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就算完了,没想到时棋直接伸手去拉他后背上裙子的拉链,还相当不要脸的说了一句:“安安,你要没力气的话,衣服我帮你换啊。”
开,开什么玩笑。安思弈蹭的一下站起来,一只手拉着裙子,一只手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其实他也知道,在人高马大的时棋面前,他的抵抗根本就是徒劳。
只见时棋一步步地靠过来,单边眼镜让他看上去禁欲又性/感,安思弈走了会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棋,时棋已经搂着他的腰,拉下了他的裙子。
“哎呀!你!”
上半身其实还好。安思弈在裙子里面穿了件白T恤,就算被扒了也没有什么问题,可问题是,时棋接下来并没有去解他那裙子系在腰上腰带,而是直接从裙摆下面把手伸了进来。
“怎么我的爱丽丝下面穿了这么多层啊,是要把什么东西藏起来吗?”
时棋说着一层层翻开他的裙摆,手指划过大腿内侧,隔着打底/裤,反而更叫人难耐。
“啊!”
安思弈在他的言语和动作的双重攻击下,脸已经红到不能再红了。
要不是因为时棋整天叨叨不能让人看这不能让人看那,他一个男生,其实根本不用在大夏天穿个小裙子还要配厚厚的裙撑和打底/裤。
时棋的手还在他的腿间不安分的乱摸,安思弈只能顶着一双泛红的眼睛,口齿不清的求饶。
“时棋……这里……不行……你……等……等会……”
“我不干嘛呀,就是觉得你穿这么多太热了,帮你脱掉而已啊。”
说着,时棋在享受够他一脸害羞的表情之后,手指灵活的攀上裤腰,帮他把打底/裤脱了下来。
安思弈羞愧得都快要自闭了,时棋这才不紧不慢的用一只手绕到背后去解他裙子上的腰带,再用另一只手拿过他放在一旁的裤子,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话的语气依旧非常无赖:“要不要我帮你把裤子穿上啊,宝贝儿?”
“你……你……你走开!”
安思弈这会倒是反应很快。他从时棋手里抢过裤子,拉上更衣间的布帘,用最快的速度脱下裙子换好了裤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这个流氓不仅有文化,还长得帅。
安思弈开始怀疑自己可能还是眼光不太好,居然看上了这么个老流氓。
-
他们离开店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虽然已经在店里吃过了晚饭,但还是觉得有点没吃饱。
一路逛到临海公园,他们吃了烤肠和烤玉米,最后以一个香草冰淇淋收尾。
街对面是一个小型游乐场,旋转木马一路散落星星点点的光,带着点还没散场的喧嚣,和人们若隐若现的笑脸。一个巨大的摩天轮缓缓旋转着,让五颜六色的霓虹也跟着流动了起来。
安思弈望着那片灯光有点出神,过了一会才听见时棋问他。
“说起来,有没有哪个版本的爱丽丝梦游仙境,结局是爱丽丝和疯帽子在一起的啊?”
“有啊,我们这个版本不就是吗?”
安思弈说得很淡定,同时又舔了舔冰淇淋,转过头看着时棋的时候,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时棋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也变成了个温暖的笑容。
“也对。我们这个版本的爱丽丝,可比任何一个版本都要好看。”
“唔……”
安思弈低头咬了口甜筒边上的脆皮,有些无奈的望着他:“时棋,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油嘴滑舌啊。”
“我哪有?”时棋看出了安思弈在害羞,就想故意逗他,“我的安安这么好看,怎么还不让我多夸几句啊?”
“你这个人真是……”
安思弈拿他没辙,转头往海边走去,时棋也紧跟着他的步子,追了上去。
其实也没有一定要牵手,只是走在一起不自觉的碰到了胳膊,然后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他们的手就牵在了一起。
背景是深蓝色的夜空,还有一轮明晃晃的月。从海边吹来的风带着点凉意,落在皮肤上并不像白天那么湿热难受。
海面上落了些七彩的光,也落了些楼房的影,水波不时在风中晃荡,海浪声很弱,像是自然而然的融入了这座城市的千百种声音里。
这一天过去,安思弈即将迎来他的十七岁。
去年的生日他是和店里的朋友一起过的,今年本来也该如此,却被时棋半途拦截,说交往后的第一个生日怎么都该两个人一起过才是。
安思弈自然没什么意见,只是突然想到一年前同样的时间,他还在因为暑假期间见不到时棋而有些郁郁寡欢,即使和小伙伴一起在海边放了烟花,却还是忍不住为烟花落幕后的空虚而感到伤怀。
谁能想到一年后的今天,他却和时棋手牵手,一起在海边看他最喜欢的夜景。
这一天,没有璀璨夺目的烟花,没有盛大的庆祝仪式。一切细小或琐碎的美好都融入了他们生活的日常之中,悄无声息,却温润得深入人心。
安思弈偏头去看时棋,而时棋也像是感应到了他的视线一般,朝他看了过来。
“时棋。”
他轻声唤他的名字。
“嗯?”
时棋认真的望向他,静静地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去年暑假的这个时候,我跟朋友去海边看烟火,当时我就在想……如果在我身边的人是你,该有多好。”
“去年暑假啊……”
时棋抬起头大概回想了一下。
去年暑假他估计除了学习健身和每天在家做饭之外,应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了。那会他还在跟自己和安思弈的排名较劲,学习计划的本子第一页就写着明晃晃的几个大字:打败安思弈,勇夺第一名!句尾的那个感叹号是拿加粗的记号笔写的,看上去颇有气势。
想到这,他忍不住笑出了声:“那时的我肯定想不到,我那么想要打败的对手,一年后成了我的恋人。”
说到成绩的事情,安思弈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这次期末他们考了并列第一。数学都是满分,一起拿了单科年级第一,一时间又被班里人拿出来说事。虽然时棋还是会被同学戏称为“时老二”,但他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
时棋伸手把安思弈拉过来,抬手轻轻拨了拨他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揉了揉他眼角的泪痣。
“对不起,安安,我迟到了。没有早一点发现,我其实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你。”
安思弈望着他深情的眼神,跟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我愿意等你的。”
倒不如说他没想过能等来一个肯定的答案。
安思弈说着抬起手交叠在时棋的手上,轻轻握住。
在夜晚不够明亮的光线里,他们的眼里只印出彼此。
时棋抬起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无比虔诚的说了一句:“以后不会再让你等了。”
接着,他俯身吻了上去。
一个绵长又温柔的亲吻。带着些香草冰淇淋的甜腻味道,最后连同他们紧紧贴合在一起的身影,都融入了这片喧闹又柔美的夜色之中,成了这画面理所当然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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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在外面逛到了接近十一点才回去,回的是安思弈的家。
安思弈的爸爸照常在外出差,文老师这几天正好去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也不在家。于是,时棋就以担心安思弈的伙食问题为借口,直接住了过来。
因为要过生日,一向很有规划的时棋赶在上班之前就把他预约好的蛋糕领回来放在了安思弈家的冰箱里,现在他们就只需要等到了零点再吹蜡烛许愿了。
时棋也是在前不久才得知,安思弈的爸爸在他妈妈以离婚要挟的情况下,无可奈何跟她签订了以后再也不随便打孩子的协议书。文老师还特地请了自己几个懂法律的朋友来做认证,逼着安爸爸签了字按了手印。据说当时的场面相当严肃,却怎么都带着点搞笑情景剧的氛围。
听到这里,时棋也忍不住感叹:“还是文老师有办法。”
安思弈说他也没想到,一向看起来温和安静的母亲那天突然就掏出一张离婚协议书,气势汹汹的对着他刚出差回来的爸爸说:“你要是再敢打小弈,我就跟你离婚!”
而时棋想象着他老爸突然间愣在原地,然后只能认怂的画面,笑得更欢了。
这事就算是这么解决了。
只是安思弈还是没敢和家人说自己跟时棋的关系,时棋也没逼他,说有些事慢慢来就好。
他们进了屋就先去把蛋糕拿了出来。眼看距离十二点还有五十几分钟,安思弈正想问时棋要不要看会电视打发时间,却被人从背后抱住,然后咬住了耳朵。
“安安,既然还有时间,我们要不要干点别的?”
时棋的这个语气他太熟悉了,安思弈忍不住小声抱怨:“明,明明是我生日,为什么我觉得占了便宜的人还是你啊。”
“那今天你占我便宜,我也没意见啊。”
“你……”
考试成绩能说明什么问题,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年级数学第一的学霸时棋,究其本质,不过是个爱说骚话的流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