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他们把害史墨主意打到那种事上去,可真真儿戳到了贾环的七寸,毒蛇么,戳到七寸的第一反应绝对是暴起反击,敢打蛇七寸的,下场只有那么两个:一戳到底,拿捏着弄死了这蛇;被暴怒的蛇狠命咬一口,毒死完事。
贾环心思百转,已经思量到对付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指使戚夫人身上去了,说实话,那两个眼大心空的小子,他还真没放在心上。
附在史墨耳边把那肚子坏水……哦,不,是主意都倒出来,热乎乎的气吹的史小墨耳朵根子都红了,贾环看在眼里,却只作不知,还舔舔嘴唇装作不经意的碰到那薄如白玉的耳翼。
史小墨听得眼睛都睁大了,心说好毒好毒,一边儿被那热气和不时的湿润柔软的触感弄得十分不自在,缩缩肩膀想躲偏贾环说话忒小声儿,他又舍不得不听。
看他一会瞪大眼,一会儿缩肩膀,一会惊讶一会偷乐的小神情儿,闹的柴贯等人心痒痒,支楞着耳朵想听听这环师弟的妙计,杜考淡淡的瞟一眼柴贯那抓心挠肝没出息的样子,伸手把屁股都离开座位脖子伸得老长的人按下去,就知道这人那八卦的脾性绝对忍不住。
不疾不徐道:“师弟可有什么计策?”
柴公子动动肩膀,可肩上那只大掌好像粘上头似的,就是不下来,没好气望天,妆什么稳重大师哥,还不是一样好奇么。
稳重的大师哥扫过来一眼,身上长跳蚤似的柴公子立马讨好的拍拍自己肩头那只死沉的大手,正襟危坐。江海窃笑。
“没什么,既然那薛家大公子爱色,我看他二人如此交好,那史二少看着样貌也不差,索性师弟今晚就做一回媒人,成全他俩的好事,岂不是善举?”贾环摩挲着青玉雕琢的茶盏,面带微笑的徐徐道。
善举?江海和柴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盏盏茶就想出这样损的招儿,瞧师弟那模样脸皮真厚呀……齐齐想,日后必定不能得罪这位师弟,太阴了!嗯,唆弄墨师弟的时候也得避着点,果然是一同长大的么,这环儿护着墨师弟就跟老母鸡带崽儿似的……又齐齐对看一眼,好歹柴贯(江海)也是同爷一起长大的么,还是亲表兄弟,怎么不见柴贯(江海)这么死而后已的对爷?!
晏经愈发笑的狐狸一般,抛过来一个赞许的小眼神儿。唯独杜考师兄仍旧一副四平八稳的样子,好似没听到贾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无齿言论。
史墨只觉得他养大的小孩真是太贴心啦,这小阴谋使得真是顾全大局呢——没暴力解决,出了气又不会把自己暴露出来,也牵扯不到柴师兄的锦云阁上,好极好极。
遂笑眯眯地对柴贯道:“此事,还需要师兄帮忙呀。”眨巴眨巴眼,纯良的继续说,“师兄一定有那什么春…不,壮阳酒罢?给隔壁送点儿,你看史桂怎么也是我堂兄么,他把人都赶出去了,没人伺候也就罢了,总不能连酒都不管够罢?”
柴贯简直目瞪口呆,为甚他一定要有那劳什子的壮阳酒?为甚!
贾环眯眯眼睛,轻飘飘的看一眼,心说这人怎么知道这楼子里有□,还张口就来,莫不是来过?不会呀,他从小看人就看的紧,这点子自负他还是有的。(啊喂,这有什么好得意的?…看的紧…⊙﹏⊙b汗)
隔壁房里史桂烦躁的很,眼前一会是爹娘说的那些话,一会浮现出那人精致的面容,一会是自己如今羞耻的隐疾,一会是小时候欺负那人的情景……越想越心乱,呼喇把空酒壶扫到地上去,白玉的如意壶一声脆响,“来人!上酒!来人,人都死了么!”
片刻,三个小厮捧着三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一水儿的无色的翡翠雕琢的玉壶,玉壶里八分满的酒液都看的清楚,淡黄色的是黄粱酒,红色的是波斯国的胡酒,无色的是“闻道中山酒,一杯千日晕”的中山酒,俱都是陈年的佳酿,人未至,酒香已到。
从墙上古画后头的几个小孔里往那边看的史墨嘟囔,“这也太奢华了,只怕一会他又得给摔了,可惜可惜……”
兴致勃勃也在偷看的柴贯笑眯了眼,摇头道:“那无色的翡翠最不值钱,师兄我从云贵那边弄来十几车,雕琢成首饰玉镯也没人要,索性都弄成这些器物了,好看精致又不贵,这样的酒壶只这锦云阁库里也有百多个呢,不怕摔!再说了,这些都记在史二公子的账上呢,哼哼,羊脂白玉的酒壶……,等明儿那事爆发出来,小爷就不信他敢赖账!”
“……”不值钱的无色翡翠一瞬瞬就变成了羊脂白玉……
硬挺修长的指节不疾不徐的敲着桌子,看着那两个兴趣盎然偷窥的三人,杜考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师弟这屋子里的机关不少呢,想来师弟很懂这非礼勿视的精髓……”
柴贯苦了脸,看着大师兄那寡淡的面容,摸着鼻子干笑,“没、没了,这是原来就有的,我才头一次看么……”
美酒醉人,更何况本就是想买醉的人呢。
史桂喝了个肚饱,晕的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恍惚感觉身上发热,尤其是小腹那块儿,又胀又热,史桂睁着醉眼,定定看着自己的下腹,忽然又哭又笑,嘴里喃喃道:“没了,没用了……呵,母亲想要用在他身上的药,岂料…岂料那贱人竟用来与我助兴呢?……我又何尝不想把碧喜那贱妇给乱棒打死、打死!可她肚里那块肉是我…是我唯一的子嗣了呀……”
跌坐在地上,史桂撒起酒疯。
朦胧间,感觉有人把他抬到床上去,史桂只觉的小腹发热,手脚却冰凉的很,一直不舒服的哼哼,直到一个热热的身体重重的压上来……
薛蟠吃酒吃的几乎醉死,被那妓|子搀到了一边的房里,胡乱的扒了衣裳就是好一顿颠鸾倒凤,不一时云收雨歇,他酒醒了一分,眯着个醉眼一把把那叫云儿的妓|子推攮开,直摔到脚踏子上去,晕头转向的往身上披衣裳,嘟嚷道:“爷要去找……找、找……”却是怎么也想不起史墨的名字,最后憋出来句“去找史兄弟!”
那女子正慵懒处被一把推开,脚踏子硌得腰上青紫一片,看自己小意奉承了半宿的恩客这般莽撞粗暴,又听到他的话早就气红了眼睛,正巧这时外头有阁里的嬷嬷叫她名字,唤她出去,那女子匆匆披上衣衫,从薛蟠的衣服里乱扒一阵子,掏走了沉甸甸的荷包才狠瞪一眼薛蟠,嘴里骂道:“死鬼,喝死算了!去找你那劳什子的史兄弟去罢,老娘不伺候了!”说罢蛇腰一扭一扭的去了。
薛蟠酒意仍重,没那个女子在身边唧唧歪歪,竟是裹着布条似的衣裳,脑袋一沉一沉的打起瞌睡来,呼噜都要震天响。
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一身灰蓝衣裳丝毫不起眼的小厮,一个小厮手上端着一壶酒,一个小厮近前轻唤:“薛大爷,薛大爷?我们桂二爷给您送好酒来了。”
见薛蟠眯着醉眼醒了,又说道:“您这里怎么也没个伺候的人呀,要不要小子去给您叫一个来?”
薛蟠头晕的很,正是口渴呢,叫嚣着让把酒捧到近前来,挥手把小厮手中的酒盏打掉,对着壶嘴儿就沽沽的灌了下去,一抹嘴,仍旧说之前那醉话,不要姑娘,要史哥儿云云。
两个小厮对看一眼,忙忙答应着,架起薛蟠就往外走,边走还边道:“遵大爷的命,史哥儿正在刚才的厢房等您呢。”
薛蟠一听,也不挣扎,还催他们快去,进了那厢房,他挥开小厮的手,跌跌撞撞的就往里面闯,晃晃脑袋,那床铺上果然有个侧卧的人影儿。
顿时大喜,嘴里嚷嚷:“史哥儿,史哥儿?”
好像扰到床上那人的清静了,那人不耐烦的嘟囔了几声,薛蟠仅剩的神智一听,清清凉凉的,果然不是娘们儿那软糯的腔调儿,便意定是他的“史哥儿”。
蹬掉靴子,赤着脚步履瞒珊的斜斜歪歪的向前走,一面儿还要把围在身上的衣裳脱掉,只是两手实在不听使唤,本就是混乱套上的衣裳越发的解不开,身后那两个静看事态的小厮见状,便上前要给他解,却见薛蟠脾气忽然爆发,刺啦一声,那锦缎做成的衣袍被撕扯开来,扔了一个小厮一头一脸。
薛蟠嘿嘿笑着扑上去,头一回还撞到了床柱子,只不过他觉得浑身跟要烧起来似的火热,摸了一把头上的青痕也不在意,吐着酒气就虎扑到床上那人身上,嘴里不干不净的叫道:“好宝贝,你薛大哥来啦!”
不管青红皂白,饿狼一般,等摸到那人身上光滑柔韧的肌肤,便如猫捉到老鼠一般,抱住叫道:“好弟弟,等死我了。”
说着,搂到胸前就亲|嘴扯裤子,满口的“宝贝”“兄弟”的乱叫起来,那人挣扎了几下,薛蟠愈发的情动,强按住,拉了那人身上的裤子,硬梆梆的就想顶入……
贾环捂住史墨的眼,没好气道:“你看够了罢。”
史墨瘪瘪嘴,干笑,“这不是没见过么……”
贾环心道,那身肥油有甚好看的,这傻子,要看也只能看我么!
☆、重叠的身影……
47、
及至这天夜里,看了场好戏的几个人各自归家,约好明日早早儿继续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