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看小河:“你要见他吗?”
小河认真想了想:“这钱留着给程阳吧,懒得见他。”
向远开口:“我替你去见见他吧!”
江海河不明白了:“他那嘴脸,见人就咬,还惯会卖惨,谁知道现在又想来哪一出?你去不是给自己添堵?”
向远:“特别看重钱的人呢,一般给了你钱,都是有目的的。你觉得他就是来求你原谅的吗我觉得他是别有所求,你不见,他只会找你找得更勤,他的钱也没回去。他觉得你收了,就会更骚扰你。”
小河听明白了,对自私的人从来不能报有太高幻想,快刀斩乱麻,早解决完早心净,决定还是见他一面吧……
向远提议和他一起去,小河拒绝了,说:“我更了解情况,再说这种人我如果收拾不了,就太弱了。放心吧!”
江海生朝向远挤挤眼,嘴下也没停,一直在吃:“看到了吧,我家一家之主,现在可霸气了。”
一家之主不开心了:“我和向远还没吃呢,你少吃点吧!”
江海河打电话约了陈曾云,在一个咖啡馆见的面。
陈曾云精心打扮了一番,浑身恨不得都透露着“精致”二字,在对面坐下,还是一副楚楚可怜、没有心机的样子。
江海河懒得看他,冷着脸说:“我给你二十分钟,说说你来干嘛来了,说不清楚或者再扯别的,那你现在就可以回了。”
陈曾云看他现在跟当年特别不一样,当年小河面冷心善,其实对谁都不错。现在看着冷静又很霸道,就有点怵,但是他给自己壮了下胆,决定攻心为上:“小河,我知道当年我很过分,但是当时我被吓傻了。你不知道,灌我药的人提前给我拍了照片录了音,我怕他们找到学校,吓傻了才胡说八道的。我没想拿你家的钱,那是你哥主动提的,我实在太喜欢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打我,对我一点儿感情都没有,我当时就想着拿钱气你的……”
江海河看着面无表情:“你来表演来了?我只听重点,再说废话我就不听了。”
说完准备起身走了,陈曾云急了,忙叫住他:“还你的钱真是道歉,你帮帮我。”
江海河笑了:“你拿20万叫我帮你的忙,真是太给自己脸了,是吧?”
陈曾云脸色难堪,但是也没敢发作,他试探着看江海河的脸色:“我当年很早就不喜欢程阳了,我一直都特别喜欢你,这么多年最喜欢的还是你,不看钱,你能不能看在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感情的份上帮帮我吗?”
江海河有点真的恼了:“你提感情比你提钱显得更不要脸,你要是没别的可说的,我走了……”
说完真的起身走了,他一刻都不想看见对面这张脸了。
陈曾云急了,忙扯住小河:“对不起小河,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求你一件事,你帮我告诉程阳,别缠着我了,好吗?我对他真没感情了,别再找我了,好吗?”
江海河听完他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你脑子真是坏掉了吧?程阳还缠着你?你活在多少年以前啊”
陈曾云顿时充满了恐惧:“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觉得自己快疯了。我在B市碰到了程阳好几次,他还给我打电话,跟踪我……”
江海河懒得听他说了:“有那工夫你去看精神科吧,你把程阳害成这样,现在报应来了,活该!”
陈曾云拉住小河死活不让他走:“我没骗你,他真的找过我!我还有他给我打电话的录音。你听听!别走啊!”
听到陈曾云手机里的声音,江海河也觉得自己穿越了,里面清晰的确实是程阳的声音,他一字一句地告诉对方:“让他晚上一点钟去十字路口见一面,不然明天单位门口等着他。”
然后陈曾云回忆起那天晚上整个人都很惊悚:“我想着见他一面,说开也好。结果根本没见到人,路口好像有人刚烧过纸,我走近了一看,烧得都是我的照片,全都是近期的,我工作的,生活的、经常去的地方到处都有,吓死我了……”
“后来有几天,我觉得走哪儿都有人跟着我。每年都有一两次,时间从来不固定,前一段又去了,打电话,跟踪,但是从来不露脸,我真的快被逼死了,你救救我……”
陈曾云陷入了恐怖的回忆中……
江海河又坐回了椅子里,脑子一片混沌,他也不知道今夕何夕了。他想了想:“你在这儿等着我,我打个电话会再回来。”
陈曾云点头如捣蒜,不敢不答应。
江海河先给疗养院打电话,问了程阳回家的假期大概几天,程阳一共休了几次?然后给程阳父母打了个电话,先问候了一下,关心一下身体状况,闲聊两句程阳的事儿。问他这两年回家的时候呆的时间段,在家呆了几天……问完大概有数了。
他坐回到咖啡馆,看着对面的陈曾云,觉得他既可悲,又可笑。没说话,就看着他,似笑非笑。
陈曾云被看得毛了,他觉得回来找江海河估计是个错误了,他怎么可能帮他。但是他实在找不到别人,只有小河和程阳关系最好,除了小河能说服程阳,别人再没有能帮他了……他一时更无措了,开口要怎么说,如果小河只是看热闹,或是再添把火,他以后不知道多少年都要在噩梦里过了。如果搏一搏小河的同情心,说一说当年自己对他的情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惴惴难安。
他看陈曾云表情犹如丧家之犬,恍惚又怯懦,他问陈曾云:“如果程阳不找你,你也压根不会来找,对不对?”
“不是的,我当年确实很混蛋,拿了你的钱,但是我没想过要害谁。”
“红口白牙、信口雌黄,现在还是这样?嗯?”
小河不紧不慢吊着他,把陈曾云搞得一会怕得不行,一会儿气得不行,还不敢回嘴。
后来江海河实在不想和他再耗口舌了,就撂了一句:“那钱我给程阳父母了,三天之内,你要去人家里赔礼道歉,看不到你人,态度不够诚恳或者再瞎说别的刺激人家父母,就等着程阳从疗养院出来接着找你吧!”
小河到底还是帮了他,陈曾云石头落地,连连应承,表示一定做到,只差没有磕头谢恩。
走了以后,小河二话没说又把电话打回疗养院,直接找程阳。
程阳这边刚“喂”了一声。
江海河那边劈头盖脸骂了起来:“你能耐大了,瞒天过海?装神弄鬼?疗养院怎么没发个装疯的博士学位给你?你想一辈子都不出来,躲在那儿了是吧……”
程阳那边沉默不语,小河骂了半天,那边没有回应,后来护士接了电话,说他把电话早撂一边了,根本没听。江海河一听更炸了!
后来江海河慢慢冷静了下来,他意识到事情没有他想得这么单纯,陈曾云傻了吧唧还认为程阳对他念念不忘,才一直跟踪骚扰。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程阳的疯可能一直都是装的,之前可能精神紧张过一段时间,但是很快自己就调整过来了。他在疗养院一直呆着,就给人自己就是精神病的假象,他恐吓骚扰陈曾云,无非就是让他对当年的错一直遭受心灵的审判,但他从来没告诉过江海河自己早就意识清醒了,父母也没说过,他除了让陈曾云不好过,还想怎样呢?
小河一直以为自己挺了解程阳的,现在他有点吃不准了。当年的打击太大,让他从此走上了另外一条路吗?
向远再也不同意小河一个人再去看程阳了,周末硬是和他一起开了车去临市疗养院。那是个山的背面,一大片树林后面一个很有年头的医院,大部分都是精神有问题,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在这儿长住。已经临近新年,疗养院门口也挂上了红灯笼,贴了新对联,病人很少,应该是一部分都被接回去过年了,程阳还没回去。
向远第一次见到程阳的时候,他正在帮护士剪窗花,常年不出门,皮肤有种病态的白,个子没有小河高,带个黑框眼镜,但是能看出来五官清秀,他看见小河来了,抬眼笑了,眼睛弯了起来……
往常小河来都要给他带很多吃的、穿的,这次什么也没带。主要上周才见过,但是这剧情眼看往悬疑发展了,小河来就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带程阳回了病房,现在里面他一个人住。
小河阴着脸没吭声,向远主动和他介绍自己:“你好,程阳,我是小河的好朋友,我叫向远!”
程阳看着他,没表情,觉得自己什么也没听到,没回应,向远心里都纳闷了,嘴里嘟囔了一句:“这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小河看着他,对向远说,你出去等我一会儿,我和他聊聊。向远不同意,说:“我来和他说!”
小河有点急:“我的朋友,我自己处理行不行。”
向远还要说什么,小河把他推出了门,程阳就一直看着他们,眼睛无神,但是视线跟着他们走。
小河坐定:“陈曾云来找我了,你干的吧!”
程阳起身翻箱倒柜,好像没听到,他找到一罐糖,开心地递给小河:“吃点?”
“他说你这几年找过他好几次了,你其实意识早就清醒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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