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毫无色欲的吻。
齐昭然臊得后退了两步,毕竟是在大街上,还到不了自己主动索吻的境地,早就把自己上次在医院把腰扭得热烈,床压得咯吱响,膝盖顶得通红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回,回了!”
齐昭然背过身去擦了擦嘴,离关律隔开些距离,关律倒是不太满意,用手去揽过齐昭然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耳尖:
“回家。”
齐昭然总对“家”这个字有种陌生遥远的感触,齐若揭是个不爱沾家的,除了偶尔给自己打个电话就喜欢在外面疯玩,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昨天还打电话说月底要去参加学校同学的元旦晚会,想给齐昭然现场直播自己表演街舞节目。
齐昭然打着哈哈答应了,自己知道齐若揭的街舞跳得什么鬼样子,偏偏还总爱登台表演,齐昭然不好意思揭穿他冷了他的热情,只好敷衍到,太期待了。
关律晚上和齐昭然回到房间,才发现屋子长时间没人打扫已经落了层薄灰,估计是上次忘了嘱咐贺宁叫几个人常来照看。
两人还没进门,邻居看见关律点亮了门廊的灯,就来问候二人。
邻居很是热情,一家人是来过年假的,问了齐昭然要不要来玩儿,齐昭然倒是像个过年初见亲戚的小朋友站在关律身后猛摇头。
“我们家孩子怕生。”关律见齐昭然站得离自己几步远,也不去捞他,双手插兜地礼貌回复邻居。
“关先生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你看着也就不到三十。”关律确实不显老,只是身上沉稳成熟的气质让他看上去没有年轻人那么莽撞。
“看着年轻。”关律笑着打哈哈,也没否认“齐昭然是自己的孩子”这件事,邻居即便看着不像,却也没好意思再多问。
“我姓时,这是我太太,这是我儿子时晓。”姓时的男人摸了自己十一二岁大孩子的后脑勺一把,他看起来也不显老,只是蓄起了胡子,时太太推了他一把:
“早说让你把胡子刮了,你看看人家。”
时先生不大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时先生一家也十分友好,听说是来养病,就送了他们一些水果牛奶,和自己做的蛋挞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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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的海还在吗?”齐昭然即便是吃饱了这会儿闻见了蛋挞也有了食欲,三两口吃了一个。
“在,但是还没完全建好……”关律顿了顿,像是在想什么:“明天带你去。”
关律想让齐昭然先歇着自己明天找钟点工来打扫,齐昭然却全然当没听见,自顾自地穿上围裙,带上口罩,从杂货间拿了块儿抹布涮了涮擦灰去了。
“你小心点儿!”关律不太放心地扶着梯子:“我来吧。”
“不。”齐昭然突然扭头,做了个凶狠的鬼脸,继续擦他的窗户。
关律只得放下了手头的东西陪他一块儿大扫除,一会儿帮着拖地,一会儿帮着倒灰,上上下下忙个不停。
两层的楼,大致弄个差不多已经到晚上十一点左右,齐昭然筋疲力竭,摘了围裙瘫在沙发上挺尸。关律洗手回来拍了拍他露出的一小截肚皮,齐昭然马上坐得端正。
“去洗澡。”关律见齐昭然还发癔症,索性不顾齐昭然的反对从沙发上打横抱起他,小心剥开齐昭然的脏衣服,露出少年瘦削羞涩的裸体,放进浴缸打开浴蓬冲洗。
“你先出去。”齐昭然拿浴蓬对着衣冠楚楚赖着不走的关律,赶他离开浴室。
关律眯着眼睛朝水源走来,扯了半截的领带,解皮带扣的声音清脆刺耳:
“一起。”
齐昭然听见关律的声音变得沙哑低沉,裆下鼓鼓囊囊一团,像野兽进食前安抚猎物一样轻声说:
“别怕,宝贝。”
齐昭然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赤裸温润的湿吻就像关律其人,浴蓬的水流早已经抛向天花板,淋在关律的背上,打湿了他白色的衬衫,蜜色的胸膛若隐若现地紧贴着少年的躯体,色气十足地上下滑动喉结,像吞噬了甜美的夜宵。
嘴唇分开的时候,关律用鼻梁抵着齐昭然的鼻尖,双目直直地填进齐昭然的瞳孔,齐昭然不自觉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饮到了浴蓬洒下来的水,淡淡的氯水味道。
齐昭然已经十分疲惫,也不绷着自己了,索性帮着关律解开扣子脱去衣物,靠在他赤裸精壮的身躯上沐浴热水。
温柔的热水如细沙,齐昭然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埋没,浑身上下毛孔都张开了去拥抱水流,关律怀里总是有一种莫名的宽阔与安怀,如同海洋般的壮阔温柔,用包布万物的臂膀,只揽住他一人。
关律见齐昭然又疲又乏,也不去做那档子事儿,双手打了沐浴露去按摩他的肩颈,腰身,乳头与肚脐,细碎的吻还留在他的发间,眉眼与胸膛。
齐昭然突然想起自己买的一小束马蹄花,回头问深拥着他的关律,你知道我为什么买马蹄花吗?
关律说,它很漂亮?
齐昭然等着水流漫过膝间,轻声说,因为白色的马蹄花是终生不渝,永结同心。
齐昭然的钱只够买那么一小束,所以他不奢求终生与永结,只渴望不渝与同心。
22
天色还擦黑,齐昭然摸了摸对方的被窝,已经凉的透彻,才半梦半醒地睁了睁眼,愣着看了半晌天花板。
见床边已经摆了一套舒适的灰色长袖连帽衫和运动长裤,就不怎么客气地穿到身上。发现宽大才反应过来应当是关律以前的衣服。
“挺合适的。”关律靠在旋转楼梯的扶手上,看着齐昭然摇摇晃晃地下了楼:“原来家里的几箱衣服我都搁到这边算是没白拿。”
“几点了?”齐昭然伸了个懒腰,背过身去打了个哈欠,发现关律已经把自己昨天买的花插在客厅的一株白色花瓶里。
“六点,再过五十多分钟有海边日出,要去看吗?”
“去。”
齐昭然看着关律蹲下帮自己挽好裤腿又回厨房端出来已经盛好的麦片粥,喊自己去吃饭。
“你去哪儿?”齐昭然从盘子里拿出吐司抹好果酱,就见关律摘了厨房回屋。
“拿衣服。”关律的声音隔着房间的门板传过来,听着不太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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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冬天海边很冷,但也很漂亮。”关律有些夸张地拿了两件羽绒大衣和厚裤子,在沙发上摊开:“你先套上这个保暖内衣,这个毛衣好像有点儿薄,我再去找找……”
齐昭然倒是没被人这么关照过,见关律在沙发边上自己嘟嘟囔囔半天,自己低头喝自己的粥。
“这个还行,棉袜子我没找到,这个毛线的你穿两双吧。”
齐昭然也没什么异议,自己安安静静喝完粥去把碗涮了。
“你怎么把东西都搬过来了?你以后在这儿住吗?”
“不是,那边装修呢。”关律笑了笑。
齐昭然见关律笑得一脸神游,自己也没发表什么看法,不知道他好端端地怎么想起来装修了。
“走,再晚就赶不上了。”
齐昭然被撺掇得捂成了一只熊,回头看关律不过套了件宽大的羽绒服,心里头不禁抱不平,却也不想把关律亲手帮他套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了。
到了海岸才觉着冷,海边虽然没下雪,夜里的温度也达到零度以下,海滩上的沙子带着冰渣子的粗砺,沿海的海面上飘着碎冰,天空从钴蓝色的昏沉中醒来,天与海在昼夜的边际交合,孕育出磅礴的朝阳。
齐昭然才知道,每一次日出都如同新生命诞生那样壮阔。
关律领着齐昭然上了岸板,海风咸湿冷硬,如同一块干了的潮湿毛巾打在脸上,避之不及。
“以后有想考的学校吗?”
“没有。”
“那想去的地方呢?”
“没有。”
齐昭然的旁边没了声音,回头看才发现关律沿着岸板已经坐了下来,海底略过一片深色,应当是有鱼经行。
“也没有理想,没有目标。”齐昭然面朝大海,眯着眼睛看已经升起的太阳,面色被金色笼罩,脸颊轮廓如同海岸线般自然而俊朗,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像是接受什么神圣的洗礼。
尽管厚重的衣服显得他很滑稽。
“遇见你之前,我什么都没有。”
“遇见你之后,我突然觉得,考本地的大学也挺好的,”齐昭然偷偷看一眼关律的表情:“我没必要离那么远。”
关律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不怎么赞成,他就是怕齐昭然过度依赖自己,而失去探寻自己人生的选择。他承认,当柳淮对自己说出“你会毁了他”这五个字的时候,自己是有所感甚至是害怕的。
害怕齐昭然因为自己受到非议,跟自己一样被家人唾弃被人前人后地骂,也怕齐昭然放弃自己更好的选择,更怕等到最后,陪在齐昭然身边的不是自己。
但是他没办法说,他从见到齐昭然的那一刻起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对自己的仰慕也好,爱慕也好,感激也罢。齐昭然的心就像在冬日里冷硬深厚的冰渍沙滩下,深深埋藏的一片细小贝壳,只在看见自己的时候把它全然挖出,露出皓白美丽的赤裸躯壳。
风太凉了,刮人如刃,齐昭然呆了半晌没等到关律的回话,以为关律想事情出了神,也没在意,轻轻扯了扯关律的袖子。
“怎么了?”
“回吧。”
外边儿再好看也不如家里暖和,至少齐昭然是这么想的。
到了家齐昭然重新一件一件儿地把衣裳脱了,换上早上的衣服窝在暖气片儿上取暖。关律回头看他跟小松鼠似的趴暖气片上玩儿消消乐,索性也不把他扒出来,自己坐在旁边椅子上开了电脑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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