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到挑着马车帘的马车夫身后那一双板斧,楚辞朝在心底叹了口气,估计是第二个。
“这位少爷,请罢。”那马车夫的脸上带着几分憨笑。
楚辞朝就着那挑开的马车帘往外头看去,就见那地方正是一个偌大的山寨,山寨上头歪歪斜斜书了几个大字——
“静夜庵,”楚辞朝用那副优雅的调子念了过来,一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是出家人?”
“自然不是,”那马车夫咽了口口水:“这年头出家人有什么好的,吃不饱喝不暖,还没有好姑娘。”
楚辞朝闻声便是微微笑了,他径自挑了帘子往下走,一边淡淡道:“你们让我来医病?”
“你是大夫?”迎出来的一行人本来各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听到楚辞朝这一句话便立时立起眼睛来。
楚辞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像?”
那副温润的青年模样,怎么看着都不像是外面那些年近花甲的大夫。
楚辞朝眼见着这一堆人眼底的怀疑神色,索性把最前头的那个马车夫拉到近前来,马车夫手上有一道口子,估计是长期风吹裂的。
“这地界风大,你这手被吹裂了口子想必也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了。”楚辞朝如是说道,一边在手中轻轻转着自己失而复得的鸿雁笔。
那马车夫努力保持凶神恶煞的模样喝道:“关你什么事,少耍花招!”
楚辞朝却是没打算耍花招,因为他轻轻执着笔一转,然后便见细小的碧色银针顺着那笔尖转动的弧度散入了马车夫的手背,径自就将那长长的口子给覆上了。
那光芒温柔的紧,却是让一行人尽数看呆了。
为首的那一个咽了口口水,竟是三步并作两步冲了上来,伸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好几下方才狠狠握住了楚辞朝的手:“大仙,您救救我们的恩人吧!”
楚辞朝微微一怔,便被那一堆人簇拥着往里头跑。
一边跑,那为首的一个便一边大声叫人:“大掌柜,大掌柜!我们这儿来了位大仙,恩人有救了!”
楚辞朝被拉的有些莫名,却也明白了大抵这些人是要他去救它们的恩人,想必也是真真良久没了主意,方才如此狂喜。
楚辞朝太明白这样的感受,因而虽说手腕都要被人拉脱臼了也没说什么,只是藉着轻功的气力走快了些许。
大掌柜的很快便冲了出来,这是一个精壮的男人,和楚辞朝差不多高,他看到年轻的楚辞朝便是微微一怔,眼底掠过一丝怀疑的意味,然后拍了一下那扯着楚辞朝的人肩膀:“阿牛,你说的就是这位大夫?”
“大掌柜的,这不是大夫,是仙人啊,”那马车夫讪讪地跑过来绘声绘色说道:“之前我们怠慢仙人了。”
他将那事情一五一十一说,那掌柜的方才重又转头看向了楚辞朝,这一次眼底的轻蔑意味去了好些,伸出手来一拱拳道:“在下洪琛,有一位恩人之前救了我们全山寨,如若是仙人能够将恩人医好,洪某将山寨送给仙人都行。”
楚辞朝有些没奈何地微微一笑:“楚某身为大夫,自当尽力就是。”
那洪琛显然是呼出一口气来,拍拍胸脯拉着楚辞朝过去,一边说道:“那位恩人自打救了我们山寨,这伤势一直也不见好,一天也清醒不了几个时辰,也不知道是中了毒还是怎的。”
楚辞朝见那屋子向阳又舒服,显然是这山寨里头最好的屋子了,再想想之前一众人的态度,对眼前这位洪琛立时就有了几分改观来。
他看了一眼那屋子便伸手去推门,孰料里头已经将门拉开了,露出一个青年苍白的手来。
楚辞朝微微一怔,就见那洪琛已经冲了进去,小心地试了试那桌上药碗的温度:“司空大人,药凉了。”
“没关系,我也是快好了。”楚辞朝听着,这才看清那屋里头竟是齐齐站着五个人,将这位司空大人牢牢包在中间,每个人眼底都是那种十足的感激神色。
楚辞朝没来由地有些想笑,如果说自己被当成恩人这么供着,想必也是要吃不消的。
更何况是有人每天都用目光灼烤了。
不过说到……司空大人?
楚辞朝看了一眼那面色苍白的青年,总觉得这应该不是书中的那一位司空吧?
这样想着,楚辞朝为了保险起见索性先问了一句:“敢问大人是……”
“哦,司空照,”那青年伸出手来慢条斯理地和楚辞朝握了握,眼底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你是大夫?”
“不……这位是大仙,”洪琛声如洪钟道,一边认认真真拉起楚辞朝另一只手,用充满崇敬的语气开口了:“大仙,请吧。”
楚辞朝望了望天,没来由地觉得压力有点大。
倒是那位司空青年,他非常坦然地看了一眼楚辞朝,复又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楚辞朝的穿着,这才笑了笑温温道:“多谢……大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抽搐到了这货这里……于是发文的时候一直在看请稍候嘤。。。但愿可以赶在八点之前发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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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放萌图,所谓神器成男五号脸——
作者不详,保留作者一切权利仅供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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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哦?”司空照的表情瞬时多了几分生动的意味,他盯着楚辞朝的神情意味深长,半晌方才微微一笑:“多谢。”
楚辞朝听得出来那一声里头的戏谑意味,却也丝毫不曾介怀淡淡道:“伸手。”
司空照的目光却是在楚辞朝的腰间停留了一会儿,继而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好。”
楚辞朝细细把着面前司空照的脉,一边提防着这人突然伸手,然而让他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洪庄主,请问我可以和司空兄说上几句吗?”
洪琛显然对于这样的要求有些讶然,却是终究点了点头径自出了门去:“自然自然。”他说完就带着那一众人出门去了。
楚辞朝见那门被细细掩上,索性轻轻揉了揉额头:“司空兄,诚言你并没有中毒,也没有任何异状。”
司空照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淡淡笑意,他轻轻抱起了双臂,那模样有几分好整以暇:“那大仙是何意?”
“恕楚某治不了。”楚辞朝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如实道。
司空照淡淡嗯了一声,伸手在楚辞朝的腰间轻轻一划,在收回手的瞬间被楚辞朝一把拽住。
两个大男人在屋子里头手拉着手,这情景有些怪,尤其是楚辞朝还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司空照。
偏生在有狗血的地方一定也就有些人不识趣,很快便有人将门推开——
“大仙您……”
推开门的倒霉孩子在看到屋里一幕的时候瞬间怔住,然后脸色便慢慢红了。
楚辞朝有口难辩,只好默然将手收了回来,顺手将差点被司空照顺走的腰坠拽了回来。
那司空照却是一脸的娇羞状,看着那倒霉孩子泫然欲泣:“他……他……”
说完这两个字,司空照就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这次事情大条了,楚辞朝动作极快,一把将人捞住,有些无奈地看向旁边的人:“帮把手。”
那人点头如捣蒜,一边伸手将人往床上送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旁边不动声色的楚辞朝,半晌方才忍不住问道:“大仙……您这是有……”
“我没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楚辞朝揉了揉眉心,表情光明磊落坦然无比,他在心底默默然加了一句,就算是有,也不大可能和这一位啊。
偏生那小子却还笑得一脸怀疑,那表情就是恨不得在脸上写几个大字叫做:“没事我懂的。”
楚辞朝施施然闭嘴了,他伸手在司空照人中上轻轻一掐,果不其然司空照立时就醒了。
白嫩的少年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一伸手:“大仙,您这是何意?”
“醒了就好,”楚辞朝居高临下地看着,索性微微笑了,转头看向旁边的小厮:“这位司空兄不过是火气伤身,如若是想要根治怕是少不得几样东西:取那玄参,佩兰,知母,金银花各一味,再加上一味黄连,尤其是那黄连可要多抓上一些,良药苦口,司空兄切记一日三饮才是。”
那小厮忙不迭地记下,也正是因此错过了楚辞朝脸上一闪而过的促狭意味。
司空照盯着楚辞朝目瞪口呆,之前是谁说这位是大仙的给他站出来啊喂!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大仙是这样子整人呃好么……
他刚想伸手拦住,就见那楚辞朝已经施施然又抬起手来:“记得多煎上一会子,且这药性寒凉,切记不能搭着蜜饯饮用,不然是不会有所助益的。”
司空照想一头撞死了……
小厮颠颠地收了跑出去,于是屋里重又剩下司空照和楚辞朝两个人。
就见司空照一脚踏在地上,叹息着揉头发:“你这是想要杀了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