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用户,是这样没错。”
凌峭霎时有万千问题想要问上一问,不过在此之前: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叫凌峭,你直接喊我名字就可以。
“好的,尊敬的用户凌峭。”
凌峭:……行。
凌峭的记忆力很好,虽然昨晚上他只当是做了个梦,可这鸭子音说的那些话他都是记得的,于是噼里啪啦就开问:一线系统是什么?你就是系统本身吗?我为什么会加入?什么游戏即将开始?什么人设任务?还有,我为什么会醒不过来?
那系统十分冷静,一一回答道:“一线系统就是一线系统,万千系统中的一个。”
“我是系统中的裁决者之一,代号009,负责用户您此行的任务发布和任务成败判定。”
得咧,裁判呗。
“因为尊敬的用户您被系统选中,所以得以加入。”
那感情好,还是个天选之子?
“游戏就是系统任务,人设即系统任务的关键特征。”
“醒不过来是任务未完成的代价。”
说到这里,代号009难得多嘴了一句,冷酷无情道:“没有凭什么,系统设定就是这样。”
……卑微,也要微笑。
凌峭听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挺生气的,这系统什么玩意儿,凭什么就得把他拉进这鬼扯的任务系统,他又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些,这没有道理。
可是有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讲求一个公平和因果的,生如尘芥,一旦遇上某些不可抗的因素,你就是得认。
凌峭自我平复了一会儿,他向来善于消化情绪,接受命运对他的各种安排,然后以他特有的姿态和方法去面对。
凌峭问:按你的意思,就是你给我一个人设,我照做就可以了是吧?就跟演戏差不多?
“是的,可以这么说。”
……那我可能就是演技无限趋近于无的那种选手。
想到这里,凌峭不禁问:这个有没有判定标准?要是人设崩了怎么办?
“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希望您努力。”
这话的弹性区间其实很大,但凌峭总觉得,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凌峭把这事暂放,又问:任务是在现实生活中进行,还是在这样的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
凌峭闻言吁了口气,又继续问:那有特定的任务环境或者任务对象之类的吗?
“有的,不过限定条件不多,届时人设发布之时关键词会一并出现。”
凌峭:那有任务时限吗?这个游戏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每一个人设的任务时限不同,要求也不同,届时会有具体指南;最终目的达成即算任务结束。”
凌峭皱了眉:什么最终目的?
“不可说。”
凌峭一听这个差点没被气撅过去,可是这事儿问也问不出来,他也懒得追问,就继续道:任务在虚拟世界中进行,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吗?那我会有随时晕厥的风险吗?
“是在您睡觉之时,不过也仅限于夜间进行,不会随时晕厥,只会一睡不醒,但您只要完成任务进度,就会照常醒来。”
怪说不得今天白天晕了一天这破系统都没反应,等晚上天黑之后它就出现了。
凌峭心里默默想,那岂不是我夜里睡觉就相当于进入了任务,如果我不睡觉是不是就可以逃过这任务了?
009听着凌峭的心音,忍不住说:“正常人最多保持三天不睡觉,而这期间任务不会停止,您这样做不过是浪费任务时间罢了。”
凌峭呵呵笑了两声:是啊是啊,你们考虑得真周全。还有一个问题,我这样会影响睡眠质量吗,我白天会不会萎靡不振?
“不会。”
凌峭得到这个回答放了心,想了会儿又问:那我完成任务会有奖励吗?
代号009凉凉道:“我以为刚刚是最后一个问题。”
凌峭笑了一下:嘿嘿,问问嘛。
“好吧。有奖励。”
凌峭一下来了兴趣,兴冲冲问:什么奖励?
“不可说。”
凌峭:……诶,切。
代号009选择性无视用户的怨气,见缝插针道:“请您按下确认键。”
凌峭:按了游戏就开始了吗?
“确认进入游戏,届时系统开始给您量身制定人设任务,明天晚上游戏开始。”
代号009话音刚落,凌峭面前就弹出了一个墨蓝色的确认框,凌峭这会儿也没有了别的办法,而且他想着好歹还有一天的缓冲时间,万般无奈和自我安慰之下,他沉痛地按下了确认键。
……可这种把自己给卖了的强烈感觉是怎么回事?
凌峭心里微微有些烦躁,虽然此事已成定局,但这事真的好麻烦啊,他平时因为觉得麻烦,连消消乐都不肯玩的人,老天爷为什么不开眼要给他排这种又费神又费脑的任务啊。
真特M……么的也是C……操了!
呼~脏话真的好能表达情绪诶,好用!
而且这也没人能听见,嘿嘿。
暂时还没走的009:“……”
这一位宿主,似乎是一位内秀型选手?内心世界蛮丰富的,呵呵。
和系统签好卖身契之后,凌峭就感觉自己浑身那股压力骤然如潮水般散去。
他睁眼之前犹豫了一下,学着电视剧里那些将醒未醒的病人,先动了动手指。
动了一下,病房里安安静静地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那种惊呼。
动了两下,依旧什么声音都没有。
动了三下,这下终于有声音了!
不过这声音却让凌峭自暴自弃地直接睁开了眼,一偏头就看见了旁边陪护床上的凌山海,以及他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什么嘛,没意思。
凌峭撇撇嘴,抬头看挂钟上显示的凌晨一点,也还是没去打扰他爸爸。
然后又因为他白天撅了一天,现在丝毫没有困意,但他也不想动弹,所以就这样在床上睁着眼挺了半晚上,开始进入发呆冥想状态。
凌山海早晨一醒来,乍然就看见儿子睁着双空洞无神的大眼睛,完全不像周婉那么淡定,霎时吓得虎躯一震,顿时清醒了。
后来凌山海带凌峭去做了个全面体检,那老医生一连串地喊奇也怪哉,不过实在也没查出什么毛病,而且凌峭坚称自己没病,就是没有休息好,所以凌山海就还是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之后凌峭就直接回了学校,凌山海在后面看得一阵欣慰,他这乖儿子,轻伤不下火线,可太有他的风范了。
这边凌峭进了学校之后,先去黎塘办公室报了个平安,后来因为高二年级还在进行开学考,他还没翘过考试,这回正好,他心安理得地就回宿舍去了。
凌峭进宿舍楼的时候,宿管大爷看见他,还有些内疚,因为之前要不是他的疏忽,也不至于让凌峭在宿舍里挺这么久。
所以这两天大爷查宿舍查得更严了呢!
这会儿大爷拉着凌峭上上下下看了好几圈,最后还把他刚买的准备吃的凉皮硬是塞给了凌峭,说是慰问品。
凌峭不好拂人好意,恍恍惚惚地就拎着凉皮回了609。
可他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门开了一条缝,而且里面还传来走动的声音,凌峭心里霎时一阵惊喜,下一个对的人这是来了吗!
他单人独守的空闺这么快就变成双人婚房……呸,标间了吗!
凌峭抿了抿嘴,整理了一下表情,想尽量给新室友一个友好的印象。
准备好之后凌峭小心翼翼地推开门,不过寝室里面空调开着,但却空无一人。
可是和凌峭挨着的那个床位上明明就铺好了床。
他这边正奇怪呢,就听阳台上咯吱一声响,下一刻有一个裹挟着一身水气的人就从浴室里面出来了,那人头上搭了块毛巾,下面穿了条宽松短裤,然后……然后就没有了。
那边那人一抬头,就和眼里笑意渐渐凝固的凌峭,来了个眼对眼。
他或许也是没想到寝室里会有人,当即身形一僵,一闪身就又冲进了浴室,把门关得‘砰’一声响!
洛边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是那一瞬间总觉得自己在小美人面前不穿衣服就跟耍流氓似的。
这边凌峭尚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眨了眨眼,而且这心里吧,总觉得这场景有些诡异地似曾相识。
一身水气的某人,手里的凉皮……
对!凉皮,我的凉皮现在危险得一批!
于是当洛边尽穿好上衣再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一进门就看见那位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冷漠小美人同学正坐在他自己桌边既优雅又迅速地快速咀嚼着那一碗凉皮。
看到他进来,手上还下意识地圈了一下他的凉皮,并且看向他的眼神里不知为何还有些许防备。
洛边尽不大把昨天那事儿当事儿,所以这会儿就有些不明所以。
反倒是凌峭因为咀嚼而鼓动起来的两腮,让洛边尽下意识里就想起了他小时候养死过好几次的仓鼠。
凌峭这幅样子和平时不太一样,有些出人意料的……萌。
反正是让洛边尽的心思晃了一晃,恍惚中有些话就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是该多吃点,太轻了,抱着都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