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买冰棍糊弄你，是哥的错，这次专程补偿你的”，余亦然打开袋子，脆皮的、绿豆的、水果的各种雪糕，妹妹眼前展示一遍。
“真的？”，余晚晚持怀疑态度，手麻利的收下雪糕，放进冰箱。
“听我们班女生说，你那个男神在追诗冉，经常放学路上堵你们？”。
“重点班女生也这么八卦”余晚晚坐哥哥身边，眼里透出股，少女专有的忧愁，一改常态，淡淡地说:“我以前觉得张一搏，简直偶像剧里走出的男主，最近改观了，他放学总缠着冉冉像个变态，每次像疯子一样，逼问冉冉到底喜欢不喜欢他？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躲着他？冉冉从来没理过他，自作多情还来责问别人，跟梁晓琳谈恋爱，又来追冉冉，听说现在，又跟你们女生在一起，这种人渣给冉冉提鞋都不配”。
“你们怎么不跟我说？我去打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骚扰你们”，余亦然心生自责，没保护好妹妹们。
“冉冉不让我告诉你，说你高三那么忙，不想你为我们这点事分心”。
陆诗冉从小懂事到大，不轻易麻烦别人，是她的性格，这个傻丫头，余亦然心想。
妹妹难得对他吐露心声，借机追问，“那天江寒来家里，找你们问话，你说了什么？我听见诗冉大声阻止你”，那天他在厨房忙活，只听到只字片语。
余晚晚撸起衣袖，给哥哥展示手臂的结痂，“自从梁晓琳知道，张一搏追冉冉之后，处处为难冉冉，我也连带受牵连，她们那伙人，在女厕所围住我们，她们按住冉冉胳膊，用烟头烫她，警告她离张一搏远点，如果在靠近她们会更狠的方法，来对付冉冉，我扑上去保护她，也被烫了，哥，冉冉真的好坚强，她们烫了那么多下，她一次没哭过”。
余亦然的手用力握拳，手心里黏呼呼的汗，声音颤抖着，“发生这种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我想找你，冉冉不让，她说男生解决不了，女生间的问题，到时候梁晓琳，会变本加厉对我们，我害怕她会像对殷倩一样对我们，所以没敢说”。
余亦然第一次觉得陆诗冉的懂事，变成一种负担，拖累她前行，她对寻求帮助和给人添麻烦的理解，也有偏差。
“只要你们开口，哥哥总有办法的，别管她是男是女，欺负我妹妹绝不可以”，余亦然声音有力，目光坚定。
余晚晚鼻子一酸，眼睛泛泪，“谢谢，哥”。
“殷倩的事，你跟江寒说了没有？”，余亦然转移话题，不愿吐露更多心声，也不想看妹妹落泪。
“说了”。
“有没有遗漏什么，没告诉警察的，你好好想想”。
余晚晚沉思片刻，开口道:“下课铃响时候，我看见殷倩从楼道上走下来，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刚从班级出来”。
余亦然严声厉色，“余晚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警察？”。
“告诉警察，如果是殷倩推梁晓琳下楼，那我们还去做证人，频繁被警察找，冉冉说不想惹麻烦，再说梁晓琳搞得我们班乌烟瘴气，推她下去的人，肯定是我们同类，保护同类有什么错？”。
又是冉冉说，余亦然站起来，“余、晚、晚，你已经十六岁，能不能有点独立，分析问题的能力，你和诗冉之间朋友，朋友间是平等关系，不是依附”。
……
兄妹都没说话，余亦然回到自己床上，母亲去世后，父亲忙于工作赚钱，他的心思都在学习上，很少和妹妹交心，陆诗冉成了妹妹生活里的支柱，也成就她现在的性格，归根结底，他和父亲疏忽了妹妹 。
他想起母亲，如果母亲活着，妹妹肯定不会这种性格，思念与自责困扰在他左右。
一夜没怎么睡的余亦然，依旧五点起床，六点洗漱准备早餐，小区附近有家面包店，每天早晨烤新鲜的面包，卖给附近居民。
打开店门，空气里弥漫着面包的香味，余亦然和往常一样买吐司，收银台左边的柜台，摆满爱心、星星、笑脸等形状各异的面包，可爱的样子，看着心情好，“麻烦帮我包两个笑脸面包，带走”。
营业员用店里，特有的粉红爱心袋子装面包，余亦然接过袋子，走几步路，转头回来，“您能给我一个普通的袋子吗？这个不太合适”。
营业员笑了笑，“我以为你送女朋友，特意给你用这个袋子”。
“不是，送朋友的……”，也算不上朋友，送给暗恋对象，刚认识的陌生人……算了，送给警察叔叔，余亦然胡思乱想，换上普通包装，走出面包店。
回到家余晚晚，头顶蓬松凌乱头发，眯着眼睛，脚下两只不一样的拖鞋，从一条细缝的视野里，看见哥哥手里的面包，“又吃面包……能不能做点别的？”。
“有的吃不错了，事不少”，余亦然放下吐司，把笑脸面包小心翼翼地装进书包里。
余晚晚睁开眼睛，用力甩开卫生间门，“我不吃了”。
“爱吃不吃，饿的又不是我”，余亦然啃两片面包，背书包出门。
“滚”卫生间里的余晚晚狂吼，严重怀疑昨晚自己脑子进水，才会被哥哥一句话，感动的落泪，狗屁哥哥，就会气人。
余亦然骑到丽湖公园，拿出书包里的面包，胡乱翻几下书包，几本练习册和课本，没任何值钱的东西，拉上书包拉链，扔进车筐，拎起面包，往昨天相遇的地方跑。
江寒迎面跑来，余亦然的心不受控的加快，手里的面包，不知该怎么放，“江……寒，好巧，一起来跑步”。
江寒:“……”，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余亦然用尽全力跑，才能与江寒并肩。
“你吃早饭了吗？”，等了一会没回复，“我在家吃了面包，面包新烤的味道不错”。
……
江寒跑步时候很专注，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不太想和余亦然闲聊，余亦然贴近他耳朵，边喘边大声说:“你听的什么歌？”。
江寒摘下一个耳机递给他，“少说话保持体力”，幸福来的突然，余亦然心花怒放，接过耳机塞进耳朵，耳机里的音乐是首老歌，黑豹乐队的《无地自容》。
蓝牙耳机离江寒距离远，就没声音，余亦然紧跟他，几圈跑下来，想说话也没力气。
江寒脚步逐渐慢下来，余亦然有了喘息机会，慢慢恢复正常，说话欲望紧跟追上，“殷倩你们调查了吗？”。
昨天江寒去天使女装，调取9月6日的店内监控，找到与张一搏，一起进店的女孩，江寒没想到，女孩试衣服期间，仍没摘掉帽子，每次女孩从试衣间出来，张一搏会凑过去，低声交谈，俩人的样子极其亲密。
张一搏的鸭舌帽，帽檐压的很低，拍到正脸的时候不多，如果齐丽丽脸部过敏，那张一搏为什么不愿意露脸明星出门包裹严实，是怕被粉丝认出，影响私人行程。
女孩包裹的比明星还严实，极有可能，不想被人认出来，什么样的恋情，不想被人看见？似乎只有地下恋情。
江寒判断齐丽丽在说谎。
这个结论，被程远泽推翻，齐丽丽跟自己倾慕已久的，男生约会，不想给男生看自己不美一面，又不想错过单独接触的机会，所以遮挡住脸去约会，符合常理。
不想曝光的反而可能是张一搏，因为他不喜欢齐丽丽，自然不想别人看见他们约会。
监控中的张一博，对遮面女孩，并没有表现厌恶，反而爱护有佳，这又怎么解释？
江寒和程远泽各抒己见，没能说服对方，反而让遮脸的女生更加神秘。
监控无法确定身份，只能继续从张一搏 ，和齐丽丽身上找缺口，学校里谈话气氛过于轻松，太必要时，要请他们来趟局里。
第三个她的身份，像一份神秘礼物，充满诱惑，迫不及待打开它的江寒，忽略了其他人。
余亦然的话将江寒，从死胡同里拉出来。
“还没调查”，江寒说。
余亦然把案发当时妹妹，撞见殷倩的事，跟江寒讲述一遍。
江寒的眼眸没任何波动，余亦然没看见想象中的愤怒，即便这样，他依旧解释道:“小女孩胆子小，怕警察总找，你别生气”。
“嗯”。
“这是我家，附近新烤的面包，你拿回去尝尝”，余亦然递到江寒面前。
面包味道诱人，江寒跑完步肚子有些饿，想吃，考虑跟余亦然不熟，莫名接对方的东西，不太好，说了句谢谢，没拿。
余亦然保持送面包的姿势没动，看江寒远走的背影失神，心口像被人当众打一棒，直到江寒身影消失在他视线，才收回手。
背起书包，随手把面包扔进车筐，回学校。
班级陈袅抢过他手里的面包，“鱼，你怎么知道我没早吃饭？”，大口大口的吃，吃完一个，才发现面包上，可爱的笑脸图案，“还有笑脸，鱼，你特意给我准备的吗？”。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别烦我”。
陈袅:“……”。
☆、梁晓琳
余亦然每天心情，像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江寒是那辆过山车，与他的关系有进展，心情提高，稍微遭到拒绝，心情会跌到谷底，每天的波动，实在不适合高三这个阶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