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砰的关门声,小姑娘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带走一片云彩。
梁冬西目送对方扬长而去,无语凝噎:“……”
——她的数学怕不是美术老师教的?这是什么奇怪的四舍五入?
郑方看看对面那碗压根没少几口的饭,朝他一摊手:“我说吧,她就是要讹你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一整章都被存稿箱吞没了,甚至大半天过去晚上想起来看评论才发现,原来被后台发出来的不是保存好的完整16章,而是放在存稿箱里没写完的17章片段……真是瞬间心态爆炸惹_(:з」∠)_
一样的剧情重新写第二遍,浪费时间还在其次,关键是好像怎么都写不出第一遍的感觉。难受_(:з」∠)_
以后再也不要在jj后台的存稿箱里码字了,抽起风来真的是坑死人_(:з」∠)_
不背完不许睡觉
由于不用直播,音乐室那边新专辑筹备的各项工作又临到尾声,江牧这天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郑方抬手看看表,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我回去了啊,哦对了……之前在直播间下边建了个投票帖,明天统计好数据,广播剧的事儿应该就能定下来了。具体角色分配等明天结果出来再说。”
江牧随手松了领口最上面一颗扣子,拿着水杯走了开,显然没怎么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嗯。”
郑方本来都已经抬脚准备往外走了,但看他这漫不经心的模样,又想起一件事,有些欲言又止:“还有,那个、关于小梁啊……”
江牧在接水的间隙瞥来一眼:“他怎么了。”
郑方斟酌着措辞:“这孩子吧……我之前倒是没觉出什么,今天一块儿吃晚饭的时候,才突然冒出了这么个念头,不过当时也不太确定,该不该跟他聊聊这个情况呢,我想来想去,还是先跟你说一下比较好……”
江牧听他扯半天扯不到重点,略微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是……你有没有发现,前两天他整个人情绪好像不太高的样子?”
“所以。”
郑方纠结地瞄了瞄楼上的方向:“可是今天一整天,他心情就挺不错的……”
江牧懒得再搭声,目光冰凉地看着他。
心知自己再兜圈子就要被踢出门了,郑方铺垫良久,终于进入主题:“我就是想着……他之前那样,会不会就是因为跟你炒cp的事情不高兴呢?”
他是在晚饭期间,看梁冬西扒饭扒得各种欢快时,突然冒出了这么个想法……再对比对方前两天莫名丧了吧唧的样子,越琢磨越感觉自己想得有道理。
为什么之前都一直不高兴,今天突然就高兴了?跟前两天相比,今天有什么不同呢——不就是他不用跟江牧一起直播了吗!
对于自家经纪人这个独具创意的猜测,江牧不置可否,只给了个“你仿佛是个制杖”的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对于他怎么不上道,郑方简直是怒其不争:“你不知道有些男孩子就是天生的宇直少年吗?人家粉你是一回事,又不是想跟你谈恋爱,当然不会喜欢被说成跟你那么黏糊了!”
说到后面,郑方整个人都痛心疾首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发觉这个问题呢?那么开朗乐观的一个小伙子,连续几次直播都是沉默寡言气场低靡,明显就不对劲嘛!
“你是没有亲眼看到,就因为不用跟你一块儿直播,他今天都高兴成什么样了?你知道他晚饭吃了多少碗饭吗?三碗!”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
作为回答,江牧直接把他赶出了家门。
——
清除了噪音制造源,江牧关门转身,眼角余光无意间掠过某处角落,身形顿了顿,他转眼看过去。
正是他白天让人送回来的那本书,此时正被冷落在沙发一角,无人问津。
江牧目光莫测地看着那本书,神情中透着一丝微妙的思虑,也不知是在考虑些什么。
等到一杯水都不紧不慢喝完了,他才终于有了动作,走过去拿起书本,脚步一转直直朝楼上的客房而去。
夜色已深,客房的门缝下却依旧透有一丝光亮。
江牧没先敲门,也没径直进去,而是安静驻足在了门前。房里依稀有说话的声音传出来,里头的人似乎刚好在打电话——
“小七啊……我睡不着……”
尾音软绵绵地拖长,有点在撒娇的感觉。
不知道电话对面说的什么内容,江牧紧接着听到他哼哼了几声:“我……我前两天看了部电影。”
“不好看啊……就因为太难看嘛,看得太生气了,害我连续几天都睡不好。”
接下来是一大堆的碎碎念,大意抱怨电影画风阴暗、人设偏激、节奏太快、配乐突兀、剧情不和谐云云。
大概是听他嘟嘟囔囔得没完没了,对面忍不住插了句话,里头声音瞬间噎住,再开口时语气已然转虚:
“没在怕啊……谁跟你说是恐怖电影啦?”
最后是恼羞成怒:“……瞎说什么呢!明明怎么想都是那个电影的错!不跟你聊了!我要睡觉了!”
……
江牧完全没有任何避嫌的自觉,甚至从头到尾淡定听完全程,此后又等了十秒钟,里头没再有声音传出,看门缝下漏出的灯光,似乎里面的人也没有按其所言要立马关灯睡觉的意思。
于是江牧抬手敲了门。
扣、扣、扣。
不急不缓的三声,清晰而突兀地响在深夜本该无人的的门廊边。
房间里瞬间给出的应声仿若惊弓之鸟——
“谁!!!”
“……”
还能是谁?
江牧觉得自己刚刚要是直接推门进去,八成会把对方吓得跳起来。
“是我。”
没有声音了。
江牧也没等他来开门,自己旋开门把走了进去。
梁冬西穿着睡衣盘腿坐在被窝里,手上抱着那本琴谱,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音符,这会儿巴巴朝他瞅过来,一脸的闷闷不乐:“有什么事啊?”
江牧像是完全没听出他语气中的控诉意味,扬了扬手中的书本:“让人给你带的书,有没有好好看?”
梁冬西瞅瞅他,又瞅瞅他手里的书,脸不红气不喘地睁眼说瞎话:“看了。”
“第一章讲了什么。”
“……”
梁冬西转眼看向天花板:“忘了。”
——怎么还带现场抽查的?太过分辽!
“记性不好就多看几遍。”
江牧也不戳穿他,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信手把书翻到某一页,往上面一指:“重点把这段背下来。”
“……背、背下来?”
梁冬西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往他手指的段落内容上定睛一看,眼珠都要忍不住开始转圈了。
“人体发声系统涉及的解剖结构与组织发生原理blablabla……”洋洋洒洒密密麻麻铺排了大半页纸,少说也有好几百字。
exm?又不当医生,背这些干嘛啊?
江牧抱着手臂往椅背一靠:“今天不背完就不准睡觉。”
“……”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了。
梁冬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自以为隐晦地撇了撇嘴角:“……好的江哥。是的江哥。”
他伸手就想把书接过去。
江牧却没松手,目光定定凝在了他的手掌心上,眉间微微蹙起。
梁冬西的肤色很白,五指细瘦修长,指节规整匀润,乍一看是副极为好看的手相。但这时他摊开手心,从虎口到小拇指根的地方竟有一条长长的疤痕,几乎横跨整个手掌突兀地列于其上,无端破坏了那只手的观感。
应该是条经年陈旧的伤疤,从疤痕的外表也可以看出,当初的伤口肯定不浅……
江牧盯着那条疤的目光深凉,下一秒,那只手突然微微瑟缩了下,手指拢起阻断了视线。
梁冬西抓过书,眼神不自然地游移开:“那个……小时候贪玩不小心伤到的。”
江牧静静看着他,神色依旧淡冷得看不出多余的情绪,似乎也并不对那条伤疤的来由抱有如何的好奇心。
见他这样,梁冬西心下莫名舒了口气,这便不再多说,低头准备看书。
一句还没看完,他突然想起了这本书的主人——也就是白天那位刘珊珊助理,以及她想请自己跟江牧一块玩她做的游戏的事,当下便顺口跟对方提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