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顾林染向唐靖和孙局汇报了审讯结果，基本可以结案了，孙局又是一顿臭骂，说他胆子不小，敢装瞎骗了他们所有人，还敢只身犯险。知道梅英男杀过去的时候钱子衿也在，孙局的火就更大了？要不是唐靖在场，他差点直接拿着大茶杯就扣在顾林染的头上。
　　顾林染临出门的时候，孙局还特意叮嘱，他是受害人，需要回避，不准他再碰这个案子。
　　顾林染心想那正好，可以跟钱子衿好好的过几天二人世界了，他哼着小调就回到了队里。
　　“小安子，换衣服，回家！”顾林染直接从背后扑到了钱子衿的身上，推着他就进了办公室。
　　“头儿，那个口供——”许如生见顾林染半天没出来，就直接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瞬间就愣在了原地——顾林染正把钱子衿按在桌上，吻的热火朝天。
　　听见门口的动静，钱子衿突然把顾林染推开，红着脸站到一边整理着睡衣的衣领。
　　“滚！”顾林染随手抄起了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就扔了过去。
　　许如生立刻关上了门，挡住了飞过来的文件夹。
　　顾林染走出了办公室，钱子衿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像是个犯了错误被抓包的学生，脸涨的通红。
　　“交个单子，五百块！这就是你擅闯领导办公室的后果！”顾林染走到许如生身边的时候，敲了敲桌子，继续往大门走去。
　　“头儿，我什么都没看见！”许如生冲着顾林染的背影吼道。
　　“你瞎啊？！”顾林染的吼声从门外飘了进来。
　　两个人跳上了路虎，钱子衿开车出了市局大门：“要买点菜吗？”
　　“买呗，反正都出来了。”顾林染抽着烟，钱子衿在车里存烟的几个地方他早都偷偷摸熟了。
　　“好！”钱子衿笑着。
　　话音刚落，钱子衿突然觉得不对劲，头晕，痛，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他赶紧减速，用力的摇着头，把车停在了路边，拉起手刹的一瞬间，身子向后一倒，头歪倒在一边，手也从手刹上滑了下来。

第123章

　　抢救室的灯灭，江院长从门里走出来，他再也不想看见这两个人，三天两头的就来折磨他的精神。
　　“医生，他到底怎么了？”顾林染抓住了江院长的胳膊，“怎么好好的，说倒就倒？！”
　　江院长翻了个白眼，刚想怼回去，就看见唐靖急匆匆的从电梯口走了过来。
　　“唐副市长，”江院长甩开顾林染的手，迎了上去，“小公子这次……不太乐观啊。”
　　顾林染心里一惊，追了过去：“你说什么，怎么不乐观了，他到底怎么回事？！”
　　唐靖拍了拍顾林染的肩，让他冷静，看着江院长问道：“还是那个毛病吗？”
　　江院长点点头：“这样拖着不是办法，要不，把手术做了吧？他今天是不是又撞到头了？这以后，别说撞了，磕磕碰碰都会越来越危险。”
　　“撞到头？”顾林染开始回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没撞啊！”
　　突然，他想起来自己从房间跑出来的时候，钱子衿按着头，拧着脸不停的摇头。
　　“他的头到底怎么回事？”顾林染抓着江院长的胳膊，紧张的问，见江院长不理他，又看向了唐靖，“唐叔，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旧伤？”
　　唐靖点点头：“林染啊，没事，以后注意点，别让他磕着碰着就行了，手术……风险太大了。”
　　“成功率多少？”顾林染问。
　　“之前有百分之五十，现在……”江院长犹豫了一下，“二三十吧。”
　　顾林染的手突然垂了下来：“他什么时候能醒？”
　　江院长又没理他，看着唐靖焦急的说：“他这当警察的，怎么可能不磕着碰着，每次能不能醒也都只能看运气，这么拖下去，运气也会耗完的。”
　　“看运气？”顾林染打断了他，带着怒意吼了起来，“你们这是医院还是算命摊，他妈的都靠运气，老子也能当医生！”
　　“林染，别激动！”唐靖的眉心在微微的颤抖，“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盖着白布从手术室里推出来！老江，你们研究一下，给我一个保守治疗的方案，至于以后还会不会再磕磕碰碰，就只能看顾队的了。”
　　“我们会尽力的。”江院长见劝说无力，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顾林染看着江院长的背影，心里像揪成了一团团的棉花，他听说过钱子衿是因为一次任务中意外受伤才退伍回来的，据说那次伤的特别重，把唐靖和钱旭晨都叫了过去，以为救不回来了，好在是有惊无险。
　　居然留下了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顾林染看着被推出来的钱子衿，还是双目紧闭，他终于感受到了钱子衿之前守在抢救室里的恐惧，那是一种时时刻刻都有一把刀悬在头顶的恐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扎下来，正中眉心。
　　他趴在病床前，看着钱子衿熟睡的样子，心里有个想法正在萌芽，唐靖说了，以后还会不会磕磕碰碰，就只能看他了。
　　原先他没想到钱子衿的伤这么重，枪林弹雨并肩同行是一种相知相守的幸福，可现在，他不能再承受一次钱子衿可能再也醒不过来的恐惧。
　　他应该照顾好钱子衿，而不是看着他身陷险境英年早逝。
　　唐靖在院长办公室开了半天的会，江院长带着一群脑外科的医生研究了半天，终于提出了一个可以保守治疗的方案。
　　唐靖拿着处方回到病房，钱子衿还没醒，他盯着钱子衿看了一会，就把处方递给顾林染，让顾林染去取药。
　　顾林染把钱子衿的胳膊塞回被子里，起身离开了病房。
　　“安仔，别装睡了，”唐靖坐在床边，摸了摸钱子衿的额头，“顾队那么担心你，你还吓他？”
　　钱子衿缓缓睁开眼睛，撇了撇嘴：“是他先吓我的，这是还他的。”
　　“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唐靖笑了笑。
　　“爸，你怎么知道我醒了？”钱子衿疑惑的看着唐靖。
　　“你是我儿子，你什么样我还能不知道么？！”唐靖说，“你是真晕了，还是从一开始就在吓他？”
　　钱子衿愣了愣，眉心颤了几下，转脸又笑了起来：“嘿嘿，谁让他装瞎欺负我！”
　　“你把我也吓死了！”唐靖板着脸，“以后不准再干这种事！幸亏没告诉你妈，不然她又要逼你去户籍中心了！”
　　一听到唐靖提起钱旭晨，钱子衿的脸又沉了下去，唐靖口中的钱旭晨跟他面前的那个妈妈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对他的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钱子衿问过几次，都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问了，也不想再纠结了，对他好不好的，随便吧。只是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听着顾林染的那些娓娓道来的情话，他是憋的多辛苦，才没有笑出来。
　　顾林染这个变态，每次都只有在要失去他的时候，才会说出那些话，生龙活虎的时候，就只会折磨他。
　　“唐叔，药我……”顾林染一进门，就看见钱子衿睁着眼睛在笑，瞬间就冲到了床边，“小安子，你醒了？！”
　　唐靖瞥了一眼顾林染，笑了笑：“没事了就早点出院回家吧，别占着人家的床位，记得按时吃药。我先走了，你妈还在家等我吃饭呢。”
　　“唐叔，我送你！”顾林染站起身。
　　“不用了，你陪他吧，”唐靖拍了拍顾林染的肩，“安仔还小，不懂事，但他是个好孩子，你别跟他计较太多。”
　　“谁不懂事了，我都28了，哪还小？！”钱子衿撑着床坐了起来，“爸，你这么说，他更会欺负我！”
　　“谁欺负你了？”顾林染转头瞪了他一眼。
　　“你看，他还瞪我！”钱子衿叫着。
　　“宝贝儿，那不是瞪，那是爱的凝视！”顾林染笑着，转头又跟唐靖说，“唐叔，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唐靖无奈的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
　　“喂，你说清楚，谁照顾谁啊，谁在家洗衣做饭，洗碗喂猫，你他妈都干了什么你照顾我？！”钱子衿靠在床头，板着脸吼道。
　　“我干了什么？”顾林染奸笑着坐在他身边，“我带你爬山啊，助你登上人生巅峰，爬山不累啊，比你干家务累多了吧？！”
　　“滚！臭流氓！”钱子衿揉了揉脑袋，还是有点隐隐作痛，刚才在车上突然失去了意识，自己也吓了一跳，幸好及时把车停了。
　　“好好好，我臭流氓，”顾林染把钱子衿扶了起来，“好了吗，能回家吗，我好饿！”
　　钱子衿无奈的下了床，如果不是唐靖叫他，他准备躺在床上一直跟顾林染耗着，把他耗哭为止。而现在，他只能回家去给顾林染做饭，继续伺候这个大少爷。
　　“上辈子欠你的！”钱子衿坐在车里，顾林染没敢再让他开车了。
　　“这辈子来还，公平！”顾林染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
　　“滚蛋！吃什么菜？”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辣椒炒辣椒！”
　　“小安子！你不爱我了么，那我唱歌给你听啊？没有你我怎么办，谁给我——”
　　“闭嘴！再唱，屎都不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