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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声镣铐 (正弦倒数)


  倘或樊沛再走晚一丁点,江帆一定会立刻转身把他从车里拖出来。
  他讨厌所有人都在提醒他这空白的七年里可能发生的一切。而他不能从这些过往里找到一丝一毫线索或迹象证明“他是特别的”。
  他好像只是杜君棠无意走失的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狗,在等待归期的漫长岁月里逐渐被遗忘了,仅此而已。
  樊沛从后视镜里看站在原地低垂着头出神的江帆逐渐变成小点,他打了方向盘右转,目光放回正前方。
  蓝牙耳机里传来的中年男声略显焦躁:“你真就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吗?那玩意儿那么重要!你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你电脑里到底有是没有啊?”
  “我要想得起来,还用得着等你问我吗?”樊沛被他追问得心烦意乱,回道,“老程,这事儿急也没用。我刚试了试那小子,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要真有什么,姓杜的不至于等到现在。他说不定根本就不关心,你慌什么。”
  电话那边的那位似乎十分受不了樊沛这样吊儿郎当的态度,也顾不上那些表面客套,直戳戳地撂话:“你可别忘了,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事儿漏了,谁也别想好过!”
  江帆难得早退,一路将车开回别墅。他把那些透着神秘欲望的玩具搬进了一楼客厅。工作室的包装做得很好,江帆把它们整整齐齐摆好,终于想到个和杜君棠通话的借口。
  杜君棠彼时正在酒店里等消息。按杜夏可和丛阳的说法,车祸之前,他在A市或许待过一段不算短的时间。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时候——他曾经逃离过杜家,但是失败了。而这一块的时间线对于他来说,竟然完全空白。
  桌面上的手机忽然亮起光,出乎他预料,来电人是江帆。
  杜君棠有片刻停顿,接了起来。
  “玩具……丛阳哥让我拿回来了,应该放在哪里?”
  江帆的声音干干净净,坦率,又有些拘谨。杜君棠竟然全读懂了。
  他努力想在那句话中找到一点暗示或谄媚,无果。
  “拆开消一遍毒。”杜君棠沉吟片刻,放弃了让江帆去往调教室的想法,他自己也闹不清为什么,“东西先放你房间。”
  “啊?好……好。”
  通话没断。
  杜君棠的指尖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叩出节奏,耐心等待了一会儿,开口问:“还有别的事儿吗?”江帆平素并不太找他,他以为总还有些其他工作要交代。
  “您会不要我吗?”
  杜君棠没料到是这一句,手上的动作骤然停下了,又因为过于安静,听清了江帆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会吗?”
  这话问得模糊,模糊到杜君棠避免了一些方向,兀自又延伸了许多旁的方向。
  他不喜欢突如其来的依赖,也不擅长建立亲密关系。
  飘窗外是不熟悉的风景,城市很快要迎来昏暗,灯火就这样乱七八糟地亮了起来。竖起的高楼和隐没着的远山都没有搅动起杜君棠支离破碎的心绪。
  他大概不属于这里,或者说,他不属于任何地方。
  “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联系丛阳或屠越。”杜君棠抿了抿唇,仿佛咽回了一口想叹出的气,他沉沉道,“我很快会回去。”
  没等到对面的应答,另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对话戛然而止,他们草草结尾,杜君棠接通了那人。
  “杜总,您前几天要的资料差不多齐了,马上给您发过去,您看看。其他我们确实也提供不了什么。”
  几句话结束沟通,文件即时地传输了过来。杜君棠认认真真翻过,一遍又一遍,末了只是沉默地按下了锁屏键。
  杜君棠曾想过十六七岁的自己会在异地他乡做些什么。读书?打零工?租买房子?他既然不怕杜家找他,也不觉得杜家会找他,那就不会隐姓埋名。
  这个城市的规模远不及C市,地铁只通了两条线,一天那么长,往返横穿过去都不是件困难的事。
  可就是这样,杜君棠在这里逗留数日,却找不到任何杜君棠在这里生活过的证据。


第18章
  杜君棠今天回C市,知道信儿的就只有他手底下最要紧的那仨。
  飞机十点钟到,江帆头天一宿没睡着,清早就往机场去了。
  杜君棠这趟走了刚好一周。江帆的伤完全好了,在按部就班进行的生活中,他曾和杜君棠通过四次电话。江帆全部都记得。
  “老板,欢迎回来。”
  安排杜君棠在后排坐下,江帆在驾驶位挺直了腰杆,才轻声开口道。在这之前,他们还没有正式打过一句完整的招呼。
  杜君棠垂着眼睛,看见光从前方的玻璃透进来,穿过江帆耳后新长的发。
  “你很想我?”
  江帆手一抖,车子差点都没能发动。
  这问题其实是不用考虑的,但江帆想起杜君棠离开前对他疏离的警告,又努力把自己单一的脑回路打成结。
  汽车嗡嗡地有了反应,他在几秒后认真回:“一般般。”
  驾驶平稳。杜君棠却不跟他说话了。
  江帆偷看了一眼后视镜,杜君棠不知何时将头歪向了一边,开始闭目养神。
  他稀里糊涂地问:“您想去哪儿?”
  杜君棠眼皮都没掀一下,语气又冷又硬,“你看着开。”
  车自然是往别墅开去。杜君棠从车库边走下来,第一件事是看他的花。
  待江帆把车停好时,杜君棠已经走进屋里。他低着头换鞋,忽然听见杜君棠叫他,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杜君棠指着客厅里那张桌子,桌上摆着瓶插好的花,很新鲜,看起来朝气蓬勃。
  “阿姨来弄的?”
  “我弄的。”
  江帆摸了摸鼻尖,乖顺地垂着眼睛。他感觉到杜君棠确实在看他,在这漫长的沉默里,杜君棠的目光没有片刻离开过。他惴惴不安地等待着,嘴唇抿成一道线。
  “你是想再多拿一份工资吗?”
  江帆没料到杜君棠会这么说,傻愣在原地。直到他听到“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杜君棠在靠近他。
  “新玩具在你屋里?”
  “嗯。”江帆的头越埋越低,下巴都要贴上锁骨。
  “伤都养好了?”
  声音是从头顶飘过来的,在空气里擦起火星,带着热度,钻进江帆的细胞里。他从内而外地感觉到生机和力量,这种诡谲的信念催促着他弯腰下跪,催促他变成尘土,或是春雨后一滩沾了花香的烂泥。
  这次江帆点了点头,发不出丝毫声音。
  “回答我,你是哑巴吗?”
  杜君棠不疾不徐地开口,让人听不出他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是否感到迫切。
  压力来得猝不及防——从杜君棠压低上半身开始。两个人的视线忽然平齐,又或者杜君棠比他还要低几分,仅仅那么几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灵魂挑起眼睛,锁住了他。江帆简直觉得自己要被生吞。
  他后退一步,没有半刻犹豫,直挺挺跪了下去。
  这一跪很有气势,杜君棠听见地板砸出响。江帆显然是慌张的,可下意识的反应却仍然很规矩。双膝间的宽度,大腿与小腿间的角度,双手背后,足弓紧紧贴着地面,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不会说话,嗯?”
  江帆刚还立着的腰杆,被一脚踩得像化了水,脊骨被拆干净了,他趴着,五指并拢,手心朝下,脸颊贴着发凉的地板,承受着后背突如其来的重量。
  他完全傻掉了,只是静静地聆听着,大脑却无法高效处理任何信息。胸膛的振动传至地下几万里外,那振动又带着微弱的回应再次折回他的耳朵里、身体里。
  “会……会。”
  杜君棠忽的揪起江帆脑后的发。江帆完全失控了,真正意义上的失控,因为他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另一个人对他没有底线的摆布。
  “不,从现在开始你不会了。”杜君棠似乎是蹲下来了,带着热气的咒语在暧昧中蛊惑他,蚕食他的精神,“我要狠狠揍你一顿,试试我的新玩具。你最好不要叫出声。”
  地点就在江帆的屋里。新玩具被归置得整整齐齐,是江帆亲手消的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堆玩具里有一整排独立包装的针、藤条、皮拍,和牵引链。更多的他想不起来了,因为杜君棠为他戴上了眼罩。
  江帆在一片黑暗里脱掉了自己的西装西裤,又跪坐在地板上将它们叠起来,感觉世界天旋地转。杜君棠让他留下了一件衬衣和一条领带。
  这时的杜君棠竟然比其他任何时候都更加寡言,江帆的思绪在情境之外游走着,迟迟给不出有用的反馈,而杜君棠也没有任何引导的意思。
  标准的犬姿,趴下。江帆的额头抵着地面,两只手去捞衬衣的下摆,一寸寸扩大着赤裸的面积。
  开揍时,杜君棠并没有告知他。以至于江帆被打得差点弹起来。真是要弹起来,等反应过来,他已经偏离原地十几厘米。比肌肉的舒张收紧更迅速的,是江帆的牙齿。
  他一直记得杜君棠的命令,咬死了牙,一声不吭。
  “腰,屁股。”皮拍跟着指令在这两处点过,江帆立刻将被打歪的动作恢复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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