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遇见你。”顾林染来不及的擦着钱子衿的泪。
　　钱子衿冷静了一下：“顾林染，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多好，心里都没有负担，可以肆无忌惮的靠近，相亲相爱，你可以永远都不知道我爱你！”
　　“但我迟早会知道……我爱你！”顾林染一只手搂着钱子衿的腰，“不然我不会在跟沈璇做的时候，叫着你！”
　　钱子衿沉默了几秒钟：“叫了几声？”
　　“沈璇说……七八次吧，我自己不知道。”顾林染说，“大概是爽过头了无意识叫的，所以，我必须离开你，回局里我就去催孙局，尽快把我调回禁毒，刑警队就留给你了，天乐汇你住着吧，我回我爸妈那住。我妈……可能得了癌症，我想尽量多花点时间陪陪他们。”
　　一阵长久的沉默过后，钱子衿突然又趴回顾林染的胸口，轻声说：“那就这样吧，我答应！”
　　“真的？”顾林染惊讶的低下头。
　　“但我有个条件！”钱子衿抬起头对上了顾林染的目光。
　　“说吧，我会尽量满足你。”顾林染说。
　　“回市局之前的这段时间，我要你是我的，我们在这大山里，抛弃一切身外之事，好好谈场恋爱！”钱子衿说，“回去之后，我就搬走，从此你是你，我是我，不再见了，我不会再管你爱不爱我，也不会再让你知道我爱不爱你！”
　　顾林染看着钱子衿的眼睛，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成交！”
　　这是他们的交易，用这短短数日的相守，换今后半生的各自生活。
　　“你还在发烧，先把药吃了！”钱子衿拿起自己找到的草药，放在嘴里嚼了嚼，喂进了顾林染的嘴里。
　　“唔……”顾林染一碰到钱子衿的嘴，就不肯放开了，按住钱子衿的后脑就吻了起来，一边吻一边吞下了钱子衿口中的草药。
　　钱子衿趴在顾林染的身上，吻了很久，好像这种来之不易的就更值得珍惜，他情不自禁的想要摸上顾林染的腰，又怕碰到伤口，悄悄的把手伸向了顾林染的身后。
　　就在钱子衿的手指碰到的时候，顾林染突然闷哼了一声，表情略显痛苦。
　　“怎么了？哪里疼吗？”钱子衿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现在不是做这些的好时机，赶忙把手收了回来。
　　“浑身都疼！”顾林染扭了两下，刚才差点被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必定是争不过钱子衿的，只能用苦肉计博取同情，就赌钱子衿不会不顾自己的感受坚持继续。
　　幸好，他又猜对了。
　　“你饿了吗？”钱子衿躺在顾林染的身侧，手搭在他的胸口，“我去找点吃的。”
　　“等雨停了吧。”山洞口传来雨滴砸在树叶上的声音，顾林染搂着钱子衿，“冷吗？抱紧点，傻子，把衣服都撕了，你穿什么？！”
　　“我冷一点又不会死。”钱子衿闭着眼睛，顾林染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已经参杂着浓郁的血腥气，闻的钱子衿心里狠狠的疼着，“你不是最怕死的么，还这么不要命？！”
　　顾林染转头在钱子衿的眉心亲了一下：“他是老虎的亲信，抓了他，就能审出老虎在哪！枪和手机都在吧？”
　　“在！”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顾林染有些惊讶钱子衿居然能准确的追过来。
　　“我让贱哥定位了你的手机。”钱子衿往顾林染的怀里缩着，山洞里阴冷潮湿，他有些受不住了，“顾林染，我……好冷啊。”
　　顾林染翻了个身紧紧的抱住了他：“正好，我给你取暖，你帮我降温。要是还冷，我们就坐到火堆旁去。”
　　“就这么抱着我，别松手。”钱子衿呢喃着。
　　“好。”
　　“顾林染，我想在这洞里过一辈子。”
　　“等来世吧，我们俩做两只大猩猩，就在这山洞里，你找香蕉，我摘桃子。”
　　“哈哈……然后生一堆小猩猩。”
　　“谁生？你生啊？”
　　“下辈子，谁是母的谁生！”钱子衿闭着眼睛，甜甜的笑着，仿佛真的看到两只猩猩，在洞口的藤蔓上吊着，一只嘴里叼着桃子，一只手里转着香蕉，“顾林染，回家以后，忘了我吧，既然不能在一起，一直记得……太苦了。”
　　“你操这心？！”顾林染笑着，摸着钱子衿后脑的头发，“我忘不忘，关你屁事！”
　　“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爱上我的？”钱子衿用头蹭着顾林染的颈窝，他真的很冷，想从顾林染身上获得尽可能多的温暖。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顾林染说着，钱子衿突然抬头惊讶的看着他，“但我一直不敢相信，我不停的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只把你当弟弟，我对你的爱，就像当年齐哥对我一样。直到你发了那段语音，我才确信，我不能没有你。可笑吧，最后还是我，一定要放弃。你恨我吗？”
　　“恨！”钱子衿把头又埋了回去，“也许再过七年，我就不恨了。”
　　“为什么？”
　　“再过七年，我就到你现在这个年纪了，就能理解你，为什么当初做这样的决定。”
　　“如果七年之前我遇到你，我们一定会好好的在一起。”
　　“现在也是在一起，只是不能长久而已。”
　　“钱子衿，我爱——”
　　“你结婚会请我吗？”钱子衿心里猛的振了一下，打断了顾林染。
　　“请不请你都得来啊，唐叔嫂子都来了，你一个人——”
　　“我不去！”钱子衿脱口而出，“我怕我会忍不住，上台抢了你就跑。”
　　“那你还是别来了，”顾林染说，“我怕你一上来拉住我的手，我就会跟你跑。”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都笑了起来……
　　“变态！”两个声音同时发了出来。

第92章

　　两个人迷迷糊糊的，睡了醒，醒了睡，洞里只能透进一丝微弱的光线，不知道洞外是白天还是晚上。
　　钱子衿看了手表，才知道已经过去将近20个小时了。
　　他给顾林染换了药，顾林染动了动身子，体温降下去了，也能轻微的活动。
　　“能走吗？”钱子衿问。
　　“能！”
　　钱子衿慢慢扶起顾林染，往洞口走去：“雨好像停了，我去给你找点吃的，你自己活动活动。”
　　顾林染点了点头，钱子衿就出去了。顾林染看着他的背影，闭着眼睛深呼吸，犹豫了片刻，捡起了枪，也出了山洞。
　　他要去找麻强，是钱子衿叫醒了他，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老虎的人又出现了，说明他们有大行动，既然早晚要回禁毒，抓老虎这种事，赶早不赶晚。反正林耀的身份也给孙局了，他调查过，孙局的行踪良好稳定，不会跟不法分子有勾结，应该可以放心。
　　太危险了，不能拖着钱子衿。
　　“顾林染，下了一天雨，打不到猎物，我摘了点野——”钱子衿捧着一堆果子，刚走进山洞就发现里面没有人，那只中了一枪的手机还在，顾林染的枪却没了。
　　钱子衿手一抖，果子全都掉落在地上，余光瞥见火堆旁的地上有几个红色的字——“一路往东，贱能接你。我走了，勿念！”
　　“顾林染！你个混蛋！你这个骗子！”钱子衿崩溃的大吼，捡起手机转身就出了山洞，向远方张望着。
　　顾林染让他一路往东，说明自己不会向东走，南边接壤永安，西边往凯色市区，毒贩不会去，顾林染也就不会去，北边是连绵的山脉……
　　钱子衿勘察了一下周围的痕迹，更加确信的往北追去……说好的回去再分手，现在就想甩了我？没门！
　　顾林染一路往北找去，他受着伤，虽然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还是浑身都痛，尤其是伤口处疼得厉害，走的速度也提不上去。
　　钱子衿则是一路狂奔，他算了下自己出去摘果子的时间，再衡量了一下顾林染的伤势情况和步速，猜到了会在什么位置能赶上顾林染。
　　顾林染走了两个小时，翻着山路，有些吃力，肚子又饿，只能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上。
　　突然，顾林染的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跑啊！老子叫你跑！饿死你个没心没肺的混蛋！”
　　顾林染一抬头，就看见钱子衿一脸愤怒的瞪着他：“你他妈说话是放屁吗，前脚刚答应的好好的，后脚就当个屁给放了？！你再这样，老子也耍赖，你这辈子也别想摆脱我！”
　　“你……”顾林染又饿又疼，实在没力气跟他斗嘴，叹了口气，继续往北走。他也不知道钱子衿怎么又追到了他，简直就像侵入了他的脑电波一样。
　　“顾林染！你给我站住！”钱子衿跟在后面，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他妈真想饿死啊？！”
　　顾林染转身，就看见钱子衿递给他几个野果，闻着有股清香气，就是看着造型有点不忍直视。
　　钱子衿拿起一个果子咬了一口，直接塞进了顾林染的嘴里，恶狠狠的呵斥道：“吃！吃完再走！”
　　顾林染吃着钱子衿手里的果子，有淡淡的甜味，微微的清香。
　　“你吃了吗？”顾林染吃到第三个的时候，抬头问道。
　　“废话，我不吃你能吃吗？”钱子衿一路走着就没有给过顾林染一张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