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渡 (灵山妖石)

　　樊希突然一愣，惊喜的看着陈默：“默默，你……你说真的？”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陈默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表情看上去很委屈，“小时候我就想着赶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嫁给你了，结果我却哑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了，所以我每天起早贪黑，努力赚钱，我知道顾叔叔他们都是很厉害的医生，所以我也经常看这些书，我想让自己变得更厉害，能跟上你的步伐，而不是只做那个永远依偎在你怀里的小妹妹。”
　　“默默！”顾林染有些后悔，后悔没有早听钱子衿的话，如果一早跟陈默保持距离，至少不会让她继续心存幻想，“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狗子没有阻止我跟你在一起，他是为了你好，是我告诉他，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他不想我让你误会。这一切跟他没有关系，你放了他，是我，是我的错，我让你绑在上面，好不好？默默，你还听染哥的话吗？”
　　“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陈默委屈的看着顾林染，“我也看到你们接吻了，花儿哥跟我说过，他经常惹你生气，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对你百依百顺，你却喜欢他？”
　　顾林染愣了一下，昨晚跟钱子衿在床上打闹，居然让陈默误会了，他指着钱子衿：“你听我说，我不喜欢他！”
　　钱子衿突然瞪大了眼睛，心里像是狠狠的扎进了一根针，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哪怕被陈默切成马艾华的样子，也不想听到顾林染说这句话。
　　“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男人？！”顾林染没有在意钱子衿的反应，继续说道，“他也不喜欢我，我们只是在打闹。”
　　钱子衿此刻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哪怕他早就意识到顾林染只是把他当成一个需要照顾和教育的孩子，可从顾林染的嘴里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反正你也不喜欢他，还在意他的死活干什么？！”陈默说着，握刀的手加重了力道，“我不喜欢他，你可以跟任何一个女人在一起，不能是他！”
　　眼看着陈默的刀就要从钱子衿的脖子上拉过去，顾林染腿一软，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突然一口血喷了出来，洒在了面前的地上。
　　“头儿！”樊希跑了过来，扶着顾林染。
　　钱子衿心里一惊，突然剧烈的挣扎起来，嘴里不停的发出闷哼的声音，像是发了狂一样想要挣脱了往前冲。
　　陈默的心里也是颤了一下，手松了下来，担心的看着顾林染。
　　“默默，你……你到底要……要干什么？”樊希只听顾林染一个人的声音，完全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样的情况，但他有了些猜想，这一幕看上去像是陈默知道了顾林染和钱子衿的关系，要杀情敌。
　　“默默，染哥求你了，”顾林染一口血吐出来之后，用手撑着地面，抬头看着陈默，“你放了他吧，他如果死了，我也活不了了。”
　　钱子衿心里又受到了一阵猛击，打中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突然停止了挣扎，只是皱着眉摇头，不停的摇头。
　　“默默，你要是希望染哥陪他去死，你就动手吧，”顾林染突然从腰间拔出了枪，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来，我们一起！”
　　“头儿！”樊希吓了一跳，扑上去就扯顾林染的胳膊，“你……你疯啦？！”
　　顾林染把枪换到左手，右手拉着樊希，不让他妨碍自己，同时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跟你说过，我答应过他姐姐，要好好照顾他，你知道的，染哥说过的话，从不食言！”
　　樊希接收到了顾林染的信息，退到了一边，把手伸进口袋，偷偷的按下了1，接通许如生的电话。
　　“染哥！”陈默看见顾林染举枪对着自己，也是吓得不轻，“你不要！”
　　“默默，你告诉染哥，为什么要杀马艾华？！”顾林染突然话锋一转，问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什么？！”樊希突然瞪大了眼睛，看了看顾林染，又看了看陈默，“马……马艾华不……不是……”
　　“你先松开他的嘴，好不好，”顾林染向前走了两步，停了下来，“他很爱干净的，你不能用抹布堵他的嘴。”
　　顾林染说完，把枪拿到面前，上了膛又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陈默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把钱子衿嘴里的抹布抽了出来。
　　“顾林染，你他妈有病啊？！你跟这个疯子玩什么游戏，把你的枪拿下来！”钱子衿嘴里一松，突然就骂了起来，“万一要是走火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惹出来的祸！”顾林染狠狠的瞪了钱子衿一眼，不让他妨碍自己了解真相。他知道陈默不会真的逼的他开枪，两个人对峙，输的一定是对方，因为顾林染了解她，也知道她了解自己，了解自己真的可能会开枪。
　　陈默突然愣住了，顾林染怎么知道马艾华的事情，爸爸在审讯室，是不是也是因为马艾华的那个案子？！
　　“说！告诉我为什么！”顾林染突然吼了起来，“你不是这样的人，默默，小时候被小流氓堵在巷子里，你连大声喊都不敢，你怎么会去杀人，怎么会去分尸？！”
　　陈默突然想起了从前，想起了每次被堵，顾林染都会拿着砖头冲上前去把她救出来，自己脸上也挂了彩，回家还要被顾允再揍一顿。
　　也想起了顾林染用自己的零花钱给她买发夹买零食，帮她写作业，虽然每次大多都是错的。
　　两滴眼泪从陈默的眼角滑了下来，那个时候，顾林染几乎每天都会牵着她的手上学放学，她总以为长大了以后，身边这个男孩也会娶她为妻。
　　“没有什么是不会的，自从那天我从南山跑出来，跑到几乎断气才找到市局，却等不到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保护我一辈子，我只能靠自己。”陈默把刀放了下来，她知道顾林染的脾气，没有什么是不敢干的，顾林染以自己的命威胁她，她必定会屈服。
　　“南山？”顾林染想到一个月前，陈默失踪的那一次，下意识的往前走了几步。

第70章

　　“我为什么要杀她？”陈默笑了笑，“你知道是我杀了她？”
　　顾林染慢慢站了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那个证物袋，亮在陈默眼前：“你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是在马艾华的手里发现的。”
　　陈默突然眉头一皱，把口袋里的手机掏了出来，认真的数着挂件上的红珊瑚珠。
　　顾林染冲樊希使了个眼色，飞快的跑上前去，紧紧的抱住钱子衿，把他跟陈默隔开。
　　樊希也在同时扑了过去，夺下了陈默的刀，把她的双手反锁在背后，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红珊瑚珠的珠串在阳光下特别的耀眼，每一张笑脸都迎着阳光在微笑。
　　“花儿，把默默带回去，贱他们到楼下了吗？”顾林染抱着钱子衿，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虽然他猜到陈默可能不会杀钱子衿，但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还是太吓人了。
　　樊希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决定用手铐把陈默铐住，搂着她的肩要带她下楼。陈默不停的回头，看着地上那部手机，嘴里念叨着让樊希帮她把手机捡回来，可是樊希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顾林染不知道抱着钱子衿抱了多久，突然听到钱子衿说话：“晒死了！烧烤吗？回厨房拿把孜然呗。”
　　“对不起！”顾林染贴近钱子衿的耳朵，突然说道，“都是因为我，差点害了你。对不起，狗子！对不起！”
　　钱子衿眉心微微颤动着：“刚不还说都是我惹的祸吗？”
　　“你就当我是放屁！”顾林染解着钱子衿手腕和胳膊上的绳子，突然觉得好害怕，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居然不能没有钱子衿，“幸好，有惊无险。”
　　大概是在太阳下被绑的太久，钱子衿的束缚被解开的一瞬间，脚下一软就往下瘫。顾林染直接弯腰从钱子衿的膝弯一抄，就把他抱了起来，道完歉之后，顾林染又变成原先的样子：“你这特种兵是不是花钱买的，怎么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绑在天台上？！”
　　“你管杀人分尸抛尸的悍匪叫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钱子衿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顾林染，是呵斥他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是感动他要跟自己同生共死，还是要记恨他那句“我不喜欢他，我怎么会喜欢一个男人”？！
　　顾林染沉默着，走到了电梯前才开口：“按电梯！”
　　钱子衿伸手按了一下，就听到顾林染说：“默默不是那样的人，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把她逼成那样的。”
　　“顾林染！”钱子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如果陈默真的抹了我的脖子，你真的会开枪？”
　　顾林染低头看着钱子衿，看他躺在自己的怀里，一副柔弱依偎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是不是很感动？有没有想要以身相许？”
　　“滚！”钱子衿骂了一声，扭过头去。
　　“我从小看着默默长大的，她不会看着我死在她面前，”顾林染突然一本正经的说，“这招是最便捷有效的，也能让我的枪出现的最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