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觉又道:“天就快黑了,你还能看得清楚吗……”
话音刚落,从车底传出了一个细微的声响,停止的刹那,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龙觉的鞋尖,龙觉低头,看到那是一把简装的黑色手电筒,弯下腰,把它捡起来。
车底下同时传出胡嘉旦的声音:“天要是黑下来了,你就帮我照一照。”
龙觉握着手电筒,应了一声‘嗯’,随之蹲了下来,低头,瞄了瞄车底下的情况。
天渐渐变得昏暗,龙觉打开了手电筒,把光照进车底下,问道:“照到了没有?”
车底下传出回应:“偏了一点了,你再把光移过来一点。”
龙觉并不清楚这‘一点’到底是差多少,只是微微移动一个角度,低头瞄了瞄车底下,又问:“行了吗?”
车底下回应:“就这样保持,你别动。”
龙觉说:“你快点修,我这只手的坚持力是有限的。”
车底下回应:“我尽力,我尽力!”
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胡嘉旦带着工具箱,从车底下退出来,站立起来,慢慢地脱下了脏手套,此时又累又饿,想到了直美伦珠,问道:“他回来了没有?”
龙觉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这问的是谁,答道:“他比我早下班,可能去买菜了。”
胡嘉旦没有来得及洗手,直接拿起了放在地上的一个装水的小瓶子,旋开盖子饮了一口白开水,才道:“我没见他回来。”
龙觉不着急,对他道:“要是直美不回来,我们就去餐厅吃饭算了。”
胡嘉旦点了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去餐厅,说道:“干脆,我们现在去好了,我饿得不行了,修车修了一个下午了。”
龙觉有些犹豫:“还是先等一等直美吧,我觉得他应该快回来了。”
宁愿饿着也要等直美伦珠,这样禅棉的感情,不禁令胡嘉旦心里暗暗怨恨,脱口道:“现在肚子饿的是我们啊,为什么要为他一个人挨饿!”
龙觉无可奈何:“就等十分钟行不行?”
胡嘉旦果断道:“不行!”
龙觉更加无奈,却也不得不投降:“好吧,两分钟,你赶快上楼去洗手换衣服。”
胡嘉旦这回很听话,赶紧提起了工具箱。龙觉把手里的手电筒随手放进他的工作服口袋里,看着他提着工具箱跑上了楼去,不慌不忙地走出车库,关上车库的铁门。
胡嘉旦刚进到家里,一进客厅,第一眼就见直美伦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静静地看报纸,不由惊呆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直美伦珠平静地答道:“回来很久了。”
胡嘉旦不信,脱口:“我一直在下面修车,怎么没看见你!?”
直美伦珠回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你在车底下修车。”
胡嘉旦不吭声了,把工具箱放好,脱了工作服,去卫生间洗了一次手,回到客厅以后,依然看见直美伦珠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由走到窗子前,头伸到外面,朝下看。
龙觉在下面等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两分钟,心里面慢慢开始按捺不住,抬起头,恰好看见上方高处的窗子外挂着胡嘉旦的头,看到胡嘉旦是一整张苦瓜脸的表情,愣了愣,心里猜出了七八分。
他一只手伸进口袋,摸出了手机,屏幕贴在自己的耳朵前,仅仅是几秒钟,胡嘉旦就听到身后传来手机的铃声,忙回头,看到直美伦珠也摸出了手机。
胡嘉旦的眉毛不禁弯曲,像大海里的波浪,知道楼下的龙觉打电话打到哪里去了,也知道直美伦珠的手机为什么会响,心里有些不高兴。
“喂……?”
“直美,你下来,叫嘉旦也下来。”
“……”
“我们干脆去吃火锅。”
“嗯。”
直美伦珠挂断了电话,把手机照旧藏进口袋,立起身,到鞋柜前,缓缓换鞋。
胡嘉旦呆呆地站在窗子前,面对着直美伦珠,双手插进口袋里,内心越发不高兴。
直美伦珠打开大门,对胡嘉旦说:“一起去吃火锅,乐意的就过来。”
哪能不去?我可不能让你们有机会单独在一起……
胡嘉旦心里哼哼,不情愿却也不得不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怀疑昨晚吃的清热感冒药的药剂量违规超量了…
半夜肠胃不适加头昏眼花,感觉整张床都在打转
一整天都是脚下飘悠悠的感觉,一躺下或者一起来,床又在打转了…QAQ
得出结论:有地中海贫血就不能服用太多清热药
祈祷早点治好这种症状!以后一定少吃清热药~(哭
第40章
又过了一天,直美伦珠的车终于修好了,胡嘉旦把车钥匙扔在了茶桌上,转身就走开,直美伦珠静静地伸出右手拿起了钥匙,静静地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在胡嘉旦快要走进龙觉的卧室时,问他道:“修车费是多少?”
胡嘉旦回头,愣了愣,随即觉得有一笔外快出现不拿白不拿,就干脆回道:“两千。”
直美伦珠立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不一会儿,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二十张一百面值的钞票,干脆大方地递给胡嘉旦。
胡嘉旦看了看眼前的钞票,难以置信地脱口:“我说两千,你还真给我两千啊!”右手却很老实地伸出来,从直美伦珠手中拿走全部的钞票。
直美伦珠缓缓走回沙发前坐下,平静道:“这些钱,你总会花在龙觉身上的。”
胡嘉旦微微纳闷:“你什么意思啊!”
直美伦珠解释道:“约会AA制,心情好时送礼物,过节时送礼物,等于是我给他钱了,所以我不介意给你两千。”
胡嘉旦一听,更加觉得直美伦珠这么大方是动机不纯,启唇就冷冷地告诉直美伦珠:“哼,从你那里赚来的修车费,我自己留给我自己花,不会拿去花在他身上的!”
直美伦珠不理睬他,对直美伦珠而言,这两千元将来会花在什么地方,并不会特别去关心,也并不在乎这些钱会不会花在龙觉身上,只是在他眼里,情人之间总是会互相花钱送礼物给对方。
直美伦珠说的话,龙觉从卫生间里出来时正好听到了,只是一言不发地经过客厅。
晚上下班的时候,直美伦珠开自己的车回家,龙觉跟着搭顺风车,直美伦珠像往常一样让他上车,让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像往常一样,缓缓行驶在江苏路这条大路上。
快到重要的路口,龙觉突然喊了一声‘停’,直美伦珠瞥了他一眼,回道:“停车做什么,你要上厕所?还有一段路就到家了,你暂时忍一忍。”
龙觉一副很焦急的神情,解释亦是解释不清:“我不是尿急,你先停一下!”
直美伦珠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只转了一下方向盘,把车缓缓开进街道最里边,沿着路的边沿往前行驶了十米以后才停下来。
龙觉下车以后,立刻跑进了夜色里,转眼间就不见了。
直美伦珠还呆在车里,打开了广播,静静地等待着。
龙觉跑进了一家商店,过了很久很久才跑回来,忽然间从夜色里跑到了车门前,打开车门,直美伦珠一回头,瞥见他怀里抱着一个纸袋,纸袋胀鼓鼓,就像吃饱了的青蛙白肚皮一样。
直美伦珠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眼光,问也没有问,轻轻踩了油门,缓缓开车。龙觉上车以后也没有吭声,双臂一直抱着跟随着带回来的神秘纸袋。
夜深了,直美伦珠爬上床,坐在床上,准备躺下来,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落在了床头之上,床头偏左边的地方一直静静地站着一个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雄性麋鹿绒毛玩具,是他自己放上去的。
一直以来,床头上只有这个小东西,但现在,在他的眼前,竟然不知不觉地多出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八音盒,身周圆形,上方罩着一个半圆形的水晶盖,形如地球,里面是一个静止的小世界——漫天白花花雪地,一只麋鹿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神情镇定自若。轻轻摇一摇这个音乐盒,雪花还会随着动作悠然地飘起。
直美伦珠捧着它,想了半天才记起龙觉怀里抱着的那一只神秘的纸袋,渐渐恍悟起来,对这个东西的来历猜出了七八分。
盒子底下有一个旋钮,是一个发条,直美伦珠捏着它,转了五圈后才放手,从盒子上不知哪个地方,立刻传出了平静如山间溪水的清脆弦音,旋律很优美,但是在夜晚唱起,衬托的却是内心的寂寞。
直美伦珠把它放在床头,挨近雄鹿绒毛玩具,让它对着它继续唱,人则躺下来,听着弦音的旋律,半合着眼睛,沉静着,却没有马上睡下去。
胡嘉旦在龙觉的床上已经闭上眼睛,等待着梦境,突然间放弃了静了十分钟的成果,抬起上半身,莫名其妙地说了声:“什么声音?好像有人在弹琴?”
龙觉睁着眼睛,还没有睡,张口只道:“哪里有人弹琴,是你的错觉。”
胡嘉旦伸长右手,指着门,固执道:“真的有人在弹琴!你听听!好像就在隔壁。”
龙觉瞥了门背面一眼,不以为然:“一定是直美在弄什么东西吧?别管他了,只要不吵就别去理他。”——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直美伦珠这是在拨弄他偷偷送的礼物,他心里正偷偷高兴,知道直美伦珠是因为喜欢这件礼物才会特意拨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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