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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路小佳吓得跳起来。尼玛目前心上人为路小佳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是前任路小佳留下的情债么?
“路小佳?”姬冰雁皱了皱眉,他还从没见过路小佳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他艰难地弯下腰,拾起被路小佳慌乱中拽落在地上的花生袋子,“你的花生都撒了。”
=口=!!!路小佳简直欲哭无泪。他赶忙蹲下捡花生。
姬冰雁坐着轮椅行动不便,自觉地给路小佳撑着花生袋子。
叶开也蹲下来帮忙。
“花生?路小佳,你很喜欢吃花生吗?”丁灵中捡起一颗花生,捏碎了壳就要往自己嘴边送,“等回了江南我给你买黄家的,他家的麻辣花生很好吃。”
路小佳蹲在那里,阻止丁灵中已来不及。他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花生,默默诅咒丁灵中吃了花生没有小叽叽。
就在他要彻底绝望的那一刻,一枚指环铁蒺藜一般砸到了丁灵中的手背上,恰好碰到麻筋。丁灵中手一酥,花生骨碌碌滚落到地上。
哎妈,瞧瞧人家这扔东西的准头儿!路小佳星星眼转向暗器来时的方向,瞧见了姬冰雁。
姬冰雁的眸子还是带着那种精明强锐的神采,路小佳望过去,就好像陷入了一潭沼泽,连挣扎都成了奢望。
他摸摸不久前被姬冰雁砸过的脸颊,勉强收回自己的目光撑起个笑,对姬冰雁竖了个大拇指,蹦跳着继续捡花生。
姬冰雁也收回自己的目光,抖抖花生袋子,脸上挂上了标准笑容:“丁公子,得罪了。路小佳的花生是从来不让别人吃的。”
叶开附和道:“灵中,路小佳这小子哪哪都好,就是对着花生邪门,你千万别再动他的花生了。上次我要吃他个花生,他差点和我翻脸。”
“哦?那是我失礼了。”丁灵中凑到路小佳身边,“小佳,你脸色不好,我帮你捡吧,我不会再动你的花生了。”
“我脸色向来这样。”路小佳也想学姬冰雁来个标准笑容,奈何道行尚浅,直接把两个小酒窝露了出来,“丁公子远来是客,还是在一旁歇歇吧。”
姬冰雁瞧着路小佳那俩酒窝,没了扳指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轮椅扶手。
那枚扳指是翡翠的,摔了可能就碎了。他明知道这一点,还是扔出去了。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反常的举动。若是被楚留香他们知道“铁公鸡”姬冰雁扔掉了价值千金的翡翠指环只为抢救一粒花生米,定要争相去赌坊赌个三天三夜,因为这就像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样,能发生简直是奇迹。
路小佳把指环拾回来放进姬冰雁手心里的时候,姬冰雁还在想着事有反常即为妖,自己是不是早上坐进轮椅的方式不对才会做出此种举动。
“姬冰雁,你手怎么这么凉?”路小佳指尖碰到姬冰雁的手心,讶然道。
“瘸子都这样,四肢容易受寒。”姬冰雁回神,看着手心里被摔裂的翡翠扳指,终于感觉到了心疼。这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刚才谢谢你了。”路小佳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枚戒指摔坏了,过两天我给你买个新的。”
他蹲在姬冰雁身前仰视着姬冰雁。
姬冰雁看着路小佳尚显稚嫩的脸,觉得心中哪里动了一下。
11身世(一)
捡花生闹剧过后,四人又坐回桌旁,等待外出探听消息的傅红雪。
一个月之后恰是“丁家庄”庄主丁乘风的六十大寿,丁灵中作为他的三子,投父所好,想要送一匹好马,因此来了这边城,哪想此时正逢万马堂的多事之秋,丁灵中想去马场看马都无人接待。
丁灵中道:“如今看来,好马也是难找,我干脆把叶开打包带回了家罢。”
叶开道:“你这是什么昏话?难不成我也能当老爷子的寿礼?”
“可不是,”丁灵中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生平最佩服的有两人,李寻欢和白天羽。你作为李寻欢的爱徒,去了他不知会有多欢喜。何况,我家那小丫头丁灵琳喜欢你喜欢得紧,你来当个上门女婿,什么寿礼都省了。”
“你若要马现在去挑,叶开还有事,恕不能从命了。”傅红雪平平板板的话忽然插|进来。
“去哪挑?”叶开让了让,把长条凳让出一半给傅红雪坐。
“万马堂的马场。我刚出门便碰到好些万马堂的马夫,说马空群给了他们些赏银,要他们自谋生路。我猜想马空群要逃,便骑马赶到了万马堂,可惜晚了一步,马空群已然不知去向了,空留了一地马尸。”傅红雪黑着脸道。满地马尸鲜血淋漓的场景好似仍在眼前,让他有些反胃。
“你就这样单枪匹马闯了万马堂?”叶开拍桌子。
“不然呢?”傅红雪不为所动。
“你……你就不能回来告诉我一声吗?我还能拖你后腿不成?万一你有什么差池……”叶开的眼底微微湿润,显得他的眼睛很亮,“傅红雪,你什么时候才能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什么时候才能记得有个人在和你一起分担仇恨?”
傅红雪僵了僵,没有说话。
“莫不是想去见翠浓?”姬冰雁在一旁煽风点火。
叶开一顿,不可置信地看向傅红雪。
傅红雪连给姬冰雁一刀的时间都没有,他被叶开不可置信的眼神定住了。
“叶开,这么多年你该知道……”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傅红雪觉得心里有个地方麻木了。他明白叶开一直顾忌的是什么,所以他不曾点破两人的心意,但无休无止的等待让他疲惫。他一直觉得他才是魔教公主的亲子,叶开那温软的性子根本不像。
他不在乎世间伦理。他觉得叶开和他的血缘让他和叶开更亲近。这种罔顾所谓正道法则的做法才是魔教人的作风。
叶开撅着嘴不说话,眼眶却越来越红。他不该怀疑,但他无法控制自己。他一直在劝说自己放开傅红雪,但见到别人正大光明地呆在傅红雪身边,他又嫉妒。感情本该被理智的藤蔓死死压在心底,可理智越来越力不从心。
傅红雪见叶开又要哭,一腔怨气登时没了踪影。
他看看一边瞧傻了的丁灵中,干脆拉着叶开上了楼。
“这个这个……叶开和傅红雪是这种关系?”丁灵中发问。
路小佳和姬冰雁不约而同地白了他一眼。
“呃,要真是这样,我可得回家劝劝我家小丫头,让她别再缠着叶开了。”丁灵中讪讪地瞧了瞧楼梯口,不再说话了。
“姬冰雁,你这张嘴就不能积点德吗?”路小佳眼见着傅红雪和叶开的感情又陷入了僵局,只觉得完成任务遥遥无期。
“我这是在做好事。”姬冰雁摸着扳指,“所谓不破不立,他们两个不可能永远僵持在原地。长此下去,不是傅红雪厌了,就是叶开受不住。若有足够的勇气,便确定关系,相互扶持着走下去;若就此怯场,便趁早分开了事,各自娶妻生子,何苦互相折磨?”
“你说得容易,若你碰上他俩这样的局,你又当如何?”路小佳若有所思地戳着桌子上的花生皮。
“若在以前,我定会不顾一切,抛却所有身外之物保护这份感情。不过现在……”姬冰雁凝住双眸,看着虚空的某一点,“我大概会选择分开,什么余地也不留。”
“为什么?”路小佳轻声问。姬冰雁此时的样子让路小佳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忍。
“等来的情谊,终究像求来的缘分,无法长久。这样卑微地等着所爱之人施舍,不是很可悲吗?”姬冰雁语毕,拍掌叫来小二吩咐午间饭食,不愿再多说。当初他远赴沙漠是抱了多么卑微的心思,现在想起来都有点可笑。
路小佳撑着下巴呆了半晌,叹口气站起来,蹬蹬蹬上楼去了。
他停在傅红雪和叶开的房门前:“叶开,你和傅红雪不是亲兄弟。若你不信,不妨倒碗水,把你和傅红雪的血滴到碗里,看看融不融。其中内情我不是十分清楚,若你们想弄明白,大概要去问魔教公主花白凤。我虽不懂感情,却也不愿你们这样僵持着,将来徒留悔恨。”
说完,他也不等叶开和傅红雪的反应,只顺着窗户向外一翻,轻盈地落到了街上。
被一个两个三个弄得心情郁卒,他还是出去走走吧。
边城的天气照样是有风一身沙,无风晒掉皮。路小佳走在街上,有些想念江南的杏花春雨。虽然那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淋淋漓漓好几日就像女同志们的大姨妈那般恼人,但是至少保证了空气湿度。
路小佳仰头捂住自己突然流鼻血的鼻子,看看,太干燥的结果就是一腔热血洒长空。
“小佳。”一只手拿着白帕伸过来,竟是丁灵中,“我刚刚上楼叫你吃饭没找见你,就出来看看,你怎的站在这里流鼻血?”
正午时候街上行人稀少,随便扫两眼就能发现作仰天长叹状的路小佳。
“唔,可能是吃花生吃多了。”路小佳接过帕子堵住鼻子,和丁灵中往回走,他对丁灵中有种不知源自何处的拘谨,说起话来也带着股小心翼翼,“你们先吃就好,不必等我的。”
“我和那位姬冰雁不是很熟,两人对坐吃饭岂不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