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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痒 (阿漂)


时郁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但是也没有再问下去。
他抬起眼,已经看到前面的厉逍了。



厉逍和两个穿警服的人站在对面的走廊,厉逍身上是早上出门前穿的那套衣服,只是外套脱了下来,被他搭在手臂上,领带是时郁给他打的,现在也还好端端地系着,他看起来像是刚刚出门,从容又得体,好像丝毫没有自己被当作嫌疑人的意识。
他和警察说着话,神态语气都很如常,温和中又带着显而易见的冷淡和高傲,他说:“有需要我配合调查的地方,请尽管提出。不过对于他人的恶意中伤诽谤 ,我也保持追究的权利。”
“还有,我父母刚刚去世,一应后事需要打理,难免比较忙乱,恕我失礼,就送二位到这里了。”
那两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是被厉逍的敷衍给噎着了,但也不能说什么。
时郁经过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其中一个不算小声地嘀咕:“有钱人都什么德行,死的是他亲爹妈,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郁听到了,心中陡然生出一股火气,却苦于不擅长骂人,只能用眼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厉逍也已经看到他了,远远地冲他招了招手,时郁也就不再管那两人,快步走到厉逍面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脑袋先被揉了一把。
“你啊,”厉逍脸色略微发沉,带着点训斥,又有些无奈地,说,“非要过来干什么?”
时郁仰起头望他,难得地没有被对方的脸色吓到,反而突然伸出手,搂住了厉逍的腰,说:“你还好吗?”
厉逍静了静,说:“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笑的意思,好像是为时郁这样主动的关心而觉得受用,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回应反而显得漫不经心,像是回避。
时郁觉得鼻头莫名发酸,他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说:“我很担心你。”
他想说我担心你会伤心,担心你受到打击,担心你难以承受这个结果,你的父母他们可能不是那么地好,但是生死之间是条天堑,我还是担心你会难过,我也担心在你难过的时候,身边没有人陪。
厉逍一时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突然地笑了下,说:“你不用担心我,本来今天我可能是会一败涂地的,结果刚好就出了这个事情,我不战而胜,高兴都来不及,有什么可值得担心的——你没看到他们都怀疑是我做的吗?”
他又耸一耸肩,说:“不过我倒也的确值得怀疑。”
他语气轻松,好像才死了父母的不是他,被怀疑是凶手的不是他,被到处追着要解释要说法的也不是他,所以才能以这样一种与己无关的冷漠口吻,无所谓地去说起它。
厉逍又把手从时郁的脑袋上,挪到了他的后背,轻轻地拍,以一种安抚的口吻,说:“你放心,我没事。”
好像他们之间,时郁反而才是那个需要安慰的人。
时郁口才不好,被他堵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更发起急,他几次张嘴,想要说话,却因为着急更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那边助理走过来,拿着手机,不合时宜地在催促,说股东那边还在等他。
厉逍嗯了一声,然后将时郁的手从自己腰上拿下来,他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时郁,好像觉得有趣,微微地笑了下:“好了,我还有事去处理一下,你和Lorraine一起,乖乖在这边等我,不要乱跑。”
时郁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开了,简直要为自己的笨拙和愚钝而生气了起来。

这时候,有人突然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时郁?”
时郁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下也睁大了眼睛。
“……阮星桐?”




时隔数年再见,当年互相针对,出言讽刺的两个人,如今却已经快要认不出对方了。
阮星桐一头长发披散下来,烫了咖啡色的波浪卷,她本来就高,穿着一条烟绿色带波纹的长裙,更显得高挑,她的妆容也很精致,整个人看起来气色很好。
她向时郁走过来,两个人面对面了,她先对时郁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
时郁顿了顿,也说:“好久不见。”
便又沉默下来。
说来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多年后还可以叙旧的关系,当时时郁嫉妒她,怨恨她,阮星桐对他也同样没有什么好感,何况后面还出了那样的一件事。
时郁迟疑了下,还是说了一句:“你后来还好吗?”
他问得模糊,但阮星桐知道他想问什么,她倒不避讳,只是用手指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露出耳后被头发遮住的一块疤痕。
她笑了一下,说:“当时动了手术,别的都还好,就是留了疤,所以这样遮一下。”
时郁看到那块疤,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年那场车祸之后,他就再没见过阮星桐,和厉逍也断了联系,完全不知道后来对方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阮星桐又看向他,问:“你呢,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她看起来很平和,语气也温和许多,不再像当年那样,话里话外好像含着一根针,不动声色地往时郁的痛处里刺。
大概这么多年过去了,某些曾经的不平和怨气,也随着时光一起流逝了。
她看着时郁,甚至是有些怜悯的:“我知道当时你和厉逍,因为这个分手了。”
时郁隐隐觉得奇怪,当年的事情,他和厉逍解释过,但没有解释得清,反而因此彻底被厉逍抛弃。但是阮星桐表现出来的态度,却好像并不是对一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反而带着可怜和同情。
他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有什么细节被遗漏了。
阮星桐见他微微皱着眉,不说话,却以为他还在对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微微地叹口气,说:“你不要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时郁一愣。
“当年他外公策划了这一切,我差点被他整死。” 阮星桐顿了顿,说,“厉逍和你分开,他是想要保你。”
时郁从来没听过还有这一层,一时张大眼睛,说:“……什么意思?”
阮星桐以为他不信,就说:“我知道对你来说,这种解释很勉强,听起来像是借口,站不住脚,厉逍也从来没有这么承认过。”
“但我的确是这么觉得的。”她顿了顿,又说,“后来你天天到公司楼下来等他,他也跟着一起加班,就是为了看你一眼。他很担心你。”
时郁仿佛在听天方夜谭,整个人有些混乱起来:“可,可是……”
最后他勉强从乱麻里抓住一条思绪,说:“你说,当年……是厉逍他外公做的?”
“是啊,厉逍一开始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惊呆了。”阮星桐说起这个的时候,某种后怕似的阴影仍然从她眼里一闪而过,让她不得不微微咬住了牙齿。
她稍微冷静下来,又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你不知道吗?”
时郁仍然是茫然而困惑的神情,坐实了阮星桐的想法,她停了停,脸上露出了一种微妙的神色,说:“也是,他怎么会和你说这些。”


“毕竟他们一家,”像是再难以忍耐,阮星桐露出一种恶心又胆寒的神色来,说,“全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疯子。”
她话里有种很阴森的意味,时郁后背不自觉地起了层鸡皮疙瘩,说:“……为什么这么说?”
阮星桐看他一眼,却又轻巧地转了一个话题,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厉逍他父母刚刚车祸去世了,好像就是在这个医院。”
时郁:“……”
“在他外公死后没两年,这对父母也终于死了,”阮星桐扯扯嘴唇,蓦地笑了下,说,“他应该很高兴,觉得终于能摆脱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吧。”
时郁看着她,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阮星桐看他微微皱眉,明显的不认同,不知道为什么,某种扭曲的好胜心又被激起,她挑了挑眉,说:“你不信吗?”
“他那个外公我就不说了,刚刚你也听到了,是个多么心狠手辣的人,那他生出来养出来的,你觉得会好到哪里去吗?”阮星桐说,“我听说你们高中其实就在一起过,后来他突然出国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时郁脸上有些空白,他的确是不知道。
他只记得那段时间厉逍一直没来上学,然后有一天,厉逍终于来上课了,时郁把自己的笔记全部找出来,摊开来给他看,又和他说有哪些作业要补要交,厉逍都没有听,他把时郁的本子盖上了,对时郁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出国了。”
那时候时郁还太年轻了,还没有经历过人生里重要的离别,厉逍要走,就是他经历的第一次,他还远不能承受,于是伤心地号啕大哭起来,厉逍大概也没有料到他那么大的反应,但是可能看他实在哭得太可怜了,可能也怕他哭得背过气去,最后哄了他一句,说会回来接他。
但是厉逍一走,转身就忘了说过的这句话,忘了身后时郁这么一个人,只有时郁把一句敷衍当了真,一直,一直地在原地等。
时郁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隐情。
阮星桐冷冷地说:“他妈妈是个精神病,真的是想不开就会自杀杀人那种。她自己的丈夫是个人渣,频频出轨,她不去管他,反而想要拉着自己的儿子去死给她丈夫看——”
想到当时听到的这段话,阮星桐还是觉得牙齿发冷,她反问时郁:“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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