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谁? (八爷党)

教室里差不多都坐满了，苏楠只能找到最后一排唯一一个空位——也就是封扬旁边，两人的视线一对上，苏楠明显有些愣神。

坐下后，苏楠又看着封扬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直到下课，才跟封扬说道：“我最近几天经常做梦——”

话没说完，就听有人喊道：“封扬，有人找。”

封扬循声望去，就见教室门口站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宋清瑶。校花同学款步走向封扬，语笑嫣然：“封扬，你总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封扬看着自来熟的宋清瑶，一时间有些恍惚。他差点忘了这个人是谁。迟疑半晌才想起来，冲着宋清瑶点了点头，态度礼貌却稍显冷淡：“有事吗？”

“是我父亲想要找你。”宋清瑶当着封扬同学的面儿，故意说的有些暧昧：“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哇哦！”全班同学立刻起哄。

苏楠特别不舒服的抿了下嘴，因为上辈子的记忆，他对宋清瑶这个女人是一丁点好感都没有。然而这辈子重生以后，因为之前对待封扬的混乱态度，让他的人生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所以再次见到宋清瑶以后，苏楠表现的没有刚重生那么冲动，而是强压着怒火暗自忍耐。这一次，他绝对没有万全的把握，绝对不会轻易对宋清瑶出手。

然而即便如此，苏楠也不会坐视宋清瑶继续缠上封扬。因此，他抢在封扬开口之前，忽然说道：“封扬你晚上没约殷厉吗？我觉得你跟殷家大少爷关系不错。你刚刚回京，他不给你接风洗尘？”

封扬略微错愕的看着苏楠。实在想不出苏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和脑回路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苏楠的脑回路本来就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封扬也懒得揣摩了。他沉吟片刻，冲着宋清瑶说道：“我最近很忙。”

封扬什么时候不忙过。宋清瑶笑了笑，说道：“我听我爸妈提起过，他们跟阿姨是同一届的老同学。上学的时候相处的很愉快，一晃二十多年没有见过面了。这次碰到你，我爸爸大概也只是想见见故人之后。你也别太多心。”

说到这里，宋清瑶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妈跟她提起封扬母亲的时候，神色间明显就有些忌惮。还支支吾吾的提起过封扬的妈妈是爸爸的初恋。按照宋清瑶对她妈妈的了解，她妈妈应该特别忌讳爸爸去见封扬。可不知道孟萍萍是怎么考虑的，居然一遍遍的叮嘱她，让她好好跟封扬交往。

宋清瑶搞不明白她妈妈的想法，不过她自己，确实很喜欢封扬。所以也乐得遵从爸妈的意思。

一个被全校学生评价为校花的漂亮女孩子，当着全班那么多人的面儿邀请男孩子跟自己的家长吃饭。一般情况下，男孩子哪怕是顾虑女孩子的颜面，都不会毫不留情的拒绝。

可是显然，封扬并没有这种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仍旧态度坚决的说道：“我是真的没有时间。”

宋清瑶脸色微变，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坐在封扬旁边的苏楠见状，险些幸灾乐祸的笑出声来。忍不住握拳抵在嘴巴前面轻咳两声。

宋清瑶不好对封扬摆黑脸，恼羞成怒的看了一眼在旁边搞事情的苏楠。苏楠毫不示弱的挑了下眉，如果不是碍于自己的公众形象，只怕要当场讥讽出声。

饶是如此，两人之间暗潮涌动的态度还是看得班内同学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宋清瑶跟苏楠就杠上了。

宋清瑶强忍着心中恼火白了苏楠一眼，向封扬说道：“我觉得你对我有些误会。”

封扬觉得自己并没有。他就是单纯的不想理会宋家人。主要是因为封扬对宋世雍抱有很强的警惕心。不光是因为封爸封妈提醒他的那些事情，最主要的原因，是封扬从宋世雍的身上嗅到了一种浓郁的阴暗气息。

封扬一向信任自己的直觉。虽说封扬手握厉鬼符篆，并不害怕宋世雍真的对他如何，但毕竟前有殷正义和穆青羊这对虎狼之敌，封扬真的不太想横生枝节。

中午吃饭的时候，在大三教室上课的殷厉也听到了这一小段插曲。毫不掩饰自己吃醋的态度：“……那个宋校花儿长得挺漂亮嘛！”

封扬但笑不语。

殷厉哼了一声，又酸酸的说道：“我们家封扬就是帅，刚开学才多久，又请了一个多礼拜的假，居然就能得到校花同学的主动追求。她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吧。”

封扬轻笑：“可是我对一见钟情不感兴趣。”

殷厉想到自己也是一见钟情，顿时一怔。就见封扬神色温柔的看着他，轻轻说道：“我喜欢日久生情。”

那目光缠绵缱绻深情刻骨，竟让殷厉从心底猛然升起一种沉甸甸的厚重。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封扬，忽然问道：“你的日久生情，究竟说的是我，还是我梦里的那个厉鬼。”

封扬忽然一怔。

殷厉继续问道：“我好奇很久了。你掌心的那个厉鬼符篆，应该就是我梦中的那个厉鬼送你的吧？他为什么跟我长得那么像？他究竟是谁？”

殷厉说到这里，神色一顿，犹豫半晌，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你会接受我的告白，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他？”

“他现在，在哪儿？”

一连串的问题让封扬心神恍惚。倏忽间，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上辈子，眼前飞快闪过他与厉鬼相处的点点滴滴。每一个暗无天日的长夜，每一处荒郊野岭墓园坟地，那些看似阴森恐怖实则早已融入骨血的过往，再一次清晰的浮现在眼前。

封扬回过神来，目光定定的看着殷厉轮廓深邃的俊美脸庞，斩钉截铁的说道：“他就是你。准确点说，是上辈子的你。”

殷厉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因为亲眼经历过苏楠的发疯，再加上各种鬼神怪事，殷厉对于重生这类奇遇早就有了一定的接受力。事实上，早在跟封扬摊牌之前，殷厉自己也暗搓搓的怀疑了很久，怀疑了很多可能。包括封扬把他当做替身这个可能性。

比如封扬之前爱上了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厉鬼，那个厉鬼不知道为什么消失了。所以封扬在见到跟厉鬼长得很像的他以后，才会对他那样特别。甚至在他做梦梦到厉鬼后，立刻答应了他的告白。

可是殷厉脑洞再大，也没想过封扬爱的居然是他——准确点说是上辈子的他。那现在该怎么算？他是他自己的替身吗？

第73章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封扬也有点懵逼。大概是没有想到殷厉居然能从如此清奇的角度发问。他寻思了半天, 才怔怔的回应道：“可是不论上辈子的你, 还是这辈子的你, 不都是你吗？”

“不一样的。”殷厉特别伤心的摇了摇头：“你跟上辈子的我，你们在一起经历的所有一切我都没有经历过。你们的过去我没能参与。你们上辈子还在一起相处了二十多年，我感觉这一点是我永远都比不过的。”

封扬无话可说。

殷厉继续说道：“而且我总觉得，你更爱上辈子的我一点。”

封扬：“……”

殷厉见封扬没有反应, 就越发伤心了：“我每天晚上做梦，都能梦到一些我们在一起的事情。梦里面你跟那只鬼相处的特别开心。你们还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那只厉鬼还用鬼火给你放烟花。”

殷厉黯然伤神：“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喜欢看烟花。是不是因为那只厉鬼上辈子放给你看过。”

“你之所以会在晴晴被人贩子拐走的第一时间救了她，是不是因为你上辈子就知道这件事情。”

“你是为了上辈子的我才会救了殷晴，对吗？你所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上辈子的我, 对吗？”

封扬哑口无言。

殷厉眼巴巴地看着封扬, 问道：“我很想问问, 你喜欢的到底是上辈子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封扬沉默半晌, 有些无力的反问道：“有区别吗？”

“当然有。”殷厉难过的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其实我不爱吃锅包肉, 也不爱吃糖醋排骨，我怕鬼，怕黑, 还没有梦里面的那个我聪明能干。我甚至没有办法在你出现危险的时候保护你。可是那只厉鬼却能留给你那么厉害的符篆。”

“跟上辈子的我比起来, 你会不会觉得现在的我又蠢又笨, 并不值得你喜欢？”

封扬轻笑, 温声说道：“怎么会。我喜欢你，我会保护你的。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情不舒服的话，其实也没什么。上辈子是你保护我照顾我，这辈子就由我来保护你照顾你，不是很好吗？”

“不好。”殷厉越发悲催的摇了摇头：“你对我越好，越迁就，越百依百顺，我越是觉得，你真正喜欢的并不是我。你对我毫无要求，也毫无期待，你只是想在我身上找到那只厉鬼的影子。但我终究不是他，我没有他那么厉害，遇到事情只能拖你的后腿。长此以往，你会越发厌烦我，从而怀念上辈子的那个我。”

封扬长叹了一口气，觉得殷厉实在执拗。他并不明白这件事情有什么可纠结的地方：“如果你是介意这件事情，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变成上辈子那副模样。你现在就很好，我喜欢你现在的状态，我希望你这辈子都能这么开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