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拥有了人类身体和语言功能的他,很明显,已经向这个目标跨近了一步。
医院每天下午2点半到4点半是病人的放风时间,是精神病人每天唯一一次能吸收户外的新鲜空气和沐浴阳光的机会。在护士的看护下,他们能在医院大楼后方的草坪花园里自由活动——说得通俗点,就是放风。
阿布和啾啾参加过两次放风活动,啾啾和病友们交流的很愉快,毕竟一只狗的认知和智商摆在那里,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这里的每一个病人向他灌输的个人思想,耐心倾听,必要时甚至报以热烈的掌声。
病友们都很待见他,觉得自己多了个乖巧懂事的小弟,可谁能知道小弟不过是个双面间谍呢。
“阿布,你为什么要我告诉你跟他们聊了什么?”放风的第三天,啾啾被阿布拉到了草坪角落的院墙边。
放风的草坪花园四周只有两米高的围墙,连一扇出入的门都没有,密不透风,主要是为了防止病人外逃。
阿布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站在病楼出口处的护士,一男一女,似乎没太把看护病人的工作放在心上,举止亲密,看起来像是在打情骂俏,反正这些精神病人也传不出什么闲话。
“还记得国王是怎么带我们成功闯入那间研究所的吗?”阿布忽然问啾啾。
啾啾想了想,一脸认真的说:“因为我们很强大。”
“错!”阿布翻了个白眼,“因为他们制造了混乱,如果我们想从这里逃出去,同样也只能制造混乱。”
阿布说得很深奥,啾啾听不大懂,也想不明白,但阿布想得总没错。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制造混乱?”
阿布向啾啾勾了勾食指,两人一同走到了病楼出口的对面,那里正对着的就是医院的大门,只不过那里有门闸和保安。
“看到那个保安腰带上挂着的钥匙了吗?”阿布快速向啾啾指了指站在门闸处的保安,他正抱着手在医院大门外抽烟,偶尔还要负责替来医院探视的家属打开医院大门。
自从啾啾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就发现自己的视力大不如前了,他不是很能看清保安腰上的钥匙串,只能隐约看到钥匙串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来的亮光。
“那串钥匙是干嘛用的?”啾啾顺着阿布的话问道。
“能打开医院里的那道门闸,通过门闸我们就能轻而易举的通过大门逃出去了。”阿布说。
“那我们怎么样才能那到那串钥匙?”啾啾刚说完,就感觉好像什么东西落到了自己的头顶,他用手往头顶一摸,立刻感觉指尖触碰到了什么粘稠的玩意,“天呐,怎么这么臭!?”
他闻了闻粘在指尖上白色不明粘稠物,立刻恶心的皱起了脸,抬起头往头顶一看,竟看到一只通体全黑的小鸟低空飞掠到了对面的院墙上,在那里还停驻着另外一只几乎和这只黑鸟一模一样的鸟。
“是鸟屎……”啾啾生气的挥起了手,气冲冲的朝着那只鸟的位置跑了过去,站在院墙边一边跳脚,一边叫嚣着要给那两只鸟一点儿颜色瞧瞧,可对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反而恩爱地替对方舔舐起了羽毛。
在啾啾还是一只狗的时候,他最喜欢的娱乐之一就是跟前任主人在公园里扑鸟。可惜那时他腿短,总觉得缺了点气势,但现在可不一样,他乐观的认为,自己很快就能掐住那两只鸟的鸟脖子了。
就在这时,阿布从他身后挤了过去,异常兴奋地对那两只鸟喊了起来,好像他们之前就认识。
“乌鸫,是你吗?”阿布惊喜的瞪大了眼睛,啾啾还从来没有看到他像现在这么激动我。阿布踮着脚尖拿手指了指自己,眉飞色舞地对刚才在啾啾头顶拉屎的鸟说,“我是阿布,那只橘猫,你还记得吗?”
他和啾啾的动静很快引起了护士的注意,两名护士终于记起了自己的职责,拍着手朝他们俩的位置走了过去,
“你们在做什么?”女护士警惕的问道,同时给身旁的男护士递了个眼色,他已经悄悄拿起了对讲机,一旦阿布和啾啾有任何过激反应,就会有拿着镇定剂注射器和束缚带的医生过来。
啾啾不知道阿布是哪根筋不对才会对两只鸟激动得吐沫横飞,见护士离他们越来越近,连忙转过身,绷着脸悄悄扯了扯阿布的衣角。
阿布回头看了一眼,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太过打眼,连忙收敛起来,学着那些真正的精神病人的模样,举起食指在虚空中缓慢僵硬的划来划去,将两只眼挤出一对斗鸡眼,神神叨叨地对自己面前的护士说:
“你们看到飞船了吗?它马上就要来接我回母星了。”说着他忽然“啊”了一声,吓的啾啾浑身一颤,将手高高举过头顶,划出一道无形的弧线,看着天空激动地说,“飞船,飞船来了!”
女护士和男护士心照不宣地望了对方一眼,男护士悄悄放下了口袋里的对讲机,而女护士则松了口气,只听她笑着对男护士说:
“不正常就是正常的,我们接着去那边聊吧。”
啾啾差点吓得连心跳都快停了,等到护士走远,他才心有余悸的按着胸口,满眼期待地问阿布:
“飞船真的来接我们了吗?”
“是啊,来接你了,你还不赶紧找两根吸管插在头上跟他们打信号?”阿布没好气地对啾啾说,“笨蛋,你就在这里帮我盯着,我想到办法弄那串钥匙了。”
他继续着刚才的装疯作傻,跟喝醉了酒似的,晃晃悠悠地往乌鸫立着的墙下走了过去。
“嘿,乌鸫,听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阿布不再像刚才那样大呼小叫,而是用手挡着嘴巴,压着脑袋,尽量让自己的音调不要太高。
可惜的是,墙上的乌鸫并没有给他满意的回复,甚至连叫也没叫一声,反倒十分体贴的又向长年缺乏肥料滋养的草坪拉下了几滴鸟屎,紧接着,这两只恩爱的乌鸫就调转了墙头,飞向了另一边。
啾啾不习惯孤军作战,盯了门口的护士没多久,就悄咪咪地去找阿布了。当他发现阿布仍然在孜孜不倦地向那两只乌鸫表明自己的身份时,心中一度怀疑阿布是不是真的变成了这里的病人。
“乌鸫,还记得那只黑猫吗?就是给我戴了绿帽子的那只?还有,那天夜里你说的话,你要去找自己的归宿,找到了吗?”
说起不堪回首的往事,阿布几度鼻头发酸,
“我不会看错,你就是乌鸫。”他看了一眼与乌鸫依偎在一起的雌鸟,继续滔滔不绝,
“不管你是装傻还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你都不应该忘记我对你的恩情,那时候要是没有我帮你打开阳台的纱窗,你可没有办法把鸟屎拉在该死的两脚兽的内裤上。”
乌鸫漫不经心地晃动着的脑袋,终于因为阿布的这段话,而固定住了位置,目不斜视的停驻在了他的身上。
阿布从乌鸫努力辨别的目光中得到了确认,心中顿时信心倍增。当他看到乌鸫用娴熟的姿势在啾啾的头顶留下一泡鸟屎,并且如一道黑色的闪光一般撤离现场的时候,阿布就预感到它是老天派来拯救他和啾啾的。
只可惜阿布已经无法听懂动物的语言了,要不然以乌鸫风骚的口才,他们俩一定成为这间精神病院最闪耀的二人转组合。
可毫不知情的啾啾却并不这么觉得。
“阿布,要不然我们让那些医生给你看看吧,你是不是病了,怎么能对两只鸟讲这么久。”啾啾轻轻拍了拍阿布的肩膀,情真意切的看着他说。
“你才有病。”阿布撇了撇嘴,指着乌鸫说,“我还是一只猫的时候,那只鸟就是我的好哥们,我们能不能弄到门闸的钥匙从这里逃出去,就全靠它了。”
也不知是不是乌鸫听到了阿布的话,忽然扬起脑袋,张开翅膀,“叽叽叽”地叫了起来。
阿布看着昔日好友的呼唤,想起再也回不去的日子,忍不住湿了眼眶。
他不想让啾啾看到自己这么多愁善感的样子,忙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把眼泪咽了回去,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的乌鸫说:
“乌鸫,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叙旧,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很显然我不应该待在这里。”阿布无奈的耸了耸肩,“但是如果我想出去,就需要一串钥匙。”
他试探性地朝乌鸫摆了摆手,带着啾啾往前挪了几步,直到能看到门口的保安。很庆幸的是,乌鸫看到他的手势之后,也跟前他往前挪了挪。
“看到了吗?就是那个男人,他腰上挂着的钥匙就是我需要的,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需要你想办法去把那串钥匙拿给我。”乌鸫的配合已经让阿布确信它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向乌鸫指着门口的保安,再三向它明确那串钥匙的重要性。
刚刚一直跟乌鸫并肩站着的黑鸟也跟了过来,阿布发现他们的模样很像,大概是同类,只不过黑鸟的体型稍微比乌鸫要小一些,或许它就是乌鸫想要的归宿。
乌鸫在听完阿布说的话之后,不知与黑鸟叽叽喳喳的说了什么,阿布看到黑鸟也看了一眼保安,然后又是低头,又是冲乌鸫扑扇翅膀,两只之间好像有什么矛盾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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