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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去跳江? (长烟)


  将军像是突然被抽光了力气,直接就跪地上了。
  “阿越,”沈牧看他白着脸,心都发疼,“我没事……”
  将军猛地搂紧了他,把脸埋进他的颈窝。
  有温热的液体淌在沈牧颈间。
  “阿越……”沈牧抱紧了身上发颤的人。
  将军哭了。
  沈牧没见过将军哭。
  谁也没见过。
  兵临城下,命悬一线,将军从来流血不流泪,甚至还要骂那被吓哭了的新兵没出息。
  那新兵大概打死都不会想到,他们凶神恶煞的将军,被一个书生染血的白缎衣吓哭了。
  “是娘在保佑你……”将军埋着脸,哑着声说,“书呆,她一定也很喜欢你……”
  沈牧点点头,轻声说,“嗯,那我要去谢谢伯母……”
  将军张口就咬他脖子,“要叫娘!”
  “嗯,”沈牧笑着说,“谢谢娘……”


第40章
  沈牧的手被将军包成了粽子。
  沈牧:“……其实伤口不深,不用包这么厚……”
  “不行,”将军认真地绑着绷带,“你的手是用来写字的,马虎不得。”
  沈牧:“可包成这样,我怎么写字?”
  将军眼睛一瞪,“伤成这样你还想写字?!”
  沈牧:……也不是很严重。
  将军包好了又叮嘱人说,伤口不能沾到水,回去后记得勤换药。想了想又怕书呆不上心,还是自己跟他一起回沈府吧,省得这书呆还背着他偷偷写字,“让你跟我回将军府住你又不愿意……”
  沈牧一愣,粽子似的手猛地拽住了将军的袖口。
  将军急了,“书呆你别动啊,小心伤口裂开!”
  沈牧紧紧地拽着袖口不肯放,眼底隐隐有水光,“你……你想起来了……是不是?”
  将军小心地拉着他的手握住,含笑道,“嗯,再想不起来,怕你跟人跑了……”
  沈牧一把扑进他怀里,使劲地抱紧了他。
  “阿越……”他把脸埋在他胸前,轻声喊着。
  将军搂着他,应道:“我在……”
  李长屿自杀了,用另一把匕首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将军没能亲自动手,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去,掘地三尺地找那给了李长屿匕首的人。
  最后查出来,是刑部侍郎程端。
  程端跪在将军面前,发着抖直磕头,说李长屿用藏在城外的一万两银子跟他换了两把匕首,说是怕有人要害他,用来防身的。
  “将军饶命啊,小人真不知道他会如此丧心病狂,否则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陈端连连磕头求饶,“将军饶命啊……”
  “这话你也信,脑子被狗吃了吗?!”将军火冒三丈,把人结结实实打了一顿,最后还是闻声赶来的沈牧拉住了他,说皇上已经下令将程端革职下狱了。
  从长峰山回去后,将军隔三差五赖在沈府蹭吃蹭住,连将军府都不回了,气得司徒峰日日对着将军府后院的两棵树骂人。
  又过了几日,陈檐处理完边境事务,风尘仆仆地回京了。
  他一进将军府,司徒峰就痛心疾首地拉着他诉苦,说将军魂都叫那书生勾走了。
  “那混小子现在家也不回了,整日跟人厮混,真是……唉!”他叹叹气又拉着陈檐说,“你回来了就好,你一向主意多,赶紧想想法子劝劝他……”
  陈檐:“……大当家的……这件事……去北境前我就知道了……”
  “什么?!”
  陈檐顿了顿说,“其实我这次回来,还有个东西要还给司徒。”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司徒峰打开一看,是个小小的木头人,书生模样,像极了勾走他大外甥的那个。
  只是,木头人上还沾了些血迹。
  陈檐说,在北境时,将军每日都要把这木头人拿出来看好几遍,一边看一边傻笑,还嘀嘀咕咕地跟木头人说话。
  将军重伤那日,人都不清醒了,手里还拽着木头人不放,口中断断续续地喊着“书呆……”
  由于将军被刺伤后还硬撑了许久,导致失血过多,连军医都不确定他还能不能醒过来。
  可将军撑过来了,在喃喃了几日几夜的“书呆”后,终于睁开了眼。
  “可他不记得这几年的事了,”陈檐艰难道,“我知道大当家的您一直盼着他娶妻生子,所以我一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沈御史的事。我想了好几个月了,回来前我还在发愁。可昨日周烈跟我说,司徒还是跟沈御史好上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也好上了……”陈檐看着司徒峰道,“大当家的,我想明白了,他们拆不散的。”
  “是沈御史把司徒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他……他是司徒的命……”


第41章
  司徒峰心情复杂地看着将军跟陈檐两人盘腿勾脖地躺在地上打架。
  将军:“敢藏老子东西?!找抽啊?!”
  陈檐:“什么藏?!我是帮你保管!”
  “保管个屁!老子的书呆差点就跑了!”
  “跑了你不会追回来吗?反正你脸皮厚……啊!手脱臼了!”
  司徒峰:“……”
  算了算了,司徒峰想,这混小子从小就牛脾气,哪里是会听人劝的,更何况那人扎他心上,剜都剜不下来了。
  随他吧。司徒峰懒得看两人打了,觉得还不如去马厩喂马,马甩蹄子都比这两人打得好看。
  他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勒着陈檐脖子的将军,满是皱纹的脸上浮起了些许笑意。
  二妹啊,阿越有人陪了………
  将军和陈檐打得满头大汗,两人瘫在地上粗喘着气。
  陈檐:“见色忘义……”
  将军:“有意见啊?”
  “你还真是不要脸得坦坦荡荡,”陈檐揉着胳膊坐起来,“不过,你那相好最近名声不太好啊,我这一路上听了不少人骂他,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将军面沉如水。
  李长屿死了,可因他而起的流言蜚语却没有消散,甚至有人猜测,李长屿的死是沈牧杀人灭口。
  将军简直想扯着那些人的领子一个个问,老子的书呆像那么阴险的人吗?!瞎了你们的狗眼!
  可别人要瞎想,他又怎么管得住?
  他再着急上火,嘴也长在别人身上。
  然而,几天后,程端的一纸供状堵住了悠悠众口。
  他供述,信件是他帮李长屿伪造的,关于沈牧的背叛出卖也是李长屿胡编乱造的,更是他帮着散播开的。
  他说,他收了李长屿很多银子,一时鬼迷心窍,悔不当初。
  “是皇帝让他这么说的吧。”将军想,也只有皇帝能让程端主动揽下这么多罪责。
  沈牧点点头,“皇上答应免他死罪,安置好他家人。”
  将军翻了个身,看着葡萄架顶嘀咕道:“他对你还挺好的。”
  葡萄架搭在沈牧的院子里。他白天不喜欢在屋里看书,将军知道后,就给他搭了这个葡萄架,架下放了张软榻。
  他在榻上看书,将军搂着他的腰睡觉。
  沈牧见将军有些不高兴,解释道:“其实皇上是为了太子。”
  “太子?”
  沈牧:“嗯,这些年,皇上宵衣旰食,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前几日染了风寒,到现在还没好。”
  将军:“他怕自己死了?”
  “别乱说话,”沈牧一把捂着他的嘴,又说,“现下太子又年幼,皇上说,想让我当太傅……”
  将军拉下他的手揉着,“他想让你辅佐太子?”
  “不只我,还有你……”沈牧说,“皇上答应,以后早朝我不用找你麻烦了。”
  将军乐了,“怎么,他不怕我谋反了?”
  “现在的大虞离不了你,”沈牧轻声道,“还有,我信你。”
  御书房内,他挺直腰杆跪着,他说,臣以性命担保,司徒将军忠肝义胆,碧血丹心……
  将军心都软了,却故意道:“信我什么?说不定我狼子野心呢?”
  沈牧:“你不会……”
  “我会,”将军捏着他的下巴,凑近道,“我要带兵谋反,抢了大虞的御史,把他锁在床上,哪也不准去……”
  沈牧耳尖泛红,“……为什么要锁……他又不跑……”
  将军扣着他的手把人压在榻上,笑道:“为什么不跑?想留下来给本将军欺负么?”
  “不是……唔……”未尽的话语被吞入唇齿,气息交缠。
  秋日的暖光透过葡萄叶,斑斑点点地撒落。
  沈牧在熟悉的气息里软了腰,衣襟敞落,脖颈泛红。
  他在霸道的唇舌间挣扎,“阿越……进屋去……”
  “不用……这儿好,还有鸟叫声,”将军笑着咬他的唇,“不过,它们肯定没你叫得好听……”
  “你……唔……”腰间贴上温热的掌心,又掐又揉,衣服缠着衣服,在喘息中撕扯。
  沈牧额上渗出细汗,人在情、潮中湿润。将军鼻尖的汗水蹭在他脖间,贴着的胸膛又湿又烫,可再烫,也烫不过撞入深处的火热。
  沈牧忍不住轻喘了一声。
  烫……他喃喃道,你烫到我了……
  将军眼睛都红了,他说,还有更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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