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离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准备。”
“师父让你这三天老实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
弈离不解:“为何?”
“凌澜这几日天天往主峰跑,你以为师父看不见?”他好言相劝道:“师父已经退了一步,你若再得寸进尺,说不定师父就要对凌澜下手了。”
弈离反驳:“凌澜也是隐云宗的人,师父不会的。”
云胥君斜睨道:“自己最疼爱的弟子为了救一个野小子连命都差点没了,我以为,师父能让他好好待在这,已经给足了你面子。”
弈离无言。
“你好好待着,有事让人找我。”云胥君边起身边说道。
“师兄。”弈离喊住云胥君:“这段时间,麻烦你替我照看一下凌澜。”
云胥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怕师父对他动手?”
“不。”弈离摇头:“我知道师父不会对他动手,但其他弟子却未必会给他好脸色。”
“若上被我碰上,我就搭把手,若是碰不上……”他看向弈离:“你也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
弈离定定地看着对方,不说话。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云胥君转身走向门口,吩咐看门的小弟子一日三餐记得送之后,便离开了。
弈离拿着这本书,眼神平静,心里却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这些年,他无数次前往苍域秘境,但次次碰壁——秘境一直未开启过。他自己也曾暗自寻找开启苍域秘境的入口,始终一无所获,前段时间听说秘境外层已开时,他便想动身前往,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
他静静看着手上的书,不知在想什么。
☆、离开
一连三天,凌澜都没见着弈离的身影,心中暗暗后悔,当初就不应该拂袖离去,至少不会让关系变得这么僵,更不至于搞成现在这个样子,进难进,退又舍不得。
不过就是曾经喜欢过一个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凌澜失忆之前也曾喜欢过孟子遥,虽然他自己没什么印象,但礼尚往来,就算弈离喜欢过无珏也没什么的,反正人都失踪了。
凌澜暗搓搓地想,最好失踪一辈子,再也别回来了。
自我安慰结束,凌澜又生龙活虎,打算拾掇拾掇,去找弈离。
“凌澜。”刚离开峰头,凌澜便遇见了老对手。
“好久不见,舒倏师兄。”
“咱们切磋一场。”舒倏懒得寒暄,直接进入主题。
凌澜也不想和他啰嗦,也直接道:“没兴趣。”
“凌师兄,你莫不是看不起舒师兄不成?”凌澜方才心绪不宁,没仔细看,这会儿循着声音往舒倏身后看去,才发现对方身后还跟着十几个身着墨衣的弟子,包括舒倏自己,也身着墨衣。
这便是墨云派了。
“我初来乍到,实力远比不过舒师兄,哪敢和他比。”凌澜客气道。
他实在不想耽误时间,只想尽快摆脱这些人去找弈离。
墨云派的弟子又叫嚣了:“凌师兄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嘛。”
话音落地,舒倏身后一片嘲笑。
舒倏不为所动,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隐云宗之所以被世人称为三宗之首,最突出的原因便是隐云宗里能人辈出,凌澜扪心自问,如果不用结界,他可能连冷才佳那个小姑娘都打不过,比赛场上能赢舒倏完全是因为自己打了对方个出其不意,但这次对方有备而来,凌澜不用动手就知道打不过。
“舒师兄,师弟真的有急事,劳烦让让。”
舒倏长剑一横,不管不顾地动上了手,凌澜退无可退,心一横,拔出破天迎难而上。
这下更是合了舒倏的意,出剑更狠,舒倏是剑长老的弟子,比剑法,无人能出剑长老左右,凌澜这个才练了一年剑法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又是一道横扫,凌澜无力再避,拼尽全力设了一道结界,却没想到能挡住伍铭短暂攻击的灵力结界,居然挡不住舒倏一招。
结界被破,凌澜被剑气扫过,重重倒在地上。
这个舒倏,好生厉害,不愧是长老弟子。
舒倏长剑指向他:“如果不是你,这次的第二名便是我的。”
凌澜咳出血,一抹嘴角道:“你也就只会欺负我这种只修习了一年的人,若再给我两年时间,我定要你毫无还手之力。”
一年?不可能,一年时间做不到这种地步。
舒倏在心里快速否认了,用指着他说道:“少废话,既然输了,就要有败者的惩罚。”
凌澜笑道:“怎么?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隐云宗禁止自相残杀,我自然不会杀你,不够切磋之时难免收不住力,误伤也是在所难免。”舒倏一字一句道:“你就在床上好好躺上一月半月吧。”
舒倏说完,一剑朝凌澜刺过去。
凌澜现在连手指都动不了,反正只是躺一段时间,他自暴自弃地想:随他去吧。
‘嘡’,长剑相接的声音。
弈离挡在凌澜面前,替他接了这一剑,舒倏一惊,果断收手。弈离却没想过放过他,手上动作不停,剑剑刺向舒倏。
舒倏没想到中间会杀出个弈离来,当下慌了神,又不敢伤了他,一下子溃不成军。
“弈离师兄,我认输。”舒倏边退边说道:“还请师兄停手。”
那边凌澜恢复了点力气,不冷不热地说道:“方才我让你停手的时候,你好像也没听我的。”他说完这句话,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弈离目光一凝,下手更快更狠,最后重重一脚踢过去,舒倏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把你们师兄带回去。”弈离冷声道。
“是,是,弈离师兄。”
旁边如同小鸡仔一般的众弟子颤颤巍巍抬着舒倏,马不停蹄地跑了。
瞧见弈离看过来,凌澜眨了眨眼,也晕了。
等到凌澜醒来时,身边却已不见弈离,反倒是冷家两兄妹陪着。
“凌澜哥哥。”冷才佳见他醒了,端来一碗汤,凌澜接过,一大口喝了下去。
喝了点东西,觉得嗓子稍微舒服了些,凌澜问道:“弈离呢?”
“出去了,宗主有事让他去做。”回答凌澜的是冷刑钧。
凌澜眨眨眼,忽然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都还没怎么好好看看呢,怎么就出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冷刑钧想了想说道:“从这儿到烈云国大概有半个月的路程,来回就是一个月,还得耽搁时间办事,真说不好什么时候回来。”
凌澜强行起身:“我也要去!”
冷刑钧眨眨眼,一巴掌拍向他的胸口,听到凌澜惨叫一声,满意道:“就你这样,怎么去?”
冷才佳将用过的碗放好后,说道:“就算你身体没问题,想要下山,是需要向自己师父报备的,你刚拜入四长老门下没多久,四长老不见得会让你去。”
凌澜坚持:“那不成,同不同意我都得去。”
说走就走,送走冷家两兄妹,凌澜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家师父说明来意。
“你要下山?”
“嗯。”
四长老不太高兴:“研究结界在于潜心,你才在这儿待了不到五日,便一心想着下山,假以时日,如何能成大器。”
凌澜想说他不想成大器了,他只想去找弈离。
心里虽是这么想,嘴上还是老老实实解释道:“结界研究出来便是拿来用的,若是不用,又怎知道效果如何,再者,四国强者多不胜数,术法招式也是千奇百怪,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做出最有效的结界。”
四长老吃的盐比凌澜吃的饭都多,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是不赞同:“你什么都没学会,下山研究什么?不行,等你将为师要传授给你的东西全部看完了再下山。”
凌澜急了:“师父,实话和你说吧,弈离现在已经下山了,也不知道他的身体有没有完全恢复,他救了我那么多次,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一个人下山。”
四长老轻蔑道:“十个你都不够他打,与其担心他,倒不如学好结界,关键时刻才能帮他。”
虽然知道自己打不过弈离是无需质疑的事实,但这话从自己师父嘴里说出来,还是让人很受打击。
四长老见他满脸不开心,想了想,善心大发道:“你把我前几日给你的《结界谱》看了,看完了来找我,我问几个问题,届时你要是都能答上,我就让你去。”
四长老松了口,凌澜喜出望外,当下保证会尽快看完,便拖着伤残的身体飞奔回去看书。
前五日,凌澜还能兴致勃勃,后五日,越来越晦涩难懂的内容让凌澜止步不前,最后五日,凌澜拼着一口气,终于赶在二十天之内看完。
四长老当初要求他一个月看完不是没有道理的,若不是想下山的念头和对结界的喜爱支撑着他,他根本做不到缩短三分之一的时间完成。
四长老听说他看完了,随意问了五个问题,凌澜只答上来四个,于是被四长老无情地打回重来。
凌澜又将细节过了一遍,恰好花掉了十天的时间。
他打开门准备再去找一次自家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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