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路上可心都抱着宁景行的腰不松,宁景行用他骑来的电瓶车带他回去,一路上也是心绪难平。
等到了,可爱见到宁景行,憋了两泡眼泪,却不敢冲过来抱他,嘴张了张,也没叫出爸爸来。
在可爱心里,本来应该一下车就来抱宝宝的爸爸,却突然不见了,这就是爸爸不要他了。他敏感的可怕,能明白可心的心情。得知宁景行不见,可心有多慌乱,可爱就有多害怕,爸爸不仅不要他了,连可心也不要了,就像他从小到大,都没有爸爸。
小时候他问可心,可心就慌张地训他,说他不听话,要乖乖地等可心去找爸爸。就在刚刚,这一幕又重演了,他们出来找爸爸,可是没有,可心让他乖乖等着,他去找爸爸。
可爱不知道怎么才最乖,小时候他不能要爸爸,也不能要妈妈,一旦要了就是不乖,他就小心地忍着。
后来终于可以叫爸爸,再后来爸爸让他叫妈妈,他以为,再也不会没有爸爸妈妈了。
小孩子的表情难以控制,叫人一下子就看出他的想法,宁景行看到他心情更加复杂。
这是可心生的。
是可心生的。
可心生的。
宁景行扭头看可心,可心却谁都没看,只双手死死抱住他,还是一副精神错乱的样子。
他这样子家里人仿佛见得多了,奶奶立刻就过来轻拍他的背,问他怎么了。
可心抱着宁景行不说话,大家见宁景行尴尬,就都走了,连可爱也抱走了。
奶奶继续轻声问:“可心啊,怎么了?”
可心终于回头看她,然后松开宁景行扑到老人怀里,泣不成声。
奶奶把可心揽在怀里,冲宁景行摆摆手,示意他走。
宁景行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出去了。
他一路上都没理出头绪,答案和他猜测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本以为这个可心是可乐假扮的,他气可乐骗自己她死了,谁知竟是这个结果。
来的时候两个大人,回去的路上,车里就少了一个。倒是小孩子给接走了。
车里安静得诡异,大人不说话也就算了,连小孩子也不动弹,窝在大人身上却大睁着眼睛,不睡觉。
把人送到家,司机师傅就急忙走了。
本来宁景行想把可心也带回来,他显然精神状况出了问题,乡下没有这方面的医生。
可老人家却拒绝了,说这个情况他们知道该怎么办,细心照料就会好的。但是孩子就要开学了,还是让宁景行把可爱带走了。
宁景行这一天几乎像是在梦里,他进了家门就开始坐在沙发上发愣。
可爱饿了也不敢说话,就乖乖在他旁边坐着看着他爸爸。
直到可爱的肚子叫起来,宁景行才发现没给孩子喂饭,急忙起来,去开冰箱。
可心准备的有可爱的食物,捏成动物形状的包子,直接拿出来蒸熟就好。可爱喜欢的排骨,牛肉还有鸡蛋。
如果可心在,肯定会做出两三个菜,蒸了包子和米饭,再打一个汤或者煮一锅稀饭再或者打一桶米浆或豆浆。
☆、第 25 章
宁景行就做不了复杂的吃食,他给可爱蒸了包子和蛋羹,端到茶几上,看着可爱一点点吃。
自从可爱来了,就很少在餐桌上吃饭。茶几高矮正合适可爱坐在小板凳上吃饭,一家人就都挪到茶几上吃了,连宁景行都不知不觉习惯了。
现在真相大白,宁景行却觉得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他不由得想多年前的那件事,他一直不理解自己竟然会对一个女人做出那种事。现在才明白,那时候他见到的并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他一直认得的一个男人。
他曾经对可乐又亲近又排斥,是因为他排斥一个女孩子对他动手动脚,却想跟那个偶尔冒出头的男孩子更近一点。
他对可心有本能的冲动,所以才会在醉酒后闯下了大祸。
宁景行捂住脸,自我批判。
那个大祸说话了,“爸爸,我吃饱了。”
宁景行打起精神,收拾碗筷,对可爱说:“你自己玩一会儿吧。”
可爱就跑到卧室,拿了一本故事书出来,装模作样地看。
等宁景行拖拖拉拉洗好了碗出来,可爱就仰起头期待地看着他说:“爸爸,我想给妈妈打电话。”
宁景行慌了一下,说:“他生病了,可能没法接电话。”
可爱就特别失望地低下了头。
宁景行犹豫了一下,把手机解锁,递给了可爱,说:“你会打吧?你打一下试试吧。”
可爱不仅想听可心的声音,还想看看他。他知道用微信可以视频,竟熟门熟路地打了通视频通讯出去。
不多时,竟真的接通了,屏幕上显示出可心的脸。
宁景行愣了一下,可心的样子好像恢复了正常,眼睛也不再无神,对着镜头喊了一声“可爱”。
可爱张了张嘴,这时候倒不敢喊妈妈了,只是老气横秋地说:“可心,你好了吗?”
可心点点头,说:“我好了。”
可爱就说:“嗯,那我挂了。”
宁景行猝不及防,就见可爱点了一下屏幕,这通视讯就这么突然地结束了。
可爱喜欢腻歪,这绝不是可爱平常的作风,宁景行存了疑,就问可爱,“为什么这么快就挂了?”
可爱扭着手指,泪汪汪的,扑到宁景行怀里,呜咽着说:“妈妈生病了,我只能跟妈妈说两句话。”
宁景行吓了一跳,他把孩子翻过来给他擦脸,柔声问道:“谁跟你说的?”
可爱抽噎着说:“太奶奶。”
可心发病以后,可爱没能去到他太奶奶和可心跟前,这个嘱咐必然不是今天说的。
宁景行就问可爱,“可心以前也生病过吗?”
可爱点点头,说:“妈妈生病了,就不要我了。”
宁景行想问为什么,但是却知道这是孩子的痛处,便改口哄他,“他没有不要你,他很爱你。”
可爱就笑了,说:“我知道!妈妈跟我道歉了,我原谅他了!”
宁景行把他抱到怀里,心中五味杂陈。
他想回到那一天,阻止喝酒的自己,可又觉得不应该阻止,那样就像否定了可爱一样。
他知道不该想,但却不由自主回忆起那天的事。
他喝醉了酒,平常永远不会说的话竟都自然而然说了。
他抱着人叹息那人好软,亲过那人的眼角哄他说不疼,捧着那人的脸把人压进枕头里深wen。
一点都不温柔。
他记得令人头皮发麻的欢愉,他控制不住自己把人紧紧锁在怀里。
他记得那个人抽抽噎噎地小声说“会怀孕的”。他记得自己嗤笑那人太矫情,随口哄,“别哭,不会怀孕的,腿再分开点。”
他一直以为他忘了,但是他却一直记得自己干过一件荒唐事,对不起一个特别软弱可欺的人。
醒来之前他都很愉悦,他以为醒来以后也有那么个人,那么个连怎么怀孕都不知道的人在他怀里。
然后他睁开眼就见到了郭有文。
他一张口,就是,“你怎么在这里?”
郭有文笑,“我不在这里,那谁该在这里?”
宁景行愣了一下,“昨天是你?”
郭有文还是笑,“不然呢?”
“你,你不是说分手?”宁景行脑子很混乱,一会儿是昨夜的荒唐,一会儿是郭有文跟他说分手。
“宁景行,我不是要跟你分手,你想清楚再问我。”郭有文说完就出去了。
屋里一片狼藉,床上甚至有斑斑血迹。宁景行愣愣道:“出血了,他怎么走的?”
宁景行隐约知道昨晚的是谁,但他只有可乐的电话,他是万万不敢给可乐打电话的,只编辑了个短信:
——你见了可心吗?他好吗?
短信到第二天才回。
——我是可心,我很好,你找我有事?
宁景行愣住了,但是他不死心,又发了一条短信。
——你昨晚在哪?
——我一直在家。
——那你姐呢?
——她九点多就回来了,怎么了?
——没事。
事到如今,宁景行想,如果他打了电话过去,如果他能听到声音,他就绝不会被人这么糊弄过去。
可是他不敢打。
把可爱哄睡着,宁景行却无法入睡。那些记忆破开迷障向他涌来,从没有这么清晰过。连一直看不清楚的面容,也变成了可心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眼神痛苦又悲伤。他亲上那眼泪滑过的痕迹,残忍地说,“一下子就进去了。”
那双眼睛看过来,眼里全是祈求,声音又低又弱,“别s进去。”他却不为所动,哄道,“没关系的。”
怀里的人挣扎一下却被抱得更紧,哽咽起来,“别,别,会怀孕。”他有些不耐烦,男孩怎么怀孕?敷衍着说:“别哭,不会怀孕的,腿再分开点。”
这些记忆一遍一遍重播,仿佛没有尽头。
可心精神好了些,也睡不着,他的记忆更清晰。那时候可乐搬不动宁景行,他就去,架着一个醉鬼好不容易把人送回家。
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一不小心就被站不稳的宁景行扑倒,一时之间难以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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