他丢了他本来可以安稳的一辈子。”
“春儿没错,他这一生又有什么地方是错了的。”
可是命运有时就是爱这么折腾人,在你以为不会发生比这个更糟的事情时,更糟的事情就降临了。
我命由我,是对那些被命运宠爱的人来说的吧。
像他们这般普通人,一旦生出我命由我的念头,往往却会被打击得更加厉害。
“那两母子,你也不用太管,该补偿的我已经补偿了,剩下不能补偿的。”南和停顿了一下,“跟她说这就是命,她对春儿说的那些一并还给她。”
送走森律后,南和泡了一壶普洱茶,拿了一把木琴坐在树下拨着音调。
面前已无身段透亮的角儿舞动,那角却是住在心里,刻在骨子里。
这一辈子,或许从此无日可升,无星可沉。
作者有话要说: 爱的最后是无尽的苍穹。
碎碎念:(先披起我的防刀甲)春满月的故事是本文的源头,他的结局是既定的
春满月自始至终都不信命 做着的却又是信命的事
自矜自傲不可取
俗事很多 但我们又在说 土到极致便是潮
☆、第34章 叨叨
普洱茶的香味儿飘过几十年的光阴,到了现今,化成了松子清香。
“晓琴调查了当年的事,竟然真的给她找到了那人是谁。”
南和擦拭着簪子,这簪子当年被拿走后,可能是做了亏心事的缘故,男人混乱间把它给弄丢了,留在了无人知晓的角落,直到光明重现。
“小黎,”南和抱歉地看向南黎,“南桑第一次把你带来的时候,对你的冷落,不是不喜欢你的意思。”
“哟,”不待南黎反应,森槐抢话道,“就您搁我这一天一天念叨的程度,是不喜欢呐?”
“你这臭小子怎么回事,越活越回去了是吧,礼节呢,礼节!”
“您宝贝孙孙宠的。”森槐得意地笑道。
几句话的时间,原本凝重的氛围瞬间轻松。
南和将簪子重新包好,摸了摸肚子说:“这一说就忘了时间,该吃饭了吧?”
南黎点了点头,二话不说拉起森槐到厨房做饭。
到了厨房,森槐不放心地问:“就留南爷爷一个人在那呆着没事吧?”
“放心。”南黎从水缸里找到一条鱼,“不会有事的。”
森槐自然是信南黎的,但还是担心老人家心里多年的重担突然放下,越发思念旧人。愁绪诸多,又没个人来纾解。
森槐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找个时间把爷爷给叫过来陪南爷爷聊聊。
南黎见森槐心不在焉的,揽过森槐腰身在他嘴上亲了亲。
“干嘛呢。”森槐愣了愣,嘴唇因为惊讶微微张开。
南黎本意是想拉回他注意,这下这幅情景却让他心生几丝邪念,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舌头挑拨似的撩了一圈。
再想低头细细亲一遍的时候,却被森槐颇嫌弃地避开:“一股鱼腥味。”
南黎收紧揽着森槐的胳膊,一个转身,按着他就亲了下去。
“做...做饭。”森槐被亲的胸腔里的空气都快一丝不剩时,出声提醒。
南黎放轻动作,舔了舔森槐嘴角,故意只说前半个字:“做?好啊。”
“小黎。”森槐无奈,根据经验这时候故作撒娇最管用,果然,南黎闻言在森槐眉尾红痣亲了亲,便放开他了。
不过还是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森槐一听脸一下扒拉下来,抢救道:“这儿隔音不太好。”
南黎开始动手处理这鱼,闻言眉头一挑,隔音不好,别出声就可以。
“歇一天嘛,”森槐继续打着商量,“每天对身体不好,医学上有合理的一周次数,我是医生你要听我的。”
南黎只说:“回去教你打拳。”
“真的?”森槐一下来了兴趣。
听南黎说他是从小被南桑送去打拳锻炼身体,再加上在国外时也经常去锻炼才会点功夫。
森槐不服啊,不服到捶胸顿足,虽然他对上下关系没什么执念,但每次被搞到求饶也是很没面子的好不好,所以一直在暗戳戳地暗示南黎教他。
奈何南黎每次都装不懂他的意思,这回给他逮住机会哪能放过。
南黎点了点头:“真的。”
“好的好的,今晚随你干。”森槐心里烟花噼里啪啦,劲头一起拿过菜刀就朝着鱼头砍去。
“这鱼做四吃是吧?”森槐刚刚瞧了一圈也只是见水缸中这一条大肥鱼和一些配菜,所以猜南黎会做一鱼四吃。
南黎嘴角抿笑,看森槐投入剔着鱼骨鱼尾,也开始动手下厨。
两人一顿忙活,因为在厨房里打闹花了不少时间,等摆完菜时天已经黑了。
南和在满楼灯火前站定,抬头望了望乌黑的天空,那平仄宛转不在,满月星空已暗,灯火
却在自己无数个日夜的坚守中,从未阑珊。
他记得春儿曾与他说,灯火不熄,他就在。
南和用手中拐杖轻点着小路石子,听到后方森槐招呼吃饭,莞尔一笑,他对森槐这个孙媳妇格外满意,他想森律也放心把森槐交给南黎。
其实自己一开始对南黎是没这么大喜爱的,之所以格外疼爱南黎,不是因为觉得亏欠,而是因为南黎身上有着的豁达,那足以把万丈深渊里的人给拽上来的豁达。
还有那细致心思,要说周晓琴只凭自己一人知道并调查了这一系列事情,他是不信的。
“南爷爷,”森槐将盛好的饭碗递给南和,突然好奇,“小黎小时候跟你吃的是些什么。”
南和撇了撇嘴:“那自然都是些好东西。”
“嘁,”森槐朝向南黎,“小黎你说,南老头儿以前都给你吃什么了。”
把南黎养的这么瘦,森槐心里对南和隐隐抱着气,称呼上也不管尊敬了。
“起先是面糊凝胶,后来是正常菜色。”南黎回道。
提起这个,南和暖心笑笑。
其实一开始自己是给南黎一家买隔壁富春居吃食凑合的,哪成想南黎居然跟着自己吃着这些。渐渐地,南和会在调制凝胶的时候加点蜂蜜,也会用楼前小池里的荷藕做点藕粉。
后来南黎没先说什么,倒是南和觉得这吃的有点单一,开始找一些别的软儒的东西。
直到现在南和的吃食与他人无异。南和回头细想,南黎在其中什么都没表示过,但就是这么奇妙的,一步一步引领着自己,走向现在。
南和感慨地夹起一粒珍珠鱼丸,放进嘴里,眼睛一亮,笑道,“小黎的厨艺又长进了,都要比过隔壁富春居了。”
“您吃过富春居?”森槐诧异,南和一向嫌外面的吃食油腻。
“没吃过,”南和一本正经回,“但闻味道就不一样,呀,真是香啊。”
森槐无语,这越活越回去的到底是谁呐。
不过南和要是听到这话,一定否认不是自己。确实不是,以前眉间带笑的南医生,这世间谁也不是了。
森槐也不会再是从前的自己,纵使眉尾红痣上扬的角度一般无二,时间该留下的,从来不曾落下过。
“对了南爷爷,”森槐终于想起这事,“我有一个姓余的同事特仰慕您,整天嚷嚷着要您的签名,您这以前是要有多出名。”
“余?”南和想了想,实在记不起来这号人。
南黎突然开口:“或许,茶楼外爷爷救的那个人?”
“对!”经这么一提示,南和想起来。
那是南和在茶楼前干坐着的第一个月,一个三伏天,南和已经接受无人光顾,专心整理着近几日学到的东西。
茶楼前的人也看惯了南和的存在,不再悄悄讨论,人来人往如往昔,南和也就没注意到面前一人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你是医生对吧?”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那边有人晕倒了。”
南和朝着前方看去,果然看到一人晕倒在地上,四面的人没注意到这突如其来的时候,南和没来得及看提醒的是谁。
等到把人给抢救回来后,南和才反应过来往后看去,却早就不见踪影。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啊。”被抢救回来的那人拉过南和的注意,“哎哟我的天你真的是华佗转世李时珍本珍,鄙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