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丈夫。”郁久用了husband,表示他们的关系受法律认可。苏西严似乎有点看不懂眼色,还觉得郁久回答她就是有聊下去的欲望,追问道:“你都结婚了啊?不过你丈夫很帅哦!话说中国人吃狗吗?”
郁久:“…………”
她最后这句话声音比较大,在一旁聊天的小姐妹们都听到了,顿时大笑起来,也参与起了对话。
“这个也是弹钢琴的?”“弟弟好嫩啊!”“弟弟也是来接人的吗?华国来的?有年轻人吗一起玩呀,晚上……”
“收声!”苏西严喊道:“把人家弟弟吓坏了,瞧,不高兴了都。”
郁久摸出手机,给蔺从安打电话。本来说好在机场外边的咖啡厅等他的,但现在他只想使用蔺总召唤大法,否则郁久觉得这群女孩真的想要跟着他到酒店……
电话立刻通了,郁久装模作样地拿来下看了一眼屏幕:“喂,从安?”“嗯嗯,一会儿就到。”“好的好的……”
身后的女孩子们不知道说了什么,又笑成一团,郁久耳朵里传来蔺从安令人安心的声音:“是遇到人了吗?”
“嗯,没事我这就甩掉了……你还在原地吗?”
“……你朝arrive的方向看。”
阳光从高耸的玻璃墙里洒进来,郁久举着电话,眯起眼睛,寻找指示牌。
身后苏西严的声音渐渐远去,郁久睁大眼睛。一群人拖着行李箱向他走来。
“郁久——”楼小川又晒黑了,衬得一口白牙更白,头剃成板寸更像个不良,他加速跑着冲过来,后面还跟着许多人。
杨述,小熊同学,程自远;邱教授也来了,小宝被他妈妈抱在怀里;刘柯乔和郑新见楼小川狂奔,也跟着跑起来,嘴里喊着“跑什么——”;还有咖啡馆的同事,金燕老师,隔壁刘奶奶……
“郁久!”
他们七嘴八舌地喊着他的名字。
郁久发现,比起两年前青音赛时,他又多了许多朋友。
他撇开身后的惊呼和苏西严一行人各种奇怪的问题,眼里现出光来。
吕扬走了,属于他的朋友来了。
第88章
包销机酒欧洲游,简直是参加了一场不用随份子钱的婚礼。
楼小川抱住郁久不撒手:“你明天!一定要好好比!只有你进了决赛,我们才能多玩两天!”
郁久踢了他一脚。
余满没来,楼小川笑嘻嘻地说他留在彤城看场子了。
郁久对楼小川的事业线充满好奇,但现在显然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跟大家都打了招呼,走在最后面的蔺从安上前,郁久牵起他的手刚转了个身,就听身后苏西严吹了声口哨:“小帅哥,留个联系方式吗?”
这话是对楼小川说的,他一脸懵逼:“说啥鸟语?听不懂!爱,东特,no。”
苏西严:“你不知道自己的号码?你是智障吗?”
郁久没听懂她骂人的词,蔺从安挡住他的视线,冷冷地对苏西严说:“请你放尊重一点。”
眼睁睁地看着郁久一行离开,苏西严好半天才回过神。
“他竟敢骂我?!”
苏西严对郁久单方面建立了仇恨,第二天在后台时,看见郁久就扭头哼了一声。
郁久莫名其妙,但因为不喜欢她,索性没理。
苏西严和他先后出场,此时一同坐在后台。
郁久戴着耳机闭目养神,苏西严穿着露肩的礼服裙,单手撑着下巴发呆。
“喂。”
“……”
“喂!”
郁久被撞了下肩膀,摘下耳机:“?”
“玛祖卡,你选了几号?”苏西严问。
郁久又把耳机塞了回去。
苏西严:“…………”
她气哼哼地上台,之前指着郁久狠狠道:“不说拉倒!你肯定进不了决赛!我讨厌华国人!”
这是第三轮的最后一日。一场过后,十名进入决赛的选手名单将会出炉。
四十分钟后,有工作人员来到后台,提醒郁久可以上去候场了。
郁久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
眼神坚定,礼服笔挺。忐忑和怯场都已消失不见,留下的是成熟与自信。
来到舞台侧边,琴声如流水般涌进郁久的耳朵。苏西严已经弹到了最后的玛祖卡部分。
第五十六号作品,三首玛祖卡,连弹。
和他选了一模一样的曲目。
玛祖卡是一种发源于波兰民间舞蹈的舞曲,多为三拍。
肖邦创作的玛祖卡舞曲,结合了三种舞曲的特点:快速、重音位置多变的玛祖卡、平稳缓慢、重音在二三拍的库亚维亚克,和轻盈飞快的,重音多在每两小节末拍的奥别列克。
玛祖卡是淳朴与诗意相结合的艺术。
苏西严弹得很快,她一直很张扬,一袭红衣如同烈火玫瑰。
然而她的缺点也很鲜明,街头钢琴出身,对待音乐,总有一种似有若无的急躁。
玛祖卡作为舞曲的一种,需要更多的耐心和节奏感。
忽快忽慢并不等于可以弹得随意,在这种拉锯中找到韵律,才是舞曲能不能“舞”起来的关键。
苏西严的玛祖卡,像是一个人的热舞,可郁久却知道,怎样让它变成两个人的和鸣。
他还记得,在蔺家老宅的庄园,那个扮成中世纪欧洲贵族的宴会上,他是怎样在宾客散场后,和蔺从安跳过这首舞曲。
掌声雷动。
苏西严起身,下台,和郁久在台阶上擦肩而过。
黑色的西装礼服与红裙交错,摄像机将这一幕拍下,包括两人眼神的短暂交汇。
郁久始终微笑着,一点严肃或紧张都看不出来,可苏西严却在又走出几步后停住脚步,回头看他。
工作人员示意她可以先下去休息,但苏西严不耐烦地表示就在这儿听一会儿。
她一直不看好郁久,即便听过他的现场,却嫌弃对方太过正经,一板一眼,如同很多无趣的华国人一样,机械弹奏,没有激情。
没有激情的演奏怎么可能走得长久?像他,还有那个金成妍……苏西严统统瞧不起,也看不惯。
可为什么,现在她的心在砰砰跳?她到底在紧张什么?
苏西严下意识地咬着下唇。
郁久开始了他的演奏。
奏鸣曲,前奏曲,叙事曲……他把自己最擅长的曲目统统放在了第三轮,每一首都如此完美。
苏西严站了半个多小时了,高跟鞋压得她脚跟发麻。
为什么?为什么一点错误都没有?这已经是第三轮了!他究竟练了多久?
又一曲完毕,郁久已经连续弹了三十五分钟了。他呼吸稍重,额上微微出汗。
还剩最后的二十分钟——第五十六号作品,玛祖卡舞曲。
第一小节响起的时候,苏西严心中咯噔一下。
郁久竟然和自己选了一模一样的玛祖卡!
五十六号作品里包含第三十三号玛祖卡。这一曲是公认的技巧最难的玛祖卡,却不是最好听的那曲。
本来从观众角度,未必能很好地感受其中的美妙,苏西严选曲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选择了难度。
可郁久的玛祖卡,比她多了一丝情意。
波兰的乡村,心情极佳的钢琴师,在一个夏日晚风吹拂的夜晚,弹奏起了教堂外放的破旧钢琴。
心爱的姑娘绕着他转圈,颜色朴素的裙摆扬起,一群鸟儿归巢。
姑娘对着钢琴师微笑,和他说话,明明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合在一起却仿佛在说……爱。
那是爱情的声音。
苏西严愣愣地站在台下,脸色逐渐苍白。
郁久是完美的。但完美就代表机械吗?不。
不懂感情的分明是她自己。
当晚,决定二十人命运的时刻到来,名单一个个读下来,终于到了最后。
Y。
苏西严看着克拉克大师的口型,跳过了张开的a,直接收口——
“YuJiu,from China。”
……
郁久代表华国进入了肖邦国际钢琴大赛的总决赛!
曾几何时,人们并不重视这些比赛,往往等到决赛结束,发现华国人没拿奖,才叹口气:唉,这方面我们就是比不上歪果仁。
西方乐器嘛,当然是西方人厉害咯,你问问他们能不能来拉二胡,弹古筝啊?
可世界早已成为一体,音乐不分国界。正如也有外国人开始学习东方乐器一样,国际比赛上没有借口。
自嘲的“比不上”永远是失败者的遮掩,在有一争之力的时候,谁也不愿意将奖项拱手他人。
而因为现在技术的发展,越来越多的观众可以全程参与到赛事中,人们也认识到了比赛的残酷,选手的辛苦,再也不会有人随意指责他们弹得不好或不努力。
除了郁久外,吕扬和法蒂亚诺的事也相当受人关注。
法蒂亚诺虽然完成了比赛,但因为手伤,发挥失常。评委没有如某些网友恳求的那样给同情分,他还是被淘汰了。
而随后,吕扬更是连比赛都没有完成,中途和评委及观众说对不起,那一天,全网都在问:他怎么了?
在吕扬正式做出解释前,网上说什么的都有。压力太大心理脆弱的,没练完曲子忘了谱的,吓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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