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谊之前的那石膏没有白打,他来一中没几天名声就传了出去,在外流传的多半是‘一班新来的打了石膏的那个小可怜’‘凌大学霸的新同桌’‘洛大帅哥和凌大美人那个贼可爱的新室友’什么的,反正花谊因此在学校里还认识了不少人,对于学校大大小小的事也有了个初步了解。
关于姜北阅,他更是刻意去留心了一下,据说姜北阅之前在学校论坛的翩翩榜也就是男神榜上是排第一的,而凌峭则因为性格太冷不好接近屈居第二,花谊对此有些嗤之以鼻,心想这群人什么眼光,但姜北阅人气高却是事实。
而姜北阅至今也不是很理解花谊为什么会对他怨气这么深,他当初腿磕裂了又不是被他的牙给崩的。
姜北阅懒得和他吵吵,这会儿心里又念着刚刚那神奇的一幕,转身就打算往店里去再探个究竟。
花谊见状,赶紧又一把拉住他,不过姜北阅横起来也是个劲大的,花谊眼看就要压不住,他忽然间灵机一动,松开了姜北阅的手。
姜北阅得了轻松刚想迈步,却忽然听后面传来一阵哀嚎:“啊!疼……”
姜北阅一顿,回头一看,发现花谊正靠在路边的柱子上,左腿虚抬面上有些痛苦的样子。
不过他面色红润白里透红,看起来实在没什么病弱之相,姜北阅正有些犹豫,那边的花谊立马更浮夸了些,抬起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姜北阅,我腿好疼啊……”
姜北阅被他这样一看,立马没了办法,甚至良心发现地想,他这腿摔伤其实确实是因为我吧……
他认命地走过去,蹲下来拿起他腿轻轻捏了一下,仰头问:“去医院吧?”
花谊闻言赶紧摇头,立马给自己塑造了一下勤奋好学的好学生形象:“还要上课呢,去校医室看一下吧。”
姜北阅点头,站起身扶住花谊就往学校里去了。
花谊临走之时回头望了卷饼店一眼,心想,峭峭放心,我会尽力掩护你们哒!
凌峭和洛边尽一块儿进教室的时候,花谊已经本着用完就扔的原则把姜北阅打发回三班了。
而此时凌峭尚还沉浸在早上的事件当中,他仍旧百思不得其解,洛边尽对他那些行为怎么会不为所动呢?是他角色理解出现了偏差吗?
一旁的花谊没看出凌峭在苦恼,他反而有些兴奋,凑过去兴冲冲地说:“峭峭,你今天早上表现太好了!继续保持。”
“嗯?什么表现?”凌峭回。
花谊笑而不语,只继续说:“就是要这样,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知不知道,你得对他有要求,可不能什么都憋着。”
凌峭听到这才听明白花谊好像也是在说早上他问洛边尽要卷饼的事,他对花谊的见解还是有一定信任的,于是道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为什么他不觉得我作啊?”
花谊顿了一下,笑了一下才回答说:“这就作啦?这才哪儿跟哪儿,峭峭,懂事很好,但懂事过了头可就太小心翼翼了哦,你没必要这样束着你自己。”
花谊通过这段时间和凌峭的相处,基本看清他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爱往外说的人,他怕凌峭这样会太过委屈自己。
凌峭闻言一愣,像是一下被戳中了什么心事一般。
他之前之所以愿意和花谊接近,不仅是因为他们先前的种种缘分,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花谊有时候和凌岐很像,所以他才愿意对花谊更容忍些。
但他没想到花谊考虑得竟然还挺多的。
凌峭心头暖融融的,但过后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样都不算作的话,那人设可怎么办啊?
凌峭耷拉了一下眉眼,嘀咕道:“那怎么才能算作啊?”
谁料花谊却听清楚了,他疑惑地看着凌峭,问:“他作的时候你不也挺苦恼的吗?你为什么非要作啊?”
说着他想起了自己昨晚说的话,赶紧补充:“我叫你作他只是叫你灭灭他的气焰,这个适可而止就好了。”
凌峭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可系统的任务他又不好随意说出口,于是他斟酌了一下,犹豫着说:“我想要他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凌峭说得认真,花谊听得也有些心惊,心里暗暗咋舌,他家峭峭,好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洛边尽。
花谊咽了咽口水,为他们保驾护航的愿望更加强烈了。
然后他试着把这两件事联系了一下,试着开导说:“达到目的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非要走这一条路吧?而且所有的手段其实都是辅助,峭峭,最重要的是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如果在他面前你都不能放轻松尽情做自己,那还有什么意思呢,是吧?”
花谊这番话好像说了挺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而且凌峭总觉得他们的对话有点奇怪,也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
正在凌峭若有所思的时候,花谊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凌峭为什么会觉得他变成作精了就可以套牢洛边尽呢?这不像凌峭的性格啊,是哪个狗日的趁老子不注意给他家峭峭灌输错误思想?
他这么想了,于是他就这么问了。
凌峭听他这么问,不禁哽了一下,这倒事没人跟他这么说,只是系统的人设和任务目标是这俩,他自然而然地就把这两个问题联系在了一起,然后又去找了网文来看。
此时经花谊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这俩其实真的没必然关系啊。
凌峭回神,他不能说系统的事,于是只好说了网文的事:“我看小说看来的。”
“你看的什么?”花谊随口反问。
凌峭垂眸想了一下,过后冷静开口:“《霸总和他的作精小女友》《豪门宠婚之不作不爱》……”
凌峭一连报了几本,听得花谊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我特么的,我的四十米大刀呢?谁给朕扛来!
现在的小说写得很好的有很多,但也不乏一些清奇的,可花谊万万没想到凌峭会遭了荼毒,他捂了会儿胸口,挣扎着说:“你你你……你给我把它们忘了!真要看的话,你等着,我之后给你推几本。”
凌峭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他现在其实已经不想看了,因为好像确实不太靠谱的样子,不过花谊既然都这么说了,所以他还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哦,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小说名我瞎编的,应该没有重名。
另:我也想给峭峭推文哈哈哈哈。
☆、抠糖吃
后来一整天他们的课业都排得十分紧凑,一堂接一堂的正课,然后这节课老师拖会儿堂下节课老师再提前一点,基本就没什么课余时间,于是凌峭就暂时把这事放到了一边,直到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课他们班的班会开始,等黎塘进教室开始例行总结和宣讲之后,凌峭才有空又把花谊那番话翻来覆去地想了几遍,然后他才猛然发觉,自己先前真的陷入了一个误区。
这一次的任务目标和上一次不一样,这次并不是说要让任务对象觉得他‘该死的作’,所以他其实没必要非要让‘洛边尽’觉得他作,只要让系统感知到然后判定他人设成功就可以了。
而且如果真让‘洛边尽’觉得他作了的话,谁还为他摘什么星星啊,一脚把他踢上去回都回不来才是真的吧。
此外,凌峭还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之前把系统和现实分得很开,就算他自己偶尔迷糊串戏,但是也绝对没有牵扯别人,可这一回,他却在不知不觉的时候,把系统里的人设带到了现实里来,还对着洛边尽做出了些不同寻常的举动。
凌峭念及此,微微有些烦躁,心想这没有道理,洛边尽什么都不知道,不应该承受他那些无缘无故的变化,想必会让他很苦恼吧。
凌峭心里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控制住自己,可不能再混淆了。
正在这时,他的桌子忽然被撞了一下,凌峭回神,发现他前桌回过了头,莫名其妙地就冲他说了四个字:“聊胜于无。”
凌峭微睁着眼睛懵懵地‘啊’了一声,旁边的花谊见状,赶紧小声提醒:“成语接龙,接龙!”
因为黎塘教语文的原因,每次班会他花个两三分钟飞快总结完之后,就会先出些诗词接龙、飞花令、成语接龙什么的小节目给大家助助兴,然后再开始其他的小游戏。
而这次接龙就是从凌峭他们靠墙这一列开始的,所以很快就到了他,花谊先前也没发现他在出神。
凌峭如梦初醒地连点两次头并且‘哦’了一声表示理解,但此时全班人包括黎塘都围观了他醒神的过程,凌峭有些不好意思,有四个字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无边无尽。”
说完他就觉得猛地觉出不对,下意识里就往窗边洛边尽的方向瞄了一眼,却一下和洛边尽带笑的目光对上了。
洛边尽撑着下巴笑吟吟地望着他,周身那股子欢欣的情绪像是如有实质一般,惹得凌峭都没敢再多看他一眼,飞快地就回过了头。
洛边尽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桌边无声地敲了敲,笑得更欢了。
黎塘站在讲台上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一向温和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敏锐起来,不过他还是没说什么,只挥挥手让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