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筒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响起了徐耘安的声音:“你爸爸怎么了?”
霍长隽狠敲自己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看清楚就接。他接话:“安安,没什么,我以为是我爸找我聊天而已,我跟他也没什么可聊的。”
徐耘安听得出霍长隽不想多谈这个话题,就转移话题问他今晚想吃什么——今天上午说好要来徐耘安家里。
霍长隽看了看手表,说:“我等下下班顺道去买菜,今晚我掌勺。”
今晚总算吃上了那锅番茄炖牛腩,饭后徐耘安把霍长隽撵出厨房,他自己来洗碗。
熬了几天夜的霍长隽瘫在沙发上跟条深海咸鱼没两样,无聊地按着遥控器换节目,锅巴在他腹肌上踩来踩去。徐耘安一离开视线范围,霍长隽就觉得连个搞笑综艺也相当无趣,他打发走体重明显增加的锅巴,自己溜去厨房,像只巨型公仔从背后抱住徐耘安,脑袋耷拉在肩膀上。
徐耘安走到哪里,他就亦步亦趋抱到哪里,两人跟连体婴似的。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他嗅了嗅徐耘安脖颈,沐浴液是柠檬清香味儿的。
徐耘安本来还乐得哼起了歌,他还是本性难移,霍长隽一说要来他就心花怒放,尽管表面上不咸不淡。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让他后背紧绷起来,手上擦碗的动作也滞住。
“没什么。”徐耘安口是心非,怕的就是太得意忘形了下一秒就会遭遇当头暴击。
霍长隽将他下垂的头发拢到耳后,顺势捏着他的耳垂小声说:“宝贝,你头发长了,该剪一剪了,整天挡着眼睛不舒服。”
徐耘安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同样小声回答:“嗯,明天去剪。”
“还是你这里好,最近可把我累坏了。”霍长隽继续头搭在徐耘安脖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工作上的事情。他不是个喜欢诉苦的人,只是一见徐耘安就忍不住赖着缠着,就像是猫咪看起来高傲冷淡,可总忍不住在亲密的主人面前展露自己最柔软的肚皮。
徐耘安侧歪着脖子让他靠得舒服,一边静静聆听,一边把锅碗全给洗干净,瓷砖柜台也给擦得锃亮。
“你呢?今天工作忙不忙?”霍长隽摸了摸徐耘安平静无澜的侧脸,以为他情绪不高,“有事情就要告诉我,别自己躲起来难受,嗯?”
徐耘安削好苹果,切下一小块递到后面喂霍长隽,说:“知道了,我没什么特别的,画室那是老样子,之前编的教材也快出版了。”
尽管表面上是这样说,可徐耘安心里牵挂的是霍长隽今天接电话喊“霍怀进”那烦躁的语气,他很想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可霍长隽不想提他就不敢问了,这小心翼翼的心理跟以前一个样儿。复合之后他一直在习惯和学习所谓成熟恋人间的相处模式,却始终不得要旨;“什么时候该放肆”、“该放肆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该体谅”之类问题束住他手脚,让他不知道该怎么自然地面对霍长隽并回应他的喜欢。
霍长隽晚上还有任务,得回去東博。徐耘安替他拿好背包,跟锅巴在玄关处等他换鞋子,一想到两人这周难得见面但呆一起的时间也没够五个小时,刚被填满的心又空隙渐长。
“安安,你真的没什么吗?”霍长隽仍旧不放心,徐耘安越是这样懂事省事,就越让他心里不是滋味的。这种害怕被拒绝却忍不住关心和付出的感觉太熟悉了,六年前就是这样。
徐耘安给他递上背包,回道:“没事。”神情和语气都经过斟酌,显得小心翼翼。
霍长隽盯了他很久却猜不出个究竟,而后幽幽地叹了口气:“安安,你可把我愁死了。”
徐耘安不明就里地看着他。
“安安,就顺着你心意来喜欢我,回应我。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我最怕你藏着掖着。你知道,恋人之间也会有心灵感应,你要是憋屈了不开心,我也会跟着难过的。”
他说话语气深情,眼神如一杯刚温好的牛奶,却烫得徐耘安心口发热。他拽住霍长隽那背包的一角不说话,脑海里千般想法流转,犹豫要不要来个拥抱。
可要是抱了,霍长隽会不会太得意,过早看出自己依赖他的心思。他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要是表现得太喜欢一个人了,那么就有可能失去他。
这下霍长隽彻底明了,他大大咧咧地张开双臂,示意徐耘安抱上来。
还纠结中的徐耘安突然不想抱了。
“哎呀,我的心肝啊宝贝啊,”霍长隽见徐耘安撤手,直接上前将他揽入怀中,感叹,“你在害怕什么呢?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彻底安心开心?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想怎样都行,想抱就抱,想亲就亲,想骂就骂。你每次这样如履薄冰,总在提醒我以前多混蛋,看不到你的心。”
徐耘安靠在他肩上,双手虚虚环抱上去,被霍长隽一番话弄得鼻头发酸,可嘴上没饶过他:“你以前的确混蛋。”
“嗯,所以只有你这傻子会喜欢我喜欢那么久。”
“你才傻子,”徐耘安反驳,鼓着脸说,“不是说要加班吗?还在磨蹭什么?”
嫌我磨蹭干嘛还抱着不撒手?霍长隽偷笑,没拆穿。
“哎,没办法,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啊,”他又搂紧了几分,声音里有了快意,“你不知道,每次很累的时候就总想起你和锅巴,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能倒下,我还得挣钱养家糊口呢。”
霍长隽大大方方说要养他,还将他归入“家”的行列,徐耘安臊得慌:“我自己有钱,不用你养,而且你赚那么多没命享怎么办。”
“那明年我减产,你养我行不?”
徐耘安在心里盘算了下画室赚的钱,加上他平日的稿费,又算了下两人大概花销,居然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回答:“可以,我赚的够咱俩吃。”
“你别干活了,在家养好身体,顺道洗碗做饭带锅巴就好。”他补充道。
以前还是个没工作的大四毕业生,今时不同往日,徐耘安终于有了底气再说“我养你”。
这庄重的模样逗笑了霍长隽,不管是六年前还是六年后,眼前这位把他搂得紧紧的小朋友依旧存了圈养他的心思。
霍长隽笑声明朗,低头亲了亲这位未来的金主,很快乐地将自己嫁出去:“我真幸福啊,以后就嫁到你们徐家,衣食无忧,长命百岁,断子绝孙,百年好合。”
徐耘安贴近他回应这个吻。霍长隽这句话,他特别喜欢。
作者有话说
因为复合得很不容易,出于私心很想让他们继续在我的文字里多腻歪几章,顺道解决一下余下的小问题,圣诞节前完结。
谢谢各位小可爱的支持~
第四十九章 意外
第二天下班,徐耘安去剪头发。发型师是个新手,在徐耘安打瞌睡时哆嗦着手就剪毁了。店长一个劲儿道歉并亲自给他修整,剪掉的头发肯定驳不回去,结果自然是越修越短,从前的齐眉刘海给修成了干净的三寸短碎发。
徐耘安眉骨高鼻梁挺,剪了这短发后五官更加敞亮,可他怎么看也看不习惯,总觉得额头、耳畔和后脖凉飕飕的。到了画室众人投来讶异的眼神,更让他误以为这发型很奇怪。虽说平素里不是过分收拾外表的人,可徐耘安还是因此憋着一股气。
直到霍长隽看见他头发噗嗤笑出声,徐耘安这一股气总算有了发泄地,他怒道:“你还好意思笑!是你让我去剪头发的!”
这话这语气,简直是在撒娇。霍长隽得了便宜也不卖乖,他憋住笑,捧起徐耘安的脸就夸:“哪能呢?我这是被你好看到笑出来,这发型很清爽很好看,立马年轻了十几岁,说你是刚读初中的小孩也有人信。搞得我都有负罪感了,还以为自己在勾引未成年少男。”
他倒不觉得奇怪或好笑,只是可爱,徐耘安这短碎发有点过分可爱了,第一眼就正正中了他的靶心。
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确实很喜欢徐耘安这发型,他还跟徐耘安合拍了一张照片设为手机屏幕。
看着他在微信上发来的照片里,霍长隽抱紧徐耘安,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徐耘安窝在他怀里眉眼弯弯,比了个剪刀手。徐耘安突然觉得自己这短发也不赖,默不作声地存下合照并设为手机屏幕壁纸。
九月下旬,回国快半年的赵书瑛忙完手头上的活儿,想起要跟画室里往日一起共事的旧同僚聚聚,在微信群里提出去附近景点放松一下。参加聚会的基本是年轻人,还考虑到赵书瑛会带上她的宝贝混血女儿Lana,于是大家一致定下这周末去北城郊区刚建成不久的欢乐谷。
本来定的二十个人,可最后临时加上了小宝,一共二十一个人。
课间休息,莎莎进来教室问徐耘安订多少张门票,让小宝给听到了。傍晚刘慧兰来接下课,当着徐耘安的面,小宝就拽衣角嘟哝他也想去欢乐谷。
刘慧兰脸上尴尬,安抚小宝:“乖,下周妈妈再带你去。”
小宝不依不饶:“可我想这周去……”
徐耘安摸摸小宝的发顶,说:“阿姨,如果您放心的话,不如这周我也带上小宝吧。我干女儿Lana跟小宝年纪差不多,他们肯定能玩到一块去,也好做个伴。您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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