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该如此,但他仍然情不自禁期待柳应的吻。
“不。”柳应却出乎意料地否定了,他的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冉季秋支着耳朵使劲听才听到一句,“……不只想抱你,还想亲你,更想让你成为我的人。”
冉季秋的手一颤,耳朵烧了起来。
从未有人敢对他说这样的话,他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那天匆匆一瞥的南风春|宫,画里的两人下|身相连,唇舌交缠——那、那样做了之后,就会是柳应的人了么?
柳应却误以为他在害怕,大手离开他的唇,绕到他背后安抚地拍了拍,“少爷别怕,你不情愿,我什么都不会做。”
“……”冉季秋沉默着,心里说不上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失望,滋味复杂难言。
柳应松开了手,站了起来,声音似乎有些紧绷:“夜深露重,少爷回去安歇吧。”
冉季秋无言,默默地站起来,正要绕过柳应往回走,不妨脚下绊到了石凳,一声低呼尚在喉间,整个人已经往前栽了下去。
柳应反应得快,长臂一捞,就把他捞在怀里。冉季秋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手臂偶然一滑,碰到了一个奇怪的物件,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就听柳应发出一声古怪的闷哼。
他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碰到了什么。
“我、我回去了。”冉季秋匆匆忙忙扔下这一句,埋着头就往回冲,不妨脚下一滑,又差点摔倒,幸而柳应就在他身后,及时掌住他的肩膀。
冉季秋几乎是狼狈地逃回去的,柳应一直将他送到床榻跟前。
刚要钻进帷帐,冉季秋却又踟蹰,停了一会儿,转头小声问:“你、你不难受么?”
柳应伸手将自己的衣衫从他肩头取下,手掌在他背心轻轻一推,声音听不出一丝异样,“夜深了,少爷早些歇息。”
第16章 小施“惩戒”
耳畔传来的呼吸声均匀绵长,显然主人已经睡熟了。
柳应听了一会儿,转身向外走去。
这会儿大门角门都已经关闭,他也没打算叫值夜的门房开门,身形一纵,越过高墙,转瞬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高大的身影在街道上疾驰,绕过更夫巡卒,很快来到一所宅院前。他并不扣门,如法炮制地翻过高墙,在暗淡的月光下辨了辨方向,不多时就找到了自己此行的目标。
屋中鼾声阵阵。
柳应指尖扣着一枚小石子,倏然弹出,正好射|中窗棂,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鼾声蓦地停下,屋中静了片刻,一道犹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谁?!”
柳应道:“是我。”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随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起来,片刻后,一个身形有些圆胖的人拉开了门,出现在柳应眼前。
“钱掌柜,许久不见了。”
钱掌柜没有点灯,只是借着月色打量站在院中的人,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诧的神色:“柳当家?大晚上的你这是——”
柳应道:“睡不着,来向钱掌柜讨一笔当年寄存在柜上的银钱。”
钱掌柜闻言,痛快地从袖袋里掏出一叠银票:“柳当家当年寄在柜上的计有两千又二百零九两银,这些年钱庄放了些债,所得钱某不敢据为己有,都归拢一处,如今计有四千余,合共六千八百零一十三两。”
柳应扫了他手里的银票一眼,粗粗一估,那一沓的厚度约摸只有千两出头。
钱掌柜咬咬牙,又摸出一枚墨玉玉佩递过去,道:“银票多在柜上,柳当家若是急用,不妨拿走这一方玉佩,举凡钱庄分号,都可以取用银钱。”
柳应道:“不必。你人脉广,我还要托你一件事。”
“这……”钱掌柜有些迟疑,犹豫一会儿,道,“柳当家请说,但凡钱某能力所及,定不推脱。只是,钱某上有老下有小,还请柳当家顾念些个,莫要难为。”
“不难为。”柳应道,“只是请钱掌柜帮忙置些田地,账上的银钱只管取用。”
钱掌柜一愣,上下打量了柳应一番,迟疑道:“柳当家……不是要走?”他说得隐晦,柳应却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犯了事连累他。
“为何要走?”柳应反问。
钱掌柜明显松了口气,但仍然不放心,试探道,“柳当家买田置业,莫不是要成家了?”
柳应淡淡地笑了。他并不否认,“是有这个打算。”
钱掌柜笑道:“恭喜柳当家觅得良缘,这可是大喜事。柳当家预备何时办喜酒,钱某可要腆着脸皮去讨一杯喜酒喝喝。”
柳应不置可否,“田地的事,还要劳烦钱掌柜多多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钱掌柜一迭声应下,柳应冲他一抱拳,自去了。
……
翌日一早,冉季秋挂着两眼乌青去给冉母请安。
冉母一见,顿时皱眉,“这是怎么了?”
方氏约摸猜中一些内情,知晓他是为了冉母要说亲的那席话辗转难眠,连忙打圆场道:“定然是昨天受了惊吓,昨日晚间也喝了清心安神汤,谁知竟不管用,我看还是得请大夫来瞧瞧。”
冉母点了点头,“是该请来看看,若是因此耽误了读书就不好了。”
冉季秋垂声应是。
昨日晚间,李云戚来了一趟。
李夫子说是让他闭门自省,却不是真的任他在家荒废时日,特意令李云戚带了功课来,另有一封信,记了预备给他讲的课业,命他在家自行揣摩,完成功课后交由李云戚带去书院。
如此,他即便不能去书院,也不会落下读书的进度。
冉母得知此事大喜,心里最后一点担忧也尽去了。在她心里,只有儿子的功名前途是最最要紧的,万家那样的小鱼小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似乎是被她料准了,一连几天,万家人既没有找上门来问罪,也没有其他动静,仿佛此事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冉季秋总觉得有些不安。
他可不像冉母那样,以为万家是畏惧冉家名望才按下此事,管窥全豹,只看万全的心性就知道,万家可从来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菩萨善主。
一天的功课写罢,冉季秋将毛笔掷入笔洗,长舒一口气,手指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问五福:“柳应去哪里了?”
五福摇了摇头,“今天还不曾见过他。”
冉季秋的手指一顿,没有说什么,半晌才一抬手,示意五福出去,自己则往后靠在椅背上,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低低的说话声,紧跟着是又沉又重的脚步声踏上台阶,在门前停下——柳应回来了。
冉季秋眼睫微颤,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推开的声响,仍然没有抬眼。
柳应走了过来,在书案前立定,看了半晌。
冉季秋仍然不看他,也仍旧不说话,嘴唇抿得紧紧的。
柳应居高临下,只觉那两扇羽睫浓密非常,在眼下投下一片不小的暗影。他像是被蛊惑了一样,情不自禁地弯下|身,伸出手指去触摸。
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冉季秋受了惊一般,猛地睁开眼睛,脸也下意识往后仰了仰,抿紧的唇微微启开,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的惊讶。
羽睫刷过指尖的感觉痒酥酥的,仿佛顺着经脉痒到了心底。柳应却无暇顾及,盯着冉季秋的眼睛不放。
小少爷的眼睛既黑又亮,漂亮得不像话,此刻和它的主人一样,惊讶之中还隐着一丝委屈和怨怪。
柳应不觉笑了一笑,收回手,从身后拎出来一个油纸包,打开来递到冉季秋眼前,内中几块桃花酥码得整整齐齐,散发着一股酥脆的甜香。
“刚出炉不久,少爷尝尝么?”
冉季秋抿着嘴,仍旧瞪着他不说话。他确实生气,也有点委屈。原本在家应当能多见柳应几面,谁知他这几日早出晚归,也不知在忙活些什么,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议亲了,往后见一面就少一面么?
柳应知道他想问什么,见他如此模样,低声笑了起来,柔声道:“少爷莫问,往后自然会知晓。”说着拈起一块桃花酥抵在他唇边,“我等了许久才买到,少爷赏个脸罢。”
冉季秋迟疑一下,有心要惩戒一二,遂猛地张嘴,连桃花酥带柳应的手指一道狠狠咬下,但即将咬着柳应手指的时候,却不合时宜地心软了,牙齿在那粗糙的指节上轻轻一嗑,就没了动静,这模样不像是在惩戒,反倒像是调|情。
他就那么含着男人的手指,呆呆地看着柳应,傻了。
柳应也愣了一下,手指忍不住微微一动,勾动了安静的软舌,软软柔柔的触感令他心神一荡,下腹跟着一紧,呼吸立刻沉重了三分。
冉季秋瞬间惊醒,忙不迭地把他的手指吐出来。那块桃花酥也被吐出来大半,却有一些碎屑粘在柳应的手指上。
柳应盯着冉季秋,将手指举到唇边,极慢地伸舌舔了一下,将残留在上的些许唾液卷入口中。
“!”小少爷几乎要惊跳起来,整个人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腾地一下推开椅子,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
【小剧场】
柳应:要养媳妇,当年攒的老婆本可以拿出来晒晒了XD
相似小说推荐
-
陪 完结+番外 (二川) CP2019-09-13完结一匹成熟的野狼叼走了一只呲牙的小奶狼最初脑洞起源于西装革履的攻把穿着校服的受按在书桌...
-
你根本不会读心术 (休雨休雨) CP2019.09.12完结告白成功,却发觉对方似乎隐瞒了什么。扭曲纠结的情感故事。外冷内热攻×外热内冷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