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惜时看了一遍辣椒,准备明天早上来把已经成熟的都摘下来,后天去镇上买野炊的东西时顺便卖掉。
套种在辣椒地的大豆已经开始枯萎了,豆荚一把一把的,阮惜时带上手套,用镰刀把豆苗从根部割下来,用野草捆成一把把,也是趁着豆荚没有枯黄不会轻易裂开,先带回家去,不然一路上蹦豆子,回到家都不剩多少了。
陆择做好晚饭,把菜放在锅里保温,担心阮惜时久久不回来,他干脆出门去找人回家吃饭。
他刚走出家门没多远,远远就看到阮惜时背对着暮色归来的身影,还挑着两大把不知名的东西,看起来就很重,要把腰都压弯了。
陆择疾步走过去,二话不说就从阮惜时肩膀上接过担子,轻轻松松地挑起来,他这才发现原来这担子东西是豆苗,估由-屿-汐-独-家-整-理,更-多-精-彩-敬-请-关-注。计是种在辣椒地里的大豆可以收获了。
阮惜时肩上一轻,才后知后觉担子到了陆择肩膀上,他惭愧地揉了揉被压痛的肩膀,跟在陆择身后说:“陆择哥你怎么出来了,你吃过饭了吗?”
陆择挑着一担子的豆苗,走在前面健步如飞,脸不红气不喘地应道:“刚做好,还没吃,先来喊你回家一起吃。”
阮惜时看着陆择高大可靠的身影,感觉幸福要从心里满溢出来了,开心地弯起了嘴角。
晚饭时陆择从罐子里挖了两勺前段时间阮惜时腌制的辣椒碎放到调料碗里,阮惜时做的辣椒罐头很好吃,酸酸辣辣的,用菜蘸着吃很下饭。
阮惜时捧着碗看陆择把菜蘸上红红的辣椒放进嘴里,只觉得自己口腔都要流口水了,但还是让陆择少吃一点。
“现在天气很干燥,吃太辣容易流鼻血,陆择哥你少吃一点。”
陆择从小就习惯了辣口味,这点辣椒对他来说小意思,他吃饭的时候倒是很爽了,晚上看电视的时候他抱着阮惜时想要跟阮惜时接吻,就被阮惜时嫌弃他嘴里有辣味了。
为此他洗澡前还刷了三遍牙,直到没有一点点辣味残留了,他才得以如愿地亲阮惜时。
第二天一早阮惜时就起来张罗早餐,陆择吃早餐的时候听他说要去地里摘辣椒,于是也自告奋勇要一起去。
阮惜时找出两个干燥的,曾经是装饲料的塑料桶,一个给陆择提着,一个自己提着,等会摘辣椒时用来装辣椒。
去到辣椒地,阮惜时给陆择示范了一下怎么摘辣椒,他摘了几只红红的辣椒,跟陆择说:“一会你就摘全部都红了的辣椒,有虫口或者有斑点的宅了丢掉,要连着蒂一起摘下来,不然保存不了太久,我们今天摘了,明天才拿去卖。”
陆择认认真真地看着阮惜时的教学,自己也动手摘了几个,等阮惜时说可以了之后,他就投入了摘辣椒的工作中。
他们俩一人摘一块地的辣椒,一块摘完了就换一块,桶里很快就放了不少红辣椒。
陆择抽空看了一眼自己的劳动成果,看着辣椒越来越多,他就越来越有成就感,等他摘完属于他的三块地,他提着一桶辣椒去找阮惜时邀功,阮惜时也是满满的一桶,可以说他们今天是满载而归。
因为是两个人摘,五分地的辣椒只用一个上午就摘完了,回到家刚好是中午,阮惜时打发陆择去洗个澡,他把辣椒倒进蛇皮袋里用秤杆称了一下,二十斤出头。
冬天的辣椒很好卖的,收的人也不少,价格应该能维持在两块钱以上,阮惜时看着一袋子红红的辣椒,就像看到一袋子的钱一样。
陆择洗完澡出来问他:“我们摘了多少斤辣椒?”
阮惜时把昨晚收回来的大豆苗放到天井里摊开晒太阳,回答说:“二十二斤那么多呢,明天我们又能赚一笔了。”
陆择也挺高兴的,见他在晒豆苗,就好奇地问:“为什么要晒这个?”
阮惜时一边摊开豆苗一边说:“趁天气好把它晒干,到时候就很容易把豆子脱出来了,而且晒干的豆苗可以当燃料,比花生苗还耐烧。”
陆择不得不再次感叹村里人的智慧,仿佛什么东西在他们手上都能变得有用起来。
周日早上,陆择就载着阮惜时和半个蛇皮袋的辣椒去了镇上。
首先他们还是先去市场把辣椒卖了,还是在原来那个位置摆摊,其实镇上有收购商的,但是价格会便宜很多,而且他们只有二十来斤辣椒,散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阮惜时的算盘打错了,辣椒不像蔬菜那样卖得好,毕竟它不能当菜吃,顾客需求得少,买个几两就能吃好多天,多了也放不久。
他们在市场守了小半天,才卖出去几斤辣椒,一半以上还是某家大排档的老板出来采购,见他们家的辣椒新鲜又便宜,一下子买了两斤,其他的顾客都只要一两把而已。
虽然说散卖可以卖到四五块钱一斤,但花的时间太长了,有点得不偿失,眼看到了中午,阮惜时自己都有点饿了,更别说陆择,他看着剩下的大半辣椒,沮丧极了,最后只好让陆择运去收购商那里卖掉。
收购商给的价钱是两块钱一斤,不知道他收来是做什么用,但不管是用作什么,都是暴利了,即使是供货给超市,一两的价格就抵一斤的收价了。
但谁叫他们这些农民没有途径呢,只能任人宰割了。
他们卖辣椒出来遇到村里的熟人,熟人见他们卖辣椒,就善意地提醒他说:“时仔,你是第一次卖辣椒,我跟你说啊,以后你不要急着摘辣椒,你等村里有人打听到前一天的价格你再做决定摘不摘,要是价格好你就摘来卖,要是价格低你就再等一等,虽然差价可能只有几毛钱一斤,但积少成多啊。”
阮惜时受教地点点头,陆择却想到了别的办法。
卖完辣椒,阮惜时带着陆择去批发部买野炊的食品,光是靠孩子们从家里拿东西去野炊是不够的,因为村里每家每户的情况都差不多,应该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给孩子们糟蹋。
阮惜时买了好几袋火腿肠和几扎面条给孩子们野炊,花完了今天卖辣椒的钱,可以说这两天都白忙活了,不过看在孩子们高兴的份上,阮惜时也不感觉到惋惜了,他又去买了一些砂糖橘,现在砂糖橘便宜,十块钱能买几斤,足够孩子们分来吃了。
到了星期一,上午还是要挣出上课的,但是学生们的心思已经明显不在学习上了,趁着阮惜时背对他们板书的时候,一个个都往窗户外面张望。
阮惜时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心不在焉,虽然能够理解孩子们雀跃的心情,但还是要他们认真学习。
“放学前我会抽查你们的背书情况,如果有一个人背不出来,下午的野炊就取消哦。”
阮惜时佯装严肃地恐吓道。
学生们一听,顿时正襟危坐地看向黑板,认认真真地跟阮惜时念书了,生怕背不下来,阮惜时就真的不让他们去野炊。
而陆择自己在家,他拿出手机给朱文打了个电话,这段时间陆择找朱文找得少,朱文乐得清闲,甚至还有时间去市区的分公司考察学习,接到陆择电话时,朱文正在星巴克和分公司的同事享受美妙的上午茶。
朱文懒洋洋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晒着暖暖的太阳,听着舒缓的音乐,对面还坐着几位年轻靓丽的OL,感叹这才是他应该过的生活,而不是窝在一个狭小的小旅馆里当个邋遢的宅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桌面摸起手机,一看来电是陆择的,他突然就萎了下来,陆择给他打电话,就意味着他要回到那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小地方了。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他只是个可怜弱小无助的打工仔。
朱文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正经八百地接了电话:“陆总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陆择说:“你去联系一家就近的超市或者餐馆,说你有一批新鲜的辣椒可以供应,进价随便对方开,然后你这周末来村里一趟,带上一辆货车,像上次收购三华李那样收购辣椒,价格定在四块钱一斤。”
朱文一边记下一边默默吐槽:陆总一定又是为了讨好他的小男朋友,所以不惜血亏收购辣椒,还要拖累他一起去演戏,哼。
心里是这样想,但朱文还是很好地扮演他助理的身份,连连应好。
末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严重的事:“陆总,我该怎么联系零售商啊?”
陆择很不负责地说:“这就是你该考虑的问题了,我相信以你的业务水平,这应该是个小意思。”
朱文:“……”
行吧,谁叫自己是助理呢。
下午三点钟,阮惜时和陆择带着几十个学生浩浩荡荡地从修好的村道往田洞去。
孩子们像放飞的鸟儿,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有活泼好动的还嬉戏打闹起来。村里的路修好后,车也多了起来,阮惜时和陆择得时时刻刻注意学生们的情况,提醒他们好好走路。
田洞一片平坦,只剩下一茬枯黄的禾杆,踩上去发出脆脆的声音,孩子们下了田里就四散奔跑起来,阮惜时顾着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只能让他们慢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