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我还用得着你？！”顾林染扬起一条眉毛，回头瞥了一眼跟许如生坐在一起的钱子衿，骄傲的说，“搞定了，服的妥妥的，现在，叫他往东不敢往西。”
　　“我去，这么牛逼？！”龙四海惊讶的张大了嘴，“才一两天你就收复失地了，我记得齐队当年可是把你折腾个够呛，你才老实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把他折腾够呛，”顾林染喝完了碗里的汤，“人嘛，要对症下药。”
　　“看把你能的，”龙四海一脸怀疑，斜着眼睛鄙视他，“就跟我这吹牛你最厉害。”
　　“你看着！”顾林染把筷子一放，伸长了脖子，转头大喊了一声，“钱！子！衿！给我过来！”
　　钱子衿刚吃完最后一口菜，听到这个声音虎躯一震，愣了两秒钟，还在犹豫要不要理他，想想还是四周找了找，发现顾林染离他并不远，无奈的走了过去。
　　“你又要干嘛？！”钱子衿阴沉着脸，眼睛望着一边的地板砖。
　　“去，给我盛碗汤！”顾林染把汤碗轻轻一推。
　　钱子衿愣了一下，余光瞥见龙四海正憋着笑，呼吸声都重了一些。他一只手撑在顾林染面前的桌上，居高临下的低吼着：“你叫我就是给你盛汤？！”
　　“怎么了，”顾林染勾着嘴角，带着笑意看着他，“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吧，你还是不是刑警队的人？！”
　　钱子衿瞪着顾林染，眼里快要喷出火来把顾林染烧的渣都不剩，黑色的手套覆在碗上，差点要把那只碗捏变形。
　　僵持了几秒，钱子衿抓着碗转身就离开了。
　　“怎么样，狗腿子一样，现在……”顾林染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人家心生不满呢。”龙四海见钱子衿走开了，才放开了笑着。
　　“年轻人嘛，总要给他个适应过程，让他进化成心甘情愿的狗腿子也要时间的。”顾林染看到齐天正一脸懵懂的看着自己，抬手就把他的头按了下去。
　　“狗可是会咬人的。”龙四海想想，还是提醒道。
　　“管他呢，反正咬不着我。”顾林染笑着说，心想反正也待不了几天，等这尊佛送到你那，就折腾你去吧。
　　“狗狗是不咬主人的。”齐天两只鸡腿都啃完了，眨着眼睛看着他俩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哈哈哈，”龙四海突然笑了出来，“对，比如你顾叔叔这条忠心的狗腿子，就决不会咬你爸爸。”
　　“滚，你死不死啊？！”顾林染一筷子敲在龙四海头上，一碗汤就摆在了他的面前。
　　钱子衿放碗的力度太大，汤洒了出来几滴，溅到了顾林染的衣服上。
　　“让你给我盛碗汤，你他妈就给我甩脸色，回去把衣服给我洗了！”顾林染随口就喊道，好巧不巧，那几个女警又正好经过，齐齐愣在原地，然后嬉笑着就跑开了。
　　完了，这次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钱子衿心里只想拿一把匕首，在顾林染身上狠狠的戳三千个洞。
　　“哼……”钱子衿扭头就走，再也不想多看顾林染一眼。
　　龙四海这次也懒得憋了，直接笑的趴在了桌上。
　　“笑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我都懒得解释了，”顾林染无奈的耸着肩，“反正我也没有女朋友，这些年局里也没少传，你还有什么笑点好笑。”
　　“就是因为你没有女朋友，”龙四海胳膊肘撑在桌上，掌心托着下巴，“你还不赶紧找一个，要不，让我老婆给你介绍一个？”
　　“你炫耀什么？”顾林染满脸不在乎的说着，端起盘子站起了身，“大圣，走了，你有什么好嘚瑟的，当年局里还有人传咱俩呢，那时候流行bbs，贴吧都爆炸了，我记得有一篇叫……腹黑小野猫与鬼见愁藏獒的攻受研究系列课题。”
　　“我勒个去，谁他妈传的，看老子不撕烂他的嘴剁了他的手？！”龙四海端着盘子跟在顾林染身后，“老子可是直男，我老婆能作证！”
　　“你这话说的，我这没老婆的，就没人给作证了呗，我就活该顶着基佬的帽子呗，唯一能挣扎一下的，就是上下的位置归属权了呗？！”顾林染一手托着两个盘子，一手牵着齐天，“有一种真相，叫别人说你是什么，你就是什么。”
　　“操他大爷的，一帮腐眼看人基的玩意儿，”龙四海把餐盘往回收桶一丢，转头又饶有兴趣的问道，“那她们研究出来了吗？”
　　顾林染脚步一顿，鄙视的看着龙四海：“你不是直男吗，你不是愤慨吗？！”
　　“好奇嘛，不知道在他们的眼里，我是怎样的存在。”龙四海咧着嘴，完全没了往日在队里的一身肌肉的凶悍气势。
　　顾林染不理他，牵着齐天径直往队里走去。
　　“说嘛说嘛，告诉我嘛，咱俩谁是？”龙四海像个粘人的小妖精，一直跟到了刑警队，还在缠着顾林染告诉他答案。
　　“滚滚滚，我忘了，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谁记得啊？！”顾林染不耐烦，回身一脚踹了上去。
　　“你记得，你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人尽皆知，”龙四海随便挑了张桌子，往上一坐，盯着顾林染不停的问。
　　“哟，龙队，来串门啊？”廖恒美走过来，扔了点垃圾，“这么些年了，还是这么喜欢缠着我们顾队哈。”
　　“闭嘴！”顾林染点了支烟，又扔了一支给龙四海。
　　龙四海顿悟，溜达到廖恒美的身后，轻轻叫了一声：“美妞！”
　　“哟，你要吓死我啊？！”廖恒美正准备趴在桌上睡个美容觉，听到声音直直的弹了起来。
　　“我问你个事啊，”龙四海嬉笑着，在廖恒美面前的桌上坐着，“你觉得我跟你们顾队，那个，谁在上面？”
　　“啊？”廖恒美没反应过来，“你俩不是在同一层么，你不就在走廊那头吗？”
　　龙四海有些尴尬，又不好明着问，犹豫了一下：“就那个……腹黑小野——唔——”
　　顾林染飞过去伸手就捂住了龙四海的嘴，从身后勒住他的脖子就往外拖：“你他妈要不要脸，你不要我还要呢！滚滚滚，滚回你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去，别在我这撒野！”
　　“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咱俩这么多年出生入死的铁哥们了，牺牲一下脸面算的了什么？！”龙四海扒着顾林染的手，声音从指缝间漏了出来。
　　“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拿你当兄弟，你他妈却想上我，死了你这条狼心狗肺吧！”顾林染四下无人一般骂着，却不曾想身后藏着几个听墙根的好事群众。
　　“天地良心，我真没有那邪念，我对我老婆可是专一的，精神□□都是。”龙四海立马举起手来就要发誓。
　　“那你好奇这些东西干什么，滚滚滚，跟着那帮傻老娘儿们瞎胡闹，当心我去老头那告你的状，说你欺负我！”顾林染用力一推，把龙四海推了出去，转身就回了队里，“滚！”
　　“顾老二！顾老二！”龙四海冲着顾林染的背影吼了几声，顾林染也没搭理他，只好转身往走廊那头走去。越想学得意，顾林染这副样子，明显这答案是对他自己不利的，不然他早嘚瑟开了。
　　“哈哈，我是上面的！”龙四海哼着小调就进了禁毒支队的大厅。
　　“我说的吧，腹黑小野猫这是官宣了！”两个人刚走，楼梯后钻出来几个女警，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他俩这是已经散伙了吧。”
　　“现在小野猫不是跟哈士奇了吗？”
　　“那……位置是不是换了？”
　　“我中午吃饭前听到小野猫说的，身高定攻受。”
　　“我去，这也能换啊？！”
　　“人家愿意，你管着管不着。”
　　“这是又拆又逆啊！”
　　顾林染回到队里，往许如生身边的椅子上一瘫，两腿交叉架在了面前的桌上，昂着头抽起了烟。
　　“钱子衿！”顾林染心情大跌，就想找个人来撒撒气。
　　“傻白甜？”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
　　人呢？
　　“头儿，小钱回去了。”许如生把椅子转了过来，面对着顾林染。
　　“胆子不小，光明正大的翘班？！”顾林染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两条腿也放了下来。
　　“不是，人家就中午休息时间回去搬个家，”许如生把烟灰缸递了过去，“头儿，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休息时间？刑警哪来的安安稳稳的休息时间？！”顾林染不满的哼着。
　　“不是，头儿，你是不是针对的有点太明显了？”许如生也有些过意不去了，“当年我俩来，你也不这么折腾我们啊。”
　　“我针对他了吗？”顾林染明知故问。
　　“你看你，中午还特意叫他去盛汤，一个大小伙子，多尴尬啊，丢死人了。”许如生说。
　　“好，那我以后不使唤他了，”顾林染没等许如生露出微笑，就又加了一句，“以后你去给我盛。”
　　“我……头儿，你是不是更年期了？”许如生一脸嫌弃的撇着嘴。
　　顾林染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抓起一个本子就抽了过去，一下一下不停的抽，一边抽还一边念叨：“更年期，更年期，更年期！”
　　许如生抱着头，缩成了一团躲着顾林染的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