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糖水在冬天可不是能经常喝到的,一来是天气冷,糖水喝多了尿频很麻烦,二来番薯要洗干净削皮切块,过程比较冻手,没什么人愿意折腾,也只有这种天气好又刚好有用剩的糖汁时,为了不浪费糖才会煮一顿来吃。
糖汁即使反复用过十几次了还是很甜的,但又不会像刚煮出来的那样甜到腻人,熬出来的番薯糖水吃起来香甜,晒着太阳喝一碗,感觉整个下午都是甜蜜蜜的。
过完糖的糯米饼子重新晒到太阳底下,沾在上面的糖汁慢慢被风干晒干,糖渍就留在糯米上,晒得越干,甜度就越大,空气中的甜味就越浓,几乎做了糯米饼子的每家每户楼顶都是甜甜的气味。
这样浓重的香味,想要不劳而获的蜜蜂自然不会放过,它们循着甜味而来,争先恐后地扑在过了糖的糯米饼子上,夸张一点的黑压压的一片,隔着很远都能听到它们发出来的嗡嗡嗡的声音,十分恼人。
担心蜜蜂把糯米饼子上的甜味都带走,这个时候就要有个人守着了,手里拿一支竹子,顶端系上个干净的塑料袋,不停地挥舞在糯米饼子上,驱赶前来偷吃的蜜蜂。有的人家不胜其烦,甚至还买来新的苍蝇拍,直接把蜜蜂拍死,地上密密麻麻都是蜜蜂的尸体。
这种情况一般过两天,等糖渍完全渗入糯米饼子里就会好转,空气中的甜味散得差不多了,蜜蜂也就很少来了,再晒上几天,就能存放起来,等过年前再拿出来炸成米花。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过年了,做腊肠做过年吃的点心那几天可以大饱口福hhh可惜现在物质条件好了,很少有人做这些了,基本都是买的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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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冬17 [VIP]
春节越来越近了,阮惜时已经开始跟陆择商量过年要准备什么, 连年夜饭都菜单都写好了。
看到阮惜时兴致勃勃地策划新年活动的样子, 陆择忍住跟他说要带他回自己家和父母家人一起过年的冲动,决定找个机会通知自己父母, 说他今年春节不在家里过了。
因为这很有可能是阮惜时最后一次在村里过年了,陆择想起他在中秋节时跟他许下的承诺,无论如何也都要满足阮惜时的愿望。
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距离春节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呢,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把阮惜时的计划全打乱了。
那天跟平常一样是一个晴朗的日子,村民们因为不用干农活,每天都有大把时间坐在村中心最热闹的地方谈天说地, 学校里,阮惜时还在尽职地给学生们讲课,并且准备期末考试。
一辆开进村的大奔打破了村子的宁静,虽然说自从村里修了路之后经常有小车开进村, 但是都是些普通的家用车,像奔驰宝马这种高档一点的小车,村民们只在电视上看过, 所以突然在村里看到一辆大奔,就觉得非常新奇,目光随着大奔, 一直看到它消失在拐弯处。
大奔开走后,村民们七嘴八舌地八卦起来。
“刚才那辆车的标志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是奔驰没错吧?”
“没错就是奔驰,我滴个神勒,咱们村居然来了奔驰,不知道是去谁家的。”
“我也没听说锅我们村谁家有这么能耐的亲戚啊?”
“大奔开的方向是村尾吧,村尾那边都有谁家啊?”
“说不定只是路过咱们村而已?”
奔驰引起了村民们的骚动,一路开过几条弯弯曲曲的村道,停在了阮惜时家的路口。
当时陆择刚上楼顶晒腊肠,先是听到一阵车笛声,然后一辆黑色的奔驰缓缓地开到他们家门口,停下来不走了,看样子是来找他们家的。
陆择觉得疑惑,把腊肠挂在竹竿上后就下楼去一看究竟,来的人到底是谁,又是来干嘛的,总不可能是他爸妈听说他今年不回家过年就杀过来要强行把他带回家吧?
应该不会啊,他都还没来得及通知他爸妈呢,难道来的是阮惜时的爷爷以前教过的学生,发达后回来探亲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是阮惜时家的贵客了,陆择作为阮惜时的男朋友,阮惜时不在家,他就要代替阮惜时招呼客人。陆择这样想着,把沾了腊肠油腻的手洗干净,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这才开门出去迎客。
大奔上下来几个人,一个三十出头的职业女性,一个保守估计有四十岁的中年贵妇,还有一个差不多年纪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和阮惜时爷爷有过交情的人,但他们确实是往家里来的。
陆择站在家门前,犹疑地打量着他们问道:“你们好,请问你们是来找谁的?”
年轻一点的那个职业女性扶着贵妇人,中年男人走在贵妇人另一边,三人同时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听道:“请问这里是阮惜时家吗?”
陆择见他们果然是来找阮惜时的,就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是的,请问你们是惜时的谁,来找他做什么?”
中年贵妇闻言,突然在陆择面前激动得哭起来,年轻一点的那个女性就拿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帮忙解释说:“夫人找阮惜时有话要说,请问阮惜时现在在家吗?”
陆择觉得他们一行人着实怪异,狐疑地应道:“惜时现在还在学校上课,暂时还没回来,请问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中年贵妇哭了一会儿,哽咽道:“我、我找那个孩子,有些事要当面和他说,他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陆择更加疑惑了:“他还要一个小时才下课,你们有什么话要跟他说?要是等不及的话可以跟我说,等他回来了我再转告给他。”
中年贵妇打量了他一下,似乎在猜测他和阮惜时的关系,看了一会实在看不出来,就摆摆手说:“不用了,这些话我一定要亲自跟他说,如果他还没这么快回来,我们就回车上等一下。”
说完她又要转身回车上,她转身的那一刻,陆择看到她的侧脸,竟然觉得有一点点眼熟,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跟阮惜时有点像。
一个惊人的想法在陆择心里形成,陆择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猜测压制住,尽量保持平静的语气,喊住他们说:“既然你们是来找惜时的,那就算是我们家的客人,哪里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不如你们先进屋坐着,喝口茶歇一歇,等惜时下课回来再和他说吧。”
听到这话,中年贵妇又转身,不太好意思地说:“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突兀了?”
陆择微笑道:“不会的,惜时不是那么没有礼貌的人,你们请进来吧。”
于是那个女助理和中年男人就扶着贵妇进了阮惜时家,陆择领他们到客厅坐下,给他们端茶倒水。
贵妇在简易的沙发坐下后,就小心翼翼地打量起这套有点寒碜的小屋子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和心酸,她接过陆择递过来的茶杯,斟酌着问道:“惜时他这么多年都住在这里吗?”
陆择意有所指地应道:“这里是他爷爷留给他的房子,他被他爷爷捡回来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贵妇闻言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像是为阮惜时心疼极了的样子,陆择见状,心里那点想法又确定了几分。
一个小时干等着十分漫长,贵妇适应这里的环境后,就有些坐不住了,想起来到处参观一下这座屋子,但是又怕阮惜时回来后不高兴,只能干坐着。
陆择就坐在他们对面,脸上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看模样完全不像是村里土生土长的人,贵妇人坐不住了,只好跟他聊聊天,打算从他这里先了解一些关于阮惜时的事情。
“这位小哥,你和惜时是一家人吗?”
陆择怕他说他说阮惜时的男朋友会吓到对面这位看似已经经不起打击的贵妇人,就委婉地应道:“是,我是他在村里唯一的家人了。”
贵妇面色尴尬地说道:“这样啊,我看你不太像乡下人,还以为你是惜时的远房亲戚呢。现在就你和惜时两个人住在这里吗?”
陆择说:“是的,他爷爷去年过世了,现在就我和他两个人住。”
贵妇人闻言心里一惊,扭头的间隙里瞥到客厅前面那个放了个灵牌的神台,一下子就反映过来那里供奉的就是抚养阮惜时长大的人。
没想到她连打听自己亲生儿子当年是如何从人贩子手上流落到这里的机会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的儿子是经过怎么样的波折才到了这户人家里,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被买来的。
无论是哪种情况,她的儿子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都该感谢这户人家的养育之恩,贵妇想去给亡人上柱香,但又怕自己的举动太过突兀,只好干坐着继续等阮惜时回来。
阮惜时放学回家,路过村里最热闹的那段路时,被几位婶娘喊住,他不解地走近问道:“婶娘,你们叫我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