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小安子！”顾林染轻声叫着。
　　“干嘛？”
　　“等我，在梦里睡你！”顾林染笑着说。
　　“臭流氓！”钱子衿扭过头，笑着，“谁睡谁还说不定呢！”
　　顾林染醒来的时候，钱子衿已经不知道去哪了，他躺在床上，大喊：“小安子！小安子！你死哪去了？！”
　　“顾队，”听到声音，顾林染突然坐起身，看见杜梓鑫靠在门边，带着笑意看着他，“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啊，我就从来不管我家那——”
　　杜梓鑫话还没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他心里突然沉了一下，还真不能在背地里说别人。
　　“林哥！”杜梓鑫小声的说着就往外走去，顾林染看见了他的嘴型，就知道是林耀的电话。
　　“你去哪了，这么多天不回家？”林耀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怒火。
　　“临时出差，忘记跟你说了。”杜梓鑫走到了屋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带了夏伯尧还是宋谦？”林耀问。
　　“都没有，我一个人。”杜梓鑫说。
　　“杜梓鑫！”林耀突然吼起来，“你骗我也找个好点的理由，你他妈一个人出个鬼差啊，定位发来，我要去找你！”
　　“林哥，我这不太好找，你就别跑了，很快就回去了。”杜梓鑫看了眼身后的石林，不远处还有几排房子，周大夫说的村委会就在那里。
　　“我再说一次，定位发我！”林耀语气冰冷，“不发你就别回来了！”
　　电话突然挂断，杜梓鑫愣在原地，微微皱着眉，房间里还趴着一个，怎么让林耀过来？！
　　“杜总！”顾林染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杜梓鑫蓦然回首，看见顾林染那张贱兮兮的笑脸，“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啊，我家那位就从来不管我。”
　　说完，顾林染扬长而去：“小安子！你人呢？！”
　　“我家那位至少从来不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杜梓鑫对着顾林染的背影狠狠的吼道，犹豫了很久，还是把定位发了出去。
　　“站住，干什么的？！”钱子衿走到河边，想给顾林染抓条鱼，却被突然跳出来的两个人拦住了，他甚至都没有注意这两个人是从哪跳出来的。
　　“我……想去河边。”钱子衿说。
　　“去河边？下毒啊？滚滚滚！”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短袖T恤，胳膊上纹着龙的人不耐烦的吼着。
　　钱子衿伸头看了几眼，转身往回走去。回到大槐树的周围，他看见了顾林染。
　　“顾林染！”钱子衿跑过去，动着嘴唇没有出声，“河有问题，有暗哨。”
　　顾林染点了点头：“我刚才发现杜梓鑫一直在往后面那排房子看，一会儿找机会，一人一个！”
　　“好，你早上吃了吗？”钱子衿问。
　　“吃屎啊？！屁都没有！”顾林染揉了揉肚子，撒起了娇，“小安子……我好饿！”
　　“咳咳……”杜梓鑫又转了过来，“村委会……有早饭吃。”
　　顾林染嫌弃的看了眼：“他来吗？”
　　“……”杜梓鑫有些脏话堵到嗓子眼的感觉，转身回房，“我吃过了！”
　　阿让已经醒了，吃了点早饭，果然恢复的不错。要不是看在他们救了阿让，杜梓鑫昨天夜里就开始想办法杀了顾林染。昨晚问的事情有了回音，顾林染在禁毒支队待了七年，五年前的中缅边境，队长牺牲，顾林染调职，这些都只有内部档案里才能查到，没有权限根本进不去系统。
　　就是他！杜梓鑫确认了，一说到那个牺牲的队长，杜梓鑫就无比坚定的相信，顾林染就是那个害的他这一生都要用头发遮住半边脸的“顾老二”！
　　这个仇，必须得报！
　　“你们在说什么？”钱子衿跟着顾林染往村委会走去。
　　“杜梓鑫现在被林耀吃的死死的，”顾林染笑道，“看来再这么下去，整个柒鑫都快改姓林了！”
　　“那不是正合你意？！”钱子衿无奈的摇着头。
　　“好，也不好。”顾林染说。
　　“为什么？”
　　“万一……”顾林染觉得，以林耀的经历，杜梓鑫想要骗他几乎不太可能，可万一用真情打动了他……顾林染想到那晚林耀揍他的时候说的话，有些后悔让林耀深入柒鑫，万一把林耀搭进去了，真是百死莫赎了。
　　“万一什么？”钱子衿问。
　　“没什么。”顾林染笑了笑，心想林耀应该没那么意志不坚定。
　　到了村委会门口，顾林染看见了周大夫。
　　“周大夫，”顾林染打了个招呼，怎么也要谢谢人家给了钱子衿一件猪屎味的外套，“整个村子只有这里有买早饭的地方么？”
　　“这里不卖早饭！”周大夫板着脸，“你们要吃就吃，吃完赶紧走！”
　　“谢谢啊，”顾林染招呼钱子衿去盛粥，自己拿了七八个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馅的，这一天两夜，能吃上一口热乎饭，真的幸福感倍增，“对了，周大夫，你们这个村子，以什么为生啊？”
　　“关你们什么事？！”周大夫把碗一拍，站起身，“我告诉你们，中午12点前，必须滚蛋！”
　　说完，周大夫转身就走，一会儿就过来一个中年妇女，收走了周大夫的碗筷。
　　顾林染和钱子衿对视着，这个村子很古怪，村口和河边的暗哨就不说了，全村在一起吃饭，有专门的人负责烧和洗，有点像五十年代的大集体。
　　吃完早饭，顾林染想在村委会里转转，但是几步就走到了头，他敲了敲墙，觉得疑惑，怎么会有这么小的村委会？！
　　走出大门，顾林染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整体结构：“小安子，你说我是不是脑子结构出问题，导致视觉差太厉害了，我怎么觉得，这村委会盖的挺大，空间却那么小呢？”
　　“有暗室！”钱子衿小声的说，“东北拐角至少三十平，南边二十五到三十平西北拐角十五到二十平。”
　　“不错啊，”顾林染惊讶道，“有潜质！不然你去跟老龙吧，我还是看我的地盘。”
　　“我妈不会同意的，我爸不会忤逆我妈的！”钱子衿无奈的说，“如果真有暗室，一定有人把守，我很好奇，这些人平时都躲在什么地方，不靠近根本看不见。”
　　“这边归我，河归你，现在分好工，待会不准抢！”顾林染说，拉着钱子衿往村子深处走。
　　“顾林染！你——”钱子衿知道如果这个村子有猫腻，村委会这么布置，肯定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行，这边归我，河归你！”
　　“滚蛋，老子是你领导，你也不准忤逆我！”顾林染把钱子衿的肩一勾，发现最深处还有两间屋子，加上大槐树那里的几间，一共也就十几家。

第94章

　　早上八点多，除了突然跑出来拦住顾林染去路的暗哨，村子里看不见几个活人。顾林染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没有耕地，没有果园，没有花圃，放眼望去，除了小片稀疏的野林子，就是倒栽葱一样的巨石。
　　难怪叫石山。
　　顾林染几乎摸清了整个村子里所有的暗哨位置，只是他也不知道这些暗哨是从哪蹦出来的，突然就拦在了他的身前，像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一样。
　　不知道钱子衿在河那边查探的怎么样了，顾林染决定往河边走走。
　　“顾林染！”钱子衿迎面跑来，头发尽湿，“查到了，水下藏着好多箱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你怎么了？”顾林染摸了摸钱子衿的头发，“怎么湿透了。”
　　“河边有暗哨，我从上游潜下去的。”钱子衿说。
　　顾林染把浸着血迹的衣服脱了下来，给钱子衿擦着头发：“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注意安全，查不到就算了。你这万一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万一在河里淹死了怎么办，山里空气凉，湿成这样，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钱子衿的头都被顾林染晃晕了，他抢下了衣服，自己擦着：“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原来在部队的时候，这都是日常训练。”
　　“那也不行！”顾林染上身包裹的一块一块的，像一只白米粽子。
　　往周大夫家走的时候，顾林染远远的看见杜梓鑫在门口跟一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背对着他，但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林耀。
　　林耀真的来了……是为了查杜梓鑫，还是因为担心杜梓鑫？顾林染有些担忧。
　　“我跟你解释了，他受伤了，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杜梓鑫急的快崩溃了，“他……是为了救我！”
　　顾林染读着杜梓鑫的唇，但却听不见林耀说了什么。
　　“林哥！你不能这么怀疑我！”杜梓鑫似乎有些怒了。
　　林耀站了一会，应该是说了什么，随后转身就走，杜梓鑫立刻上前拉住了林耀的手腕。
　　顾林染走的近了，终于听见他们在吵什么。
　　“你既然骗我，就说明你心里有鬼！”林耀说着，想要甩开杜梓鑫的胳膊。
　　“我心里有什么鬼？！”杜梓鑫皱着眉，抬头看着林耀。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来，为什么骗我说在出差？！”林耀低吼着，“跟宋谦来打野战吧，翻滚的时候划伤的背，是不是？！”
　　顾林染看着林耀的表情，觉得他已经不像是在演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