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没有回应,可心就直接拧开门进去了,说:“我看你好像生病了,来量量体温。”
宁景行不觉得自己生病了,他觉得自己生气了,就算病了也是气病的。他不听话不动弹,可心就试探着去摸他额头,倒是没被躲开。
稍微有点烫,可心说:“原来是病了。”然后拿了温度计给宁景行,说,“量量温度。”
宁景行并不理他,可心大概是觉得他病得不想动,就自作主张伸手去扯他领口。
☆、第 19 章
宁景行却稳准狠地抓住他的手,恨恨地说:“干什么!”
得,这还病成贞洁烈妇了。可心本应该丢下他,这么大个人了,发烧感冒的,随他睡一觉说不定就好了。
但毕竟还是心上人,不大能舍得,可心就说:“我看你是烧糊涂了,也不量了,你是出去打针还是吃退烧药算了?”
可心收回了手,不由自主用另一只手盖住那只手的手背。宁景行发烧了,手心温度高,于他来说就太烫了。
宁景行并不理人,可心就给他把药和粥都送进去,又急忙转出房来,怕不小心漏了馅。现在与平时不同,这房子里,可就只有他们俩了。
一时半会儿的,没啥事了,可心本来打算走,这当口就又犹豫了。
他想起刚碰见宁景行那会儿,宁景行丧得很,一身郁郁不得志。
那时宁景行跟郭有文分手,人家不过离开了一个月,他自己就把自己过成那个样子,想来不太会照顾自己。
可心想来想去都不放心,可是留下,留下又会发生什么?
以前不是没有期待过会发生好的事情。生活于可心,就像是剥一颗颗的糖,一开始拆开吃的时候,就没想过它会是苦的。但是每一次每一次,尝到嘴里的都是苦的。这苦尝多了,就不敢再去拆糖纸了。
亲情于他,爱情于他,甚至友情于他,就是这一颗又一颗迷惑人心的糖,他都当是糖拆了,可吃到口中的,大多都是苦味。
别人却都不知道,他苦得眼泪都掉不下来,别人却当他多甜蜜。
“啊!可爱太可爱了吧!好羡慕你!”
“你们家可心长这么好,不愁嫁的哟!”
“啧,听说没,那个可心,登堂入室住宁景行家去了。也太会捡漏了吧!”
宁景行醒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他倒没有跟自己过不去,吃了药才睡的。醒来感觉好多了,却听不见外头一点儿动静,他只当可心走了,就推门走了出去。
客厅有个灯的开关就在他卧房门口,他随手摁开,就看到沙发上坐了个人,给他吓一跳。
“你没走?”
可心也像是被吓一跳,周身的压抑孤寂被突如其来的灯光和宁景行打破,他慌忙站起来,像个做错的人。
“我就走。”可心说。然后大步往客房去。
宁景行“啊”了一声,找补道:“不然别走了,就一个多月,还得搬回来。”
可心进了屋反手关上门,他得缓缓,宁景行突然得他毫无准备,刚刚也不知道叫人看到多少。
再好的演员也得给个上妆入戏的空儿,何况他的演技一直拙劣。
“可爱放暑假了,我也得放暑假。你既然好了,我才不在这伺候你。”
虽然演技不行,但是他知道哪种台词会让宁景行放心。
宁景行看着是暖男,实际距人很远,他的心理防线有个严格的圈,喜欢他的人前仆后继想踩进圈里,但大部分都被无情地弹出去了。
进去的不过两个人,一个郭有文,一个可乐。
可心因为可乐的缘故,见过宁景行在自己的圈里的样子,从此沉溺,不可自拔。
所以跟宁景行讲话,只要遵循一个主旨“我不会靠近你,不会进圈”就可以在那个圈的边缘待着。不然被弹出去,就不知道会被弹到哪个犄角旮旯了。
果然,让话一堵,宁景行就没动静了。
可心缓了一会儿就拎着箱子开了门。
这回宁景行坐在沙发上,见他出来,便说:“可心,我们谈谈。”
可心觉得没啥可谈的,但他心虚,不敢反抗激烈了,就装作无所谓,放下行李走过去:“谈什么?”
心道:总不会是谈恋爱。
宁景行说:“你家人的意思,跟你一开始说的并不一样,如果我不按他们的想法来,他们也不会妥协的,对吗?”
可心翻了个白眼,说:“你不用管他们,在血缘上,没有比你更有发言权的人了。”
宁景行说:“但是在感情上,我不能毫无顾忌。”
可心奇怪道:“为什么不能?”
宁景行皱眉。
很快可心就明白了,想来宁景行怕撕破脸了可爱难过。但可爱心里亲疏远近分得清楚,跟他亲爹一个毛病,就是看着跟谁都好而已。
所以他就说:“可爱不会在意的,他回去过暑假,跟你把他送去幼儿园没有分别,甚至回去过暑假不能见你,才会叫他难过。”
宁景行就说:“是不能见我难过,还是不能见你难过呢?”
“……”
可心扶额,好吧。
“所以我才会搬来,等将来他大一些,懂事了,就行了。”可心说着,皱了皱眉,“如果你嫌我碍事的话,下学期我们就可以尝试一下让他慢慢离开我。”
“不。”宁景行说,“恰恰相反,我觉得我们还可以谈,我想给可爱一个完整的家,我不想他难过,我觉得你可以帮我。”
可心嚯得站起来,反对道:“不行!”
宁景行说:“你误会了,我不是要……”
“不行!”可心说,“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我已经被他耽误这么多年了。”
宁景行也站了起来,生气道:“你怎么出尔反尔,你明明说你不会嫁娶!”
可心说:“那只是闲聊,而且不嫁娶也不代表我不会谈恋爱。”
宁景行道:“你总是表里不一,你现在口口声声说要谈恋爱说可爱耽误了你,但你扪心自问,你把他照顾得细致入微,让他对你这么依赖,你是想放弃他吗?你是真的要离开他吗?”
可心咬住嘴唇,神色仓惶。宁景行见他这样,上前一步抓住他的肩膀,严厉道:“他一直把你当做妈妈的事,你问问你自己,你是不想让他这么想,还是希望他这么想?你不许他叫错,是要求他还是要求你自己?这件事你从没有从可爱的角度想过!他会长大,长大了自然就明白,这是你自己说的,你却不许给他哪怕一刻的满足!”
“可爱从小被你养大,又怎么会一见到我就那么亲,是你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孤儿,让他只能抓住我这个唯一的爸爸!我恨我毫不知情,让可爱受了那么多苦,可我更恨你无情,叫他受了本可以不必遭受的痛苦!”
可心被他这几句寒冰似的利刃定死在当场,无用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宁景行松开他,他就颓然地跌到沙发上。
过了好一会儿,可心才开口,“你想怎么样?”
宁景行终于可以要求他,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拿了可爱出来,“可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心似哭似笑地嗤了一声,抬眼看向宁景行,“你那么了解你儿子,想必也知道他想怎么样。你要一辈子在他面前演戏,装天伦之乐的好戏吗?”
宁景行被他看得发毛,扭头避开他,半晌才嗫嚅道:“我无所谓。”
可心就说:“行,既然你有奉献精神,我也不能落下了。今天观众不在,就都散了,等观众来了,我们再开拍。”
他说完,就拎着箱子走了。宁景行靠在沙发上,一时间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他们闹得不欢而散,可爱却不知道,打视屏电话过来,总要打可心的电话要爸爸,打爸爸的电话要可心。一次两次敷衍过去了,三次四次就怎么都不管用了,可爱闹着要回来。
为了安抚这个祖宗,可心不得不和宁景行约好共同演出。
可爱精明,他们把地点定在了宁景行家,由宁景行用可心的手机给可爱打。
屋里电视开着,可心歪在一边看综艺,宁景行跟可爱聊天,等着可爱要见可心。
可心不耐烦,听他们腻歪了五分钟就听不下去,靠过来扒住宁景行的肩膀,冲可爱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可爱见了可心,就算不是真人也黏糊糊地要亲亲。可心压着宁景行的背往屏幕前凑,假装亲他。
他俩这波互动结束,宁景行就调整了一下坐姿,把手机挪了挪,让摄像头照着两个人。
可爱又要跟爸爸亲,宁景行视子如命,跟他亲了,然后挺尴尬地扭头看了可心一眼。
可爱突然说:“你们也要亲亲吗?”
俩人同时看向手机。
传说中的观众已经开始学会点戏了。
可心反应快,一秒装出大人的样子,严厉地瞪着可爱,张嘴就要训熊孩子。
宁景行却不知道怎么想的,贴过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可爱“哇”了一声。
可心立刻脸红了,推开宁景行恨道:“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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