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伸出袖子抹着眼泪,邢仲晚搂着他的肩膀,“哎哟,您可别哭,您这一哭不是招我一起哭吗,我妈能回去是好事情,您怎么还伤感上了呢。”
老钟叔这才擦干眼泪,抬起头看着面前笑意吟吟的邢仲晚,“少爷,您越大越像老爷了,就是这性子也和他年轻的时候差不多。”
邢仲晚一愣,“那可不是,我可是他老人家一棒子一棒子打出来的。能不像他?”
老钟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也是仅仅一瞬间,
“少爷您和祁家人走的近,自己别被牵连进去。祁家那都是看碟下菜的主,当年老爷还在世,祁纵成厚着脸皮来求亲,就连邢正平那样出生的女儿也愿意娶,都是为了利益不折手段的人。他的那个孙子,虽说现如今残了,当年也是心狠手辣的人。少爷为了小姐受了委屈,等小姐的事情办成,少爷也要及早脱身早点回去才成。”
邢仲晚想,早点脱身,这话我都不知道想了几百遍了,可是现如今……
想起今早他醒来,祁匀靠在他身上安然熟睡的侧脸,那句早点离开是怎么都说不出口。等祁匀做完手术吧,那时候他是真的该走了,当年的恩情也差不多能还了吧。要是再不走,邢仲晚捂着自己隐隐作疼的胸口出了神。
老钟叔喊了几声少爷,邢仲晚都没反应,不禁纳闷,伸出手推了推,“少爷可有难办的事情?”
邢仲晚这才回过神,忙说道,“这次您也和我一起走吧,您一个人待在国内,我还是不放心。”
老钟叔摇了摇头,“我老了,就想守着这老宅子,这也是我对老爷的承诺。邢家的老宅子在,我老头子就在。宅子里头还有许多老爷的老物件,我常拿出来洗洗晒晒,等有一天我做不动了,老死了,少爷就把我的骨灰埋在院子里的那颗桃树下吧。”
邢仲晚眼眶渐红,抬眼看了下这座久经风霜还屹立不倒的邢家老宅,看了看老态龙钟却仍忠心一片的老仆,爷爷,这就是您常说的邢家风骨吗。
邢仲晚离开老宅,老钟叔站在门口看着邢仲晚的背影逐渐消失。这才转身关门,一边喃喃自语,“老爷啊,少爷是越发的沉稳了,真好,您心里可高兴了吧。老头子知道,您一定心里乐坏了,小姐就要回去了,您可别再和她赌气了,可要好好对她!”
第三十四章 你就不能也喜欢我一点吗?
陈瑛推着祁匀进了房间,祁匀闭上双眼让他出去,陈瑛应了。等人走开,祁匀张开双眼揉着隐隐作疼的额角,最近头疼越发的厉害,看来手术必须尽早做才行。
突然一双温凉的手抚上祁匀的额头,祁匀猛然张开眼一把握住来人的手,“你是谁?”
冰冷的声音让祁匀身后的人顿了一下,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要哭出声,“三……三爷……我……我我……来伺候您…… 您洗漱吧……”
祁匀猛的甩开女人的手,“滚!”
女人吓的声音不稳,“三爷,我……”
“滚!再让我说一次,我就让你横着出去!”
女人低头轻声哭泣,慌张的从门口出去,刚好碰上回来的邢仲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泪却已经一片飞红。
邢仲晚一头雾水,指着女人跑开的方向,“你怎么她了?”
祁匀黑着脸,“她说要给我洗澡!”
邢仲晚一愣,随后忍不住大笑,“哈哈哈,这么积极,三爷你还是挺有魅力的哈。”
祁匀的脸色更不好了,“你还笑,快点过来,我要洗澡了。”
邢仲晚一边笑,一边关上门,去衣柜里给他拿换洗的衣服,“有件事情要和你说,我过两天要飞回去一趟,有些事情要办,等完事了我就回来。”
祁匀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你要走?”
邢仲晚将衣服放床上,“是呀,应该很快,我会尽快回来的。”
祁匀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吗?”
邢仲晚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我要把我母亲的骨灰带回去。”祁匀一怔,随后脸上的表情松了下来,“需要我帮忙吗?我是说,快要清明了,我也想去你妈妈那里祭拜下。”
邢仲晚笑了笑,“不用,我都安排好了。”
祁匀偏过头,淡淡说了一声好,他听得出来,邢仲晚言语间的拒绝,他并不想自己牵扯进他的家事里,晚晚从根本上还是没有接受自己。祁匀放在轮椅两侧的手逐渐收紧,邢仲晚看他紧绷着身子的样子,知道他又不高兴了,耐着性子对他说,
“你想要帮我我很开心,但我妈的事情我想自己解决。还有我不在的日子,你要让陈瑛留心一些,今天这样的事情可别发生了,我可不想一回来,那个女人肚子就大了。”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却让祁匀瞬间黑脸,“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是那么……那么……”
这莫名委屈的语气让邢仲晚大笑,“哎哟,开玩笑也不行,看把你急的,走走,我们洗澡去。”
洗手间是为了祁匀专门改造过的,祁匀如今已经能稳稳的坐好了。邢仲晚拿过沐浴液涂在他身上,看着他身上红红的一片,心想明天又该乌青了。
“你也别练的太狠,循序渐进,心急可不成,医生都说你已经进步非常快了,你很厉害呢,祁匀。”
祁匀抓住邢仲晚拿着浴巾的手,“我要是不快点好,你跑了怎么办?”邢仲晚陡然被抓住,还有一只在他腿间的手顿时停了动作,祁匀湿着头发,嘴唇红润,晶莹的水珠顺着姣好的眉毛沿着形状优美的鼻梁落进嫣红的唇里,邢仲晚看傻了,等反应过来想甩开祁匀的手,一下却没甩开,祁匀搂住邢仲晚的脖子朝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邢仲晚看着那双浑浊的双眼一下子没了反应,嘴唇微张被祁匀钻了空子,舌头灵活的钻进邢仲晚嘴里,细细的舔过他微凉的口腔内膜。邢仲晚整个人如同过电,其实祁匀的吻很青涩,淡淡的就像是一个初尝禁果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接近自己的心上人。祁匀离开邢仲晚的嘴唇,一道细细的银丝挂在嫣红的嘴唇间。邢仲晚愣愣的问了一句,“你在干什么?”
祁匀双手捧着他的脸如同对待一件珍宝,“我在吻你啊,晚晚,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犹如平地惊雷,邢仲晚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扔开手上的浴巾,想走,却被祁匀一个用力拉回来,一个重心不稳,邢仲晚跌进浴缸里,溅起一片水花,邢仲晚生气道,“祁匀,你疯了!”
说话间,祁匀已经封住他的嘴唇,抓着他的手摸到他已经高高翘起的胯间。邢仲晚如同碰到毒药,猛地收回手,却被祁匀死死的按住,祁匀吸着邢仲晚的唇舌,那股力道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下去,邢仲晚怕伤了他,不敢使大力,两个人在浴缸里纠缠浑身湿透。邢仲晚跨坐在祁匀的腰腹间,祁匀高挺的的欲望在邢仲晚的会阴处摩擦,本就穿着一件薄薄运动裤的邢仲晚被水一浸犹如没穿裤子,敏感处被磨蹭是个男人都容易起反应,邢仲晚硬了。祁匀将舌头伸进邢仲晚的喉咙深处,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紧实的臀部,邢仲晚硬的翘起来抵着他的腹部,祁匀一愣,却更加的兴奋,双手忍不住下移,紧紧地握住。邢仲晚身子一顿,猛地推开祁匀,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祁匀愣住了,邢仲晚喘着气从浴缸里出来,脸上的潮红逐渐退去,一言不发的打开浴室的门出去。
祁匀坐在水里,一双眼睛渐渐发红,还是不行吗?还是不行吗?晚晚!闭上双眼,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水里。
邢仲晚靠在门口慢慢的平缓呼吸,看着自己慢慢的软下去,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颊,邢仲晚不敢想当时要是没有一巴掌下去,会发生什么。
脱了身上的衣服,扔在地上,从衣柜里随便选了一身换上,他坐在床上思绪一片混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想起来祁匀还在浴室里,连忙起身去找祁匀。
祁匀呆愣的坐在已经冰凉的冷水里,邢仲晚二话不说将人抱出来用干毛巾裹住,祁匀的身体冰凉的像个死人。
邢仲晚有些后悔,再生气也不能把一个病人就这么扔在浴缸里。赶紧帮祁匀换上干净的衣服,却见他还在发抖,瘦削的身体抖着,嘴唇毫无血色,邢仲晚那种涩人的心痛又来了,他干脆抱紧祁匀两个人躺进被子里裹起来,用自己的双脚缠住祁匀冰冷的双腿,为他取暖。
两个人在被窝里,头抵着头,身子挨着身子,眼见着祁匀的脸颊快速的肿了起来,邢仲晚突然有些后悔。
祁匀小声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心急了。”
邢仲晚有些无言以对,说生气吧,是真生气,真要把他骂一顿打一顿又下不了手,万千无奈只换来一声叹息,“你这样,我很难做。”
祁匀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只是喜欢你,晚晚,你就不能也喜欢我一点吗?”
邢仲晚沉默了……
那晚,祁匀发了高烧,两天才退下来,脸飞快的瘦下来,憔悴不堪,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好气色功亏一篑。陈瑛这几天看着邢仲晚的眼神总是很奇怪,祁匀脸上那么大一个巴掌印,是人都看的见,再加上祁匀莫名发烧,怎么想都是邢仲晚怎么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