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回应,他自己剥开糖纸吃了一颗。
小河有点真是气着了……他以为尽心尽力照顾他这几年,程阳好歹要念点儿旧情,不能对他隐瞒太多,没想到他是个闷嘴葫芦,什么也不准备告诉你……
小河换了个口气:“程阳,咱俩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你瞒我有意思吗”
他看还是没回应,他接着自说自话,不管你听不听懂:“你清醒了,可以恨,可以骂,可以报复……大家都能理解,但是我不能理解。你把所有的恨又重新寄托到他身上,这么几年时间都耗费他一个人身上,你自己一点都不想回归正常生活了,是吗?”
程阳慢悠悠地看了眼小河,也浮现了一个浅浅的笑,嘴里的糖吐了:“苦的!”
“我知道你听得明白,别再装了,赶紧跟我说实话!”
程阳又开始剥了另一颗糖,没听见……
小河发现了,程阳没准备给他坦白,就准备死鸭子嘴硬了,更要发火,向远推门进来了:“小河,走不走?下午还有事呢!能不能抓紧啊?”
江海河正在气头上,看他又来催,顿时炸了:“催什么催,你的事重要还是我的事重要,要走你自己走!”
向远听他开始不讲理了,把他拉到一边劝他:“人家又不理你。赶紧走吧。我们不是说好了,下午去提新车的?”
小河懒得和他说,他好不容易来一趟,肯定不愿意就这么走了。不掰扯清楚怎么甘心,向远又着急回,俩人在病房里有点藏不住了,你来我往拌了几句,后来向远一伸手:“那你把卡给我,我在楼下等你半个小时,你不来我就走了!”
小河实在不想说话了,把卡扔给他,摆摆手让他走,向远拉了他手一下,贴耳笑说了一句什么,显得挺亲热,他还看了看程阳,有点儿给宣告主权的意思。然后下楼了……
小河低头看看表,没表情,也没继续往下说什么。他看程阳也没有说点什么的意思,时间也不早了:“你不说就算了。我跟你耗什么劲儿!既然你好了,我以后也就不来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说完朝门口径直走了,头也没回……
程阳终于开了口,说了一句:“你看,鸟为食亡!”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河哥聪明绝顶,料到程阳怕面对他,还会当鸵鸟装神志不清,所以小小刺激他一下咯!
☆、别着急,不是下聘礼
小河听见了,停下了脚步,但是也没回头,他抬起手,敲了敲门口,向远从拐角出现,两个人一起回来了,在病房里又坐下了,一齐看着程阳……
程阳怎么也没想到,只没忍住,只多说了一句,被看穿了,真是演技拙劣,自己这么多年还是个笑话……
他自认为在疗养院呆得时间久了,看人人都癫狂、痛苦、不认识自己,看得人性深刻、看清了感情凉薄,他夜夜想起陈曾云,辗转反侧,把他当时的每句话、他的表情,他的每个行为都加深刻在了脑子里……只想让他也受这种折磨,让他惶惶不可终日,自己才能平衡,他得到报应了自己的病才能好。但是跟踪、恐吓,在他生活里若有似无,让他恐慌……他不仅没有从报仇中得到解脱,反倒在逼人痛苦发疯的路上心生快意。
他不想告诉江海河,因为他只有他一个朋友了,陪着他受苦,接受诋毁,还能对他一如当初。他太想抓住小河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只要小河在他身边一天,他就知道自己还值得有这么好的朋友,他没白来这世上一遭,小河还陪着她,他就不是一无是处。他怕小河知道了自己的自私阴暗,会从此和他决裂。既然如此,还不如一直装傻好了,这样还能得到他的关心,或者怜悯,同情,怎么样都好……
向远坐在一边,想到了一个词“扭曲”。他觉得单纯看程阳好或者坏,都不准确。看着人畜无害,但是又会干出惊人之举,折磨他人,折磨自己。
程阳一直很矛盾,但是他知道终有这一天。小河终于看到了一个魔鬼在身边,他来兴师问罪来了……
小河走到他身前,蹲下,抬起头,仰起脸,眼里有泪光,声音有点气,不清楚,他说:“你回来了,对不对?”
程阳颤抖着手,有点想拉起小河,有点儿不敢拉,他看到了小河眼里的泪,他顿时痛苦失声:“小河,我回不去了,对不对?我越来越疯了……好不了了……”
江海河听完他的话,“腾”地起了身,对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程阳挨了一巴掌,头更低了,呜咽不止,但是也不和小河再说别的了。
小河扭脸看向远,满心失望:“咱走吧。”
程阳知道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落了下来,他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江海河就此离他而去,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更自卑了,你看,和自己想得一样,没人愿意和疯子做朋友,终于失去他了……一切毁了就是毁了……
向远安抚了小河,把他带到走廊里坐下告诉他:“打他一巴掌可以,别再刺激他了。你再一走了之,他彻底完了。我知道你生气,恨铁不成钢,但是越急越要慢,好不好?温和点,他多在乎你,我只不过说用你钱买车,他马上就受不了了。他怕你被骗,被利用,缓一缓,我和他说两句。”
向远回了病房,把刚才从小河那儿拿来的卡放在程阳病床旁边的小桌上,程阳不明就里。
向远说:“这里面有20万,本来今天就是拿来给你的!你知道哪儿来的钱吗?”
程阳有点缓慢地疑惑:“陈曾云买自己安心的钱?”
“对,小河当时知道你意识清醒了,挺开心的。他生气的是你把人生都耗在和无谓的人斗气身上了,觉得你不值!这钱小河今天带来给你,是想让你回家陪陪父母,也可以出去旅个游,到处走走看看。”
“他不觉得我是变态吗?”
“你觉得变态那么容易就当了,你是不是看了两本悬疑小说、看了点电影就觉得自己跟他们差不多了?”向远笑了。
程阳有点儿觉得没听明白,小河这个朋友好像压根都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似的。他觉得十分大,人家觉得是个芝麻,怎么能有这种人。
向远说:“小河在气头上,你回家先过年吧。和医生谈谈,没太大问题就别在这儿一直给人交钱了,对不对?年后去找我们,一起吃个饭?成吗”
程阳没回答,一直看着他。
向远起身了,说:“我们先走了,你冷静冷静,小河最近的日子特别不好过,家里也一摊事儿,还要□□为你操心,真的挺累的。你多保重,我等着你去看看小河。”
说完到走廊找到小河,说咱先回吧,剩下的事情让他自己处理,他自己能主动走出来了,以后就好了。
程阳跟到了门口,看着他们,小河走到程阳跟前,伸手抱了他一下:“对不起,刚才不该打你。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就是希望你好。回头给我打电话。”
程阳伸手把卡要还给他,小河口气不容拒绝:“让你拿你就拿着!好好回家孝顺你爸妈,看他们都操心成什么样了。”
他和向远一起下了楼,开车走了。程阳从窗户里看到他们走远了,定定站了一会儿,知道小河看不见他了,慢慢地好像站也站不稳了,浑身抖成筛糠一般,蹲坐在窗台下,把脸埋在了膝盖里,久久没有抬头……
回程路上,两个人在讨论,小河问向远:“为什么不逼着他都认了,面对了痛苦,他不是才能更快走出来吗?”
向远也在琢磨:“我也说不准,但程阳在这个地方住得很久了,有些想法会跟我们的不一样。我觉得让他知道你还是他的好朋友,大家都还陪着他,会有一点帮助,让他自己想明白,比我们说教都管用。”
小河叹了口气,身子往坐椅里缩了缩,看着窗外被雾霾笼罩的四周,灰黄,冷清,心里也有愁云:“希望有用吧!”
向远安慰他:“没事,他意识清醒终归是好事,只要我们看好别让他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就是好事!”
这时候向远手机响了,他在开车,让小河帮他看一眼。
小河边看边念:“老爸,小远,晚上有空吗?带小江回家来吃个饭?”
“啊?”他只顾念,没过脑子,反应过来手机直接扔了,仿佛它瞬间变成了炸弹。
向远也没敢相信,赶紧拿起手机来确认了一下,是真的,嘿,有点开心啊!
那边江海河刚刚在疗养院的阴郁之气一扫而光,跟个炸毛的兔子一样,坐立不安,无所适从,先是看了看浑身上下,打开遮阳板镜子照照自己,然后摸摸手边,心里没底,恨不得马上要跳车了……
向远逗笑了:“怎么了?你是不愿意去啊?”
小河哥惶恐得很:“我好紧张啊,太突然了,我什么也没准备啊。带什么东西去啊?我天呐,你开快点吧,我要干好多事呢!”
向远说来得及,别担心,稍安勿躁。
小河哥咋呼了一会儿,智商回了神,先给他哥打了个电话:“哥,晚上向远他爸让我去他家吃饭啊。我还没准备东西呢,你帮帮我啊!快点啊,四点半我到家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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