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的老子不是云裳啊老子怎么疗伤啊……
秋烟雨一脸吃了黄连似的苦逼样子,刚要开口解释,却被一旁的林漪轻轻撞了一下肩膀,轻声道:“别出声,在我一旁,给我递东西就好。”
说着,林漪就跪坐到那位大王身边,拿来土匪们递来的针灸刀具准备止血疗伤,秋烟雨不敢怠慢,忙跟过去蹲在一旁等候吩咐,然而,就在林漪还未下针止血时,那位抓他们来的头头却喊了他们一声。
二人抬头去看,就见七七和岁饮被按在一旁,两把大刀对准了二人的脖颈,那头头蹲下身子,皱着一脸疤痕凶狠的对林漪和秋烟雨说:“老实下针,敢动点手脚试试看,你们要是敢动歪脑筋,我就先砍了这两个人的脑袋,懂吗?”
“喂你……”
秋烟雨气结,但还未开口反抗,却被林漪一手拉了回来,接着,他便一言不发的开始为地上那昏迷不醒的土匪头子治疗,秋烟雨蹲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就只能着急的干看着,不时望了望岁饮那边的情况,见他仍是一脸无所谓,甚至对自己笑了笑,心不由安了不少。
治疗的过程很沉默,但是看到止血后的老大的表情明显送了不少,那些围在周围的土匪们明显松了口气,就在这时,按着岁饮的那个土匪,冷不防对上了岁饮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无所谓表情,一时不由心头不爽。
“喂,你笑什么?”
这土匪不满的拔出腰间的匕首,用冰冷的刀刃拍了拍岁饮白皙的面庞,对此挑衅的举动,秋烟雨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但岁饮却仍是不为所动,瞟了眼脸旁的匕首,忽然淡淡一笑,似是藐视,似是嘲讽。
那一瞬间,被岁饮冰冷的笑意刺激到恼羞成怒的土匪,在七七的惊叫声中,竟毫不犹豫的一刀便捅进了岁饮的胸膛,一刀进,出,殷红的血,瞬间浸透了岁饮单薄的墨色衣衫,也瞬间令秋烟雨大惊失色,忙着起身就要冲过来,却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土匪们一把按住,而后无情的推了回去,接着,便是刀刃架在脖颈上的冰冷威胁。
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未曾影响林漪施针动作的丝毫,却令原本就心力不济的他更加吃力,汗流浃背。
然而,面对这一切的变故,被狠狠捅了一刀的岁饮竟无丝毫痛意流露,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上,更挂出一丝讥讽与冰冷,然而,一旁被按在地上的秋烟雨,却被他额间因强忍伤势而淌下的冷汗,吓的死死咬住了下唇,不敢出声。
那顺着衣襟,缓缓滑落的殷红血迹,滴滴落在地面,却又似滴滴落在了他的心头,痛……莫名……
那名捅了岁饮一刀的土匪,冷笑着蹲下身,拽着岁饮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而后用带血的刀刃拍了拍岁饮已苍白如纸的面颊,触目惊心的血迹,染上了苍白的面容,他笑的得意:“怎么样,这下好受了吧,小子~”
得意的问话,得到的,是一个更加蔑视的冷笑,而后,他看见岁饮薄唇轻启,一贯淡然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随后,呢喃的低语,传入耳中,听得他微微一愣。
“呵,你,是第一个……”
第13章 道士
低哑的轻笑声中,一丝难掩的杀意隐隐浮现,岁饮冷眸一凛,然未待他有所动作,突然,一股不知何时逐渐弥漫而来的冷然剑气,却令他缓缓收起了不知何时微张的手指。
再然后,只是沉寂的那一瞬间,一声凄厉的惨叫,忽而响彻云霄,霎时令整座大堂内的人惊慌变色。
“报,报告二当家,打伤大当家的那牛鼻子道士又杀回来了!”
语一落,满座色变,那之前抓来秋烟雨等人的土匪头子,亦是众人口中的二当家,登时大怒,然而尚未来得及发难林漪,一道银白剑气,却在此刻毫不客气的破门而入。
如狂剑气,仿若来人难以压抑的无边怒气,夹杂着震耳狂风,疯狂扫入,剑风扫过之处,似摧枯拉朽,这座搭建辉煌的山寨大堂,在无情利刃闪过之后,发出一阵悠长痛苦的□,而后逐渐碎裂崩塌。
眼见大堂将倾,堂内匪贼大惊失色,纷纷惊慌走避,腿脚慢些的人,冷不防被坠落的粮木砸中,瞬间命断当场。
此刻,失了禁锢的秋烟雨忙在混乱中一把搂住即将摔倒的岁饮,顾不得一旁的林漪和七七,抱着岁饮也跟着众人混乱的脚步往外跑,生怕一个慢步,二人便要玩完。
房屋即将倒塌,石块碎木纷纷坠落,尘土飞扬,在众人惊慌失措的疯狂奔走中,林漪却因力尽而难动分毫,却不想被这场面吓得要死的七七此刻却紧紧的抱着他,如何也不肯放手逃生。
就在林漪不知所措时,却见陨落的尘埃中,一个负手持剑的修长身影,在飞扬的尘雨中缓缓现身。
那一袭雪白道袍,在凛凛寒风中肆意飞扬,黑白分明的太极八卦图,那一瞬间,晃了他的眼睛……
另一边,死命的拖着岁饮好不容易跑到外面的秋烟雨,回头见暂时远离了危险地带,又不见有土匪来找茬,顿时重重的松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地上,却又冷不防想起刚被他用极粗鲁的方式拽出来的岁饮,忙放轻了手上力道,去看岁饮的伤势。
岁饮看起来精神还不错,见他看向自己,还笑了笑,就是脸色白的太吓人,且本就伤势不乐观的伤口,被他如此拖拽了一番,更是雪上加霜,殷红的血此刻竟已染了他大半衣襟。
秋烟雨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忙松开手,又着急想给他包扎,可是手里没有绷带,登时急得抓耳挠腮。
岁饮摇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放心,我还死不了。
秋烟雨很是愧疚的扶着岁饮起身,想来这里的山贼可能走光了,也许没走的也被前面那个疯子吸引过去,便想扶着岁饮找间房子包扎先。
至于为什么说那个人是疯子……
“哼,他不是疯子是什么,神经兮兮的上来就毁房子,砸死那么多人,看他样子似乎是来救林漪的,但他就不怕这么整,林漪就不会被砸死吗?”
岁饮被他扶着,略带好笑的摇头道:“关心则乱,林漪被关数日,他想必也是遍寻不获,怒极攻心,出手才没有分寸了吧。”
秋烟雨不满的轻哼一声:“看来你很了解嘛。”
岁饮苦笑:“非是了解,只是平心而论罢了,我亦不曾有过如此情况,也许有朝一日,你我也遇到如此状况时,才能真正了解何为关心则乱了。”
秋烟雨撇撇嘴,没再反驳。
没有了土匪的土匪窝,只余一地狼藉,再无人踪。
秋烟雨扶着伤势渐重的岁饮在一间土匪的屋子里翻到了些绷带,当时顾不得仔细,胡乱缠了一番,见伤口不再渗血,便急急忙忙扯着岁饮要离开。
似乎察觉出了外面的动静,又见那些土匪逃命似的跑得干净,牢内的叶昭在墨瑶的鼓舞下,‘嘿哈’一声,硬是运功以手作刃将牢门破坏掉,随即墨瑶便拉着老李往外奔去,全然不顾身后疼的捂着手嗷嗷直叫的叶昭。
出了阴暗的牢房后,首看到的,是遍地狼藉,他们此刻处于山寨的半山腰上,正想上去看看岁饮和秋烟雨如何了时,却见山上大堂方向,缓缓走下了三个人。
一个小女孩儿,一个抱着昏迷不醒的林漪的冷面道士。
乍见来人,墨瑶心头一凛,忽然伸手摸了摸在牢房内蹭的黑乎乎的小脸儿,顿时不易察觉的轻轻松了口气,然后很是焦急的上前去问道:“喂,这位大侠,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七秀坊的男弟子和他的同伴呢?”
那道士似乎心情不佳,英俊的面容黑的够可以了,此刻听墨瑶上来如此发问,却只是冷冷的斜眼瞥了她一眼,完全无视这女孩儿的问话,一声不吭的抱着林漪在四周寻了间看着不错的屋子,很不客气的一脚踹破房门,抱着人走了进去。
叶昭看着他那似是泄愤般的动作,有些明了:“啊,这位道士似乎心情不太好呢。”
墨瑶却很生气:“心情不好就不理人啊,什么毛病,纯阳宫的臭道士们果然一个个都是鼻孔朝天的牛鼻子,哼。”
老李瞧了瞧那走进屋子里的道士,又瞅瞅一旁气呼呼的墨瑶,挠着头笑了笑,没敢插嘴。
似乎是潜意识中,他总觉得这几个年轻人不太一样,总觉得他们,镇静的过度了,只是仔细想想,却是一种他说不上来的感觉。
最后只得在心里轻叹一声,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少侠们啊。
只是,在墨瑶气呼呼的准备上去找人时,那个最后跟进去的七七走了出来,怯生生的指了指山上方向:“大屋子塌掉了,我没有看到大哥哥他们跑出去了没有……”
“什么?房塌了!”
三人顿时大惊,说着拔腿就往山上跑,边跑墨瑶还不忘恨恨的低咒:“臭牛鼻子,怎么不把他自己砸死。”
好容易跑到山上,一瞧那完全坍塌掉的大堂,三个人心都凉了,老李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墨瑶,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小姑娘有时做事甚至比叶昭还靠谱,便想下意识的去等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