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没有接收到霍长隽通过想太多得来的喜悦,没什么特别反应,换了个姿势趴在他的另一条腿上睡。
霍长隽捏捏锅巴的后脖,一只手托脸对着屏幕笑,继续沉浸在观看徐主播的双倍快乐中。
徐耘安一般大概直播到零点,每次都会留大约半小时的时间回答一下粉丝的提问。本来一切如往常般进行,但当他看到十道问题里有四道最奇怪的来自一个叫做“师哥”的ID时,就感觉自己又被下套了。
例如,明面上用学术口吻探讨感情问题,实则刺探态度的:岸云主播,请问您如何看待破镜重圆?
又比如,装得很熟唠嗑家常,把直播间当成他们俩家里客厅的:安安,今天三餐还好吧?最近有没有想想某名霍姓男子?
再比如,根本没在问问题,公然撒娇装委屈的:安啊,第18天了,总算见着了,你会不会也想见见我?
而且,这些问题像街边烦人的小广告,走到哪儿都有,徐耘安跳了一个还有一个,避无可避。
直播间你一言我一句,纷纷猜测ID“师哥”究竟是何方神圣,有弹幕直接道出真相:该不是岸云大大家的那位闹别扭闹到直播间了吧?也有弹幕猜测:该不是有人要追求我们的大大了吧?
弹幕各种脑洞乌烟瘴气,徐耘安也被霍长隽的无赖气得七窍生烟,一怒之下将每道问题的标价从友情价十元调到跳楼价十万元,自顾自跟个孩子似的怄气:看你提问题还提得这么爽!
这当然没拦住霍长隽,他豪爽掏钱连买下三个提问,又把刚刚的问题再问了遍。
直播间集体炸了,社会新闻都说某某小学生沉迷网络直播狂刷礼物上万块,现在居然亲眼目睹了。
而沉迷徐主播的霍大制作人的逻辑是,这钱迟早是徐耘安的,早给晚给,以什么形式给根本不重要。
更何况,徐耘安就是这样,不适当用点非常手段逼他说,他就有可能一辈子憋在心里。霍长隽迫不及待想知道徐耘安这些年过得怎样,徐耘安不愿说,他只能一点点把真心话套出来。
如果徐耘安愿意听他这些年的作词作曲的歌,同样也能多少了解到他憋在深处的心声。
徐耘安也没料到霍长隽来真的,又怕他继续乱花钱,只好也认真直面他的问题。
他看着摄像头,仿佛是在注视屏幕前的霍长隽,也仿佛是在对自己说:“破镜是圆不了的,再怎样修复都会有裂痕不是么?世界上最怕的你今个儿犯贱够了,明天他又幡然醒悟要来找你,可能你们真的爱过,但这只能说明时机不对,没有缘分。”
“我三餐挺好的,不用瞎操心,我是个四肢健全有完全行为能力的成年男子,我还不知道怎么好好照顾自己吗?”
“我没刻意想谁,也没想起谁。”
霍长隽透过屏幕端详目光澄澈的徐耘安,从前乖巧的小兔子现在似乎也学会了怼人。这些诛心之言似乎没戳中他的心,他现在只想顺着网线到徐耘安身边,抱抱那个给自己做过很多心理建设后才说出这番话的人,如果那个人还需要自己的拥抱。
徐耘安以为泼了一大盆凉水,霍长隽这回不会再热脸贴冷屁股了,胸口松了口气又感觉莫名失落,他没想太多就转而去回答剩下的三道问题。
时针分针齐刷刷指向了12,徐耘安要结束直播之际,又看到了霍长隽买了一道问题。
他说:“镜子破了就破了,可以再重造一个,只要你还愿意,这次由我开始。晚安了,安安。ps.求主播能喊出我的ID,说一句晚安。”
徐耘安对着这问题愣神了半天,前半段正经地戳心,后半段又很不正经地调戏了他,更要命的是,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生气。
霍长隽总是知道怎么对付他,徐耘安讨厌他这种得心应手,又实在拿他没辙。
徐耘安回过神来对观众们说晚安,又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语速飞快的说了句:“师哥,晚安。”便匆匆下了直播。
霍长隽熬到十二点多,花了几十万,总算等来一句贴心话。他又看了好几遍回放,才抱起锅巴心满意足地扎进被褥里睡去。
第九章 寻人启事
一大早床头上的手机提示音响个没停,徐耘安从被窝里艰难爬起,起身去洗了把脸清醒。
师姐赵书瑛在微信上给他给发了一组美照,地标布宜诺斯艾利斯,这一整天先跟她家Mr. Right和刚满四岁的小宝贝Lana游了大冰川国家公园,晚上看了探戈表演,还尝了巴塔哥尼亚烤羊,现在正在街上晃悠。
徐耘安一回微信,赵书瑛马上来了语音通话,先是Lana脆生生的稚嫩童音,操着口外国人的口音拖长了声调说“干爸爸早上好”,接着便是师姐标志性的爽朗笑声,她煞有介事预告了下个月会带Lana回国一趟,记得隆重招待招待她们母女俩。
讲到兴起时,这傻乎乎的两母女就把手机摔到地上还好死不死补了一脚,屏幕碎了大半。
徐耘安又好笑又担心,催促他们挂掉通话,专心看路。
叮咚一声,徐耘安以为又是师姐的微信,结果是微博的热点推送:天后方霓或再与金牌创作人霍长隽合作,多年暧昧好同窗,网友喊话在一起。
徐耘安被师姐和干女儿Lana唤起的好心情没了一大截。
他不怎么看娱乐新闻,或者说刻意不去关注,只是隐约知道霍长隽实现了年少的梦想,成了个挺了不起的音乐创作人,以及他的好友兼暗恋者方霓成了天后级的歌手。
徐耘安跟方霓接触不多,每次想开始什么话题也总会被一张冰山脸,几句冷言讽刺堵回来。
有次单独相处时,方霓直截了当指责他“不要脸,硬是掰弯直男。”她说得挺在理,徐耘安无从反驳。
这种莫名的敌意源于什么,徐耘安很清楚。
方霓暗恋霍长隽,也许她妒忌徐耘安得到了霍长隽的宝座,徐耘安同样隐隐羡慕过方霓。如果他是方霓,或许就能不用躲在暗无天日的柜子里,随时随地牵他的手,不必为未来担惊受怕。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彼之天堂,吾之地狱。到底是得不到和得到了一样可悲。
一通电话打断了徐耘安的思绪,又是霍长隽。
自从那次直播事故后,徐耘安就把霍长隽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回避或许矫枉过正了,还不如直截了当地拒绝,霍长隽正面多吃几次闭门羹,那对他一股脑的兴趣兴许很快就没了。
徐耘安按掉电话,发短信说:最近没空。然后洗漱一番就回到艺都上课,顺道给每位老师和行政带了杯咖啡或奶茶。
当天傍晚,徐耘安一下课,莎莎就敲门进来递上一张传单,憋笑似的神色微妙:“老板,门口有人等你,你最好去看看。”
传单上如是写道:
寻人启事
徐耘安,男,29岁,貌美肤白身高刚好够我抱,喜欢吃胡萝卜的兔子精转世,平日温声细语但唯独横眉冷对我。于201X年3月22日开始不接电话,处于完全失联状态。有知情人士请拨打1896661314,重酬。
如果他不肯回来,请务必善待他,平日要夸他画得好,做饭不合味道也要全部吃光,陪他种花花草草,可以逗他但他脸红了就要抱住他。他很听话,但一闹脾气就倔得十辆牛车都拉不回来,所以请不要脸地哄他,无节操地由他闹。请好好对他,爱他,包容他,不厌其烦告诉他,混球霍长隽还在等他。
无比感谢!好人一生平安!
联系人:霍长隽先生
联系电话:1896661314
本来这寻人启事成功挑起徐耘安的心头火,但他出来门口瞧了眼,彻底的没脾气了。
霍长隽就倚在一辆黑色卡宴旁,身着英伦风深色长款大衣,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儿杵在街边很是招眼。他手里还攥着一叠传单。怕是徐耘安再不出来,他就要在大街上派传单了。
徐耘安立马折回,教室里放满盆栽的纸箱搬出来,打开霍长隽的车后箱,往里一放。
霍长隽奸计得逞见着了真人,翘起一边的嘴角看他胡闹:“终于肯见我了。”
徐耘安给他一记没什么杀伤力的眼刀,闷闷不语。
霍长隽仔细打量半个多月没见的宝贝,心头大石也总算落下。
瘦是没瘦,看起来还挺精神的。
徐耘安被他这种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发麻:“看什么呢?”
霍长隽直接上手,捏了下徐耘安的脸蛋,柔声说:“还能看什么?看你啊,那天看直播,觉得你有点憔悴,都有黑眼圈了,就想来确认一下。”
徐耘安心底有块最柔软隐秘的地方被小小地电击了下。
霍长隽接着说:“前些天我二婶找过你了,回来就一脸找到侄媳妇的欢庆样子,打电话向我求证,问东问西,还开着免提让全家人听我说我们俩的恋爱罗曼史。”
“那你都说了?都说了吧。他们会不会为难你?”徐耘安语气着急,下意识就靠近并扯住霍长隽的衣袖。他打心底觉得,两个男人的相爱终究要躲在柜子里的,别说是社会,就连家人都很难心无芥蒂地认可。他当初就是这样被家里人赶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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