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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火 (二攸)


  塑料封袋中的游戏币即将见底,江予于心不忍,还是劝了声:“算了吧,要不换个其它的。”
  贺霖抬头朝他一笑:“半途而废才是更该忌讳的,说不定下次就抓上来了呢。”
  江予开了开口,终是噤了声。他看着贺霖又投了两个币,观察了角度后,一鼓作气推了手柄。
  那勾子顺着轨道移动两下,又缓缓下降,三根看上去松垮垮的弯钩夹住了那个已被折腾到机器正中心的玩偶,带着它往上收,在最顶处“咯噔”一下,又在摇摇欲坠中来到了出口的上方。
  弯钩向外一张,那玩偶便顺着通道落到了出口。
  贺霖弯**将它取出,捧着它放到江予手心,一脸邀功请赏的模样:“看我没说错吧,下次就抓上来了。”
  眼前是一个尾巴燃着火的小火龙,不过是一只手就能抓住的大小,贺霖举着它的两只手臂,正面对着他,似是下一秒就能朝他喷出火苗来。
  江予记得,那时贺霖也是抓了好半天,才给他抓上来了这么一个玩偶。再后来,他觉着俩大男人去抓娃娃怎么瞧怎么怪异,这也就成了贺霖给他抓的唯一一个。
  同样地,在毕业后,随他去了他乡。
  江予把玩着手中“失而复得”的玩偶,抓着那尾巴上的一簇火,抬头轻声表扬了句:“厉害。”
  随后,他便看见贺霖耳朵尖悄然爬上了点红。
  贺霖平常一直是一副笑眼盈盈的模样,哪怕是有时候担心他的身体,也是皱一皱眉。眼前这面红耳赤的贺霖,不说从未见过,但也难得一见。
  物以稀为贵,江予想多看两眼,便走近了两步,小火龙的尾巴都蹭上了对方的肚腹。
  他气定神闲问道:“怎么了?都不说话。”
  贺霖向后退了半步,目光闪烁着移开,偏过了头,却是将那绯色的耳朵彻彻底底展现在江予面前。他不自知,嘴上转移了话题:“你饿不饿?”
  江予收回视线,抬手看了看表:“这才三点多。”
  “就当下午茶了,去地下一楼的美食街吃点东西吧。”语尽,贺霖先一步朝外跨出脚步,逃得还挺快。
  “哎,”江予拿了娃娃机台上所剩无几的游戏币,跟上他,“还有几枚没用呢。”
  贺霖回过身:“那你随便找个机子试试?”
  江予看了眼手上的游戏币,数了数一共还剩多少,随手找了身边另一台不限制调整角度次数的娃娃机。只是他着实没什么天赋,原先的24年间抓娃娃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剩余的币没一会儿就被挥霍完。
  江予手上还抱着个小火龙,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他干脆将它塞进了包里。
  到了地下美食街,小吃饮品玲琅满目。贺霖问道:“你想吃什么?”
  “不是你说要吃东西的吗。”江予反问他。
  贺霖其实并没有很饿,只是方才口比心快,胡乱找的借口。他挠了挠头,说:“那我去随便买点。”
  江予点了点头,随即一指旁边的便利店:“我去买点喝的。”
  他们兵分两路,各自买好东西后,在美食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贺霖也不知该买些什么好,随意打包了两份生煎,回来时见江予手上只拿了一瓶水,问道:“就买了一瓶啊?”
  江予眼神有些闪躲,将水递给他:“你喝,我不渴。”
  “哦,好。”贺霖毫不怀疑,掀了打包盒盖,把其中一份生煎递到了江予面前,顺便帮他拆了竹筷,搁在盒上。
  喝了两口水后,他就把瓶子放在了桌上,继而吃了两个生煎,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眼前这个明明说了不渴的人,生煎才堪堪吃了一个,这本该是给他买的水中倒是水平线都下移了好几分。


第9章 一垒
  吃过东西后,他们本想去看看有没有电影可看,可站在电影院门口研究了半天的排片表,都没能找到一部感兴趣的电影,只得作罢,干脆回家。
  还没到晚高峰的时间,回家的地铁甚至还有空位。
  等下了地铁,走到小区附近,更是静了些,江予的思绪突然就飘远到了记忆中,他们第一次约会后回家的时候。
  那时候他尚且没发现自己的心思,还在与贺霖玩着幼稚的过家家。那小火龙陷在近乎空唠唠的书包底部,随着他每一次走动,一块凸起的部分就顶在他的尾椎骨上。
  他伸了右手向后隔著书包调整了一下玩偶的角度,收回手时,蹭到了贺霖的手臂。
  太阳都还未开始落,两条裸露的手臂上都蒙了层细汗,明明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触碰,却好似每一根茸毛都产生了一次亲密接触,让他一阵哆嗦。
  而让他骤然心跳加速的是,贺霖以手背碰了碰他的,紧接着,就牵住了他的手。
  不是不曾有过手心相贴。小学时候他下楼,会自然而然牵上贺霖的手。有时是出门晚了,他拽着贺霖快步下楼,若是时间还有余,就成了并肩迈步。只是各自年岁见长,彼此又加了一条名为恋爱的标签,这朴素的动作顿时被平添了一道暧昧。
  贺霖的手心很热,甚至是滚烫,是几乎让江予产生了怀疑这人是不是正在发烧的热度。碰巧他体质偏冷,就更彰显了皮肤相贴处的温度异常。
  兴许是天气太热,任谁都会燥。
  他那时候心想。
  一道绞揉着诡异与暧昧的气氛横隔在两人中间,谁都没有说话。
  江予是懒得说,却是不知为何,贺霖也沉默了下来。
  他原本是拇指与另外四指分开,半包裹着江予的手,却倏然一动,将另外四指也一根根插入了江予指间。
  成了十指相扣。
  只是这姿势没保持多久,江予终于不自在地动了动,说:“有点难受。”
  贺霖有些莫名:“怎么?”
  江予抬起了他们交握的双手,问他:“你怎么这样握手?”
  “不然还怎么握?”
  江予抽出了自己的手,五指往旁边整体移动了一个间隔,再次与他牵紧。
  “不应该都是这样吗?”
  贺霖顿了两秒,失笑:“说明你大概率是个感性的人。”
  “嗯?”
  这回换做是江予茫然不解了。
  贺霖看着自己的左手拇指叠在了对方的右手拇指上,说:“忘了在哪儿看的了,说是习惯这样手势的人习惯感性思维。”
  江予问:“那你呢?”
  贺霖又换回原先的手势,向他解释道:“我比较习惯这样,似乎是比较理性,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称得上是理性。”
  这番微不足道的科普被江予左耳进,右耳出。他并不甚在意自己是哪方,只是想先解决眼下的问题:“那按我刚才那样子牵,你是不是觉得很别扭?”
  “有点吧。”贺霖老实作答。
  闻言,江予使力抽出了手,说:“那就别牵了吧,总归有人要别扭。”
  “别啊,”贺霖忽然不依,不由分说地又按着江予习惯的方式牵上,扣紧,“就这样牵,我不别扭了。”
  “你……”江予左手施了力道,却发现那人手上使了十足十的力道,一点退路都没给他留。没办法,他只能同样地,将指尖一一扣上。
  手背一擦而过的触感倏然把江予拉回到当下。
  有些事情,当你不知道他会发生的时候尚能保持坦然处之,而当它没有预警地突然发生时,其中反差最能带给人乐趣与感动,故而人们才会如此热衷于制造惊喜。
  可一旦知道了它即将到来,坦然便被湮没在了其它复杂的情绪里,化为在意,成了使心跳加速的紧张,甚至蔓延成害怕。
  并非患得患失,而是患不得。
  江予骤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靠近贺霖的那只手变得僵硬,五指像是忘了他们该摆放的姿势。内心盛放不下的惴惴溢出了毛孔,成了皮肤表层无暇顾及的汗珠。
  他习惯走路半低着头,本是看着面前的地砖,这会儿却鬼使神差地瞟向了身侧那只比他黑了一些,却骨骼分明的手。
  直到左脚踩上了一直处于两脚中间的地砖夹缝,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向贺霖靠近。
  双臂相贴,薄汗黏糊糊地在夹缝中求着生存,下一秒,它们突然被解了限制,却不知身处的还是不是原来的皮肤表面。
  而那手臂之下,双手相握,十指缠绕。
  是贺霖习惯的牵手方式,江予觉着五指都像是不属于自己的,即使他竭力克制,指尖的微动依旧无法完全掩盖,偏偏就被对方感受到了他的不自在。
  贺霖柔声问道:“不能牵手吗?”
  小时候的心无旁骛,如今多了层关系的桎梏,反倒成了小心翼翼。
  也不知是因为原来的贺霖不曾对他带着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又或是因为原先的自己也未曾主动留意过其中的语调变化,问出这句话的贺霖宛如回到了他们刚认识不久时的样子,眨巴着眼讨糖吃,让江予瞬时心里一软。
  换了个心态再来走这段路,他真是无意间发现了许多不曾放入心里的贺霖的其它面目,恰好弥补上了因是第二次牵手而失去的惊喜。
  也算有失有得。
  他把自己的指尖紧按在对方手背上,另一只手握拳掩了笑,给了肯定回答:“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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