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无辜的眨眨眼,“可是我也要坐飞机啊。”
“你坐飞机干嘛!”秦天嘴里喷火,眼里冒光。
“陪你还有叔叔阿姨,去旅行啊。”江北掏出四张去美国的机票,在秦天眼前晃了晃,又飞快的揣回了兜里。
秦天嘴角抽了抽,都没看清楚机票上写的哪里,又拉不下脸往他兜里撕扯,憋着火压低声音喊,“旅行个屁!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手了!谁他妈要跟你一块去旅行!”
“那不旅行,结婚总成吧。”江北一本正经的斜着眼看他,“我不去,你一个人结啊?”
“结个屁······”秦天猛地瞪大眼,“你说什么?你脑子有病啊,出门吃药了没?”
江北嘿嘿笑着抱住他,他现在比秦天还高一点,力气也大,秦天又气又恼的挣了半天也没挣开,眼睛跟小刀似得死命往他脸上戳。
江北浑然不觉,涎着脸皮笑说,“我可是连续加了一个多月的班,才挤出这么一个长假,你要不想跟我去旅行结婚,那我就回去把假销了。唉,可怜我累死累活,每天都加班到半夜才换来这个假期,某人不领情,还要狠心抛弃我······”
“到底是谁抛弃谁啊,你搞清楚!”秦天喊完,愣了一下,“你天天加班不回家是为了这个?”
“不然你以为呢?”江北忧伤的望天。
“我以为······”秦天迅速闭上了嘴,扭过脸去。
江北见好就收,立马圈着他可怜兮兮的摇来晃去,“还生气呢?我不都跟你解释了吗,你说你吃的哪门子醋啊,都吃了一个多月了,还没吃腻,能腌好几缸酸菜了。”
“哼!”
从做出决定要与江北在一起,秦天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真的跟江北像普通男女一样去登记,将对方标记为自己的合法所有物。要说心里没有遗憾那是假的,所以,突然听到江北说要去国外结婚,他先是震惊,然后又觉得气恼,只当江北是在故意拿话消遣他,可抬头对上那双虽然在笑却丝毫不见轻浮嬉戏的明净大眼,心里忽然就狠狠的颤了一下。
江北不是在开玩笑,甚至筹谋已久。
这一刻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有震惊,有怀疑,有期待,还有控制不住的欣喜和感动。哪怕这句话真的只是随口说说逗他开心。
忽然就满足了。
但气还是没那么快消的。整这么一出,那自己这么多天又是闹别扭,又是离家出走的,成什么了?
秦天忽然就想起了他行李箱里的那几条“多余”的内.裤!
江北就是故意的!
秦天其实很清楚,自己就是在无理取闹,因为笃定江北不会变心,不是真的将他“扫地出门”,想着自己做足了狠心离开阵仗,不过两天,江北就得哭着喊着三叩九拜的把他请回去。如此这般面子里子都有了,还能借题发挥再严密的敲打敲打处处招蜂引蝶的花公鸡。
可事与愿违,先是被江北牵着鼻子耍的团团转,然后又被突然抛下的这个重弹,一下炸的反应不及,彻底成了跳梁老丑,纵是养气功夫再好,也绷不住一张脆皮老脸。
说白了,秦天有点想哭。
在社会上闯荡这么多年,江北的眼色可是今非昔比,一看秦天的脸色变幻不休的,白了红,红了白,一双眼睛也开始水光盈盈的,立马用下巴抵住秦天的额头,心虚的笑,“好啦,都是我不好,我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哪里想到你这么在意我,居然醋成这样。”
江北低下头飞快的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笑一笑,等到了美国,登完记,你想怎么泄愤就怎么泄愤,我保证老老实实的任你蹂【躏,好不好?”
“谁要跟你登记了!少在这儿痴人说梦异想天开!”秦天使劲擦了把嘴,抬脚冲江北小腿儿上踹了一脚。
江北也不躲,呲了呲牙,委屈的说,“那你舍得我打一辈子光棍啊?我要打一辈子光棍,你也得陪着打一辈子光棍,你多亏啊。”
“滚蛋!少臭美!”
“是是是,我臭美,我无赖,是我这个小光棍儿缠着你这个万人迷登记结婚行了吧?别生气了好不好?”
秦天震惊的瞪大眼,“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以前你心里再怎么骚,好歹表面还会装的含蓄矜持,端庄纯洁,说话都单字往外蹦。现在居然明目张胆的卖弄风骚,油嘴滑舌成这样,脸都不要了······你爹知道吗?”
“还有更不要脸的呢,来,亲一口,亲完我就滚蛋······”
“你······唔·······”秦天死命的往后躲,两只手齐齐上阵,将江北的脸推开,怒红着脸说,“公共场所,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没人,我刚才看了。”江北单手往墙上一撑,将秦天圈在身前,再次不要脸的低头,wen住秦天喋喋不休的嘴。
有人说七年之痒,过了七年就会进入一个危险期。然而十年相识相伴,形影不离,彼此都太过熟悉彼此,依然会因为对方某个几乎成为习惯的触碰,亲吻,抚动而悸动沦陷。
这些年,两人并不是“举案齐眉”从不争吵矛盾,相反,因为琐碎吼的面红耳赤时候简直不胜枚举,有时火头上都能动起手来。从你推我一下我搡你一把,到拳脚相加,谁都不服谁,全武行展开场地不限,楼道,厨房,浴室,客厅,最后打到床上,拼个你死我活。拼完再大的火气也溃不成军,最后抵额言和。
或许就是因为太熟悉对方,熟悉到每一个敏感的开关,轻轻一触,就能够更快的唤醒彼此身体里蛰伏的情潮,淹没所有,挣扎也是徒劳。
实际上秦天也没怎么挣扎。江北变了,他也变了。曾经讳莫如深避之不及的感情,到了这个人面前,都化为甜蜜的毒.药,不愿去想那么多,不愿去顾忌那么多,只怕时间不够,岁月不待,不能更长久的肆意的与对方相守,一起享受脉脉春水,旭旭暖阳,到白头。
“小天?马上到点了,你们······咳!咳咳咳······”
正厮打的忘我的俩人霍然分开,齐齐转头朝门口看去。
秦爸爸一脸酱紫色,一只手还维持着推门的动作,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开,最后转身甩袖而去。
“伤风败俗!”
刚刚硬起来的某个地方噔时就软的不能再软了,江北哭丧着脸,颤巍巍的扭头看了眼同样面无人色的秦天,“完了,这下婚礼会不会直接变葬礼······”
秦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一脚踹过去,骂道:“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