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郁脚步顿顿,想起那家伙刚才的醋意大发跟怒气,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别想了,分不了。”
王郁在室友困惑的眼神下扯扯唇:“我见过他媳妇。”
末了,嫌麻烦地补一句:“只是匆匆一瞥。”
室友八卦脸:“长得怎么样?”
王郁一晒:“好。”
清秀中带几分媚态,乖张,有刺。
却又在特定的人面前会收起一身刺,变得软软的,好像一捏就化了。
室友好奇:“也不知道是哪个系的。”
“对了,刚才跟你说话的另一个小学弟你认识?”
“不认识。”
“那你直奔他而去?”
“看着可爱。”
“……哥们,你冷静点,他是数院的院草,直的,有媳妇,堪称异地恋楷模。”
王郁看了看他,关爱智障一般。
室友唏嘘:“你说今年这届邪不邪门,开学没多久就损失俩帅哥,一个纵容神秘对象宣示主权,带起‘牙印’周,另一个是戒指不离手,各有各的秀法,妹子们哀嚎一片,校内网上的情感小作文都多了好几倍。”
王郁听室友一张嘴叭叭,转身看了眼草地,那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谁能想到a大校草媳妇是数院的院草。
啧。
王郁摸出烟盒,甩出一根菸叼住,大三了,还能赶上这么好玩的事。
烟刚点燃,王郁就打了个喷嚏,啧,小学弟骂他了。
宴好是在骂王郁,他的左脸快破皮了,火辣辣的疼。
江暮行盯着看。
宴好怕了,他咽咽唾沫,小声道:“不能再擦了啊,真不能再……”
话没说完,就被大力捏住了脸。
宴好的鞋尖亲上江暮行的:“还酸呐?”
江暮行一言不发,周身寒气未褪。
酸着呢。
宴好戳他平直宽阔的肩,软软撒娇:“那真是意外。”
江暮行的眼眸黑黑沉沉。
宴好头皮麻麻的:“好了好了,不气了。”
他正哄着,口袋里的手机震起来,他试图把江暮行捏着自己脸的手拨下来,没拨动。
只好作罢。
男朋友还在生气,怎么办,哄着吧。
电话是徐茂打的,说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问宴好在哪,怎么没来。
指着他来给自己加油。
来了大学,朋友总共没几个,一个都不想少。
宴好的脸上一痛,接着是温软的触感,一下又一下。
江暮行在消毒。
宴好的脖子往后仰,拉出颤栗的,纤美的弧度,他深吸一口气,呼出的鼻息湿热。
“临时有事,一会就去。”
徐茂没听出异常,问道:“江暮行呢?”
宴好被江暮行极具占有欲的气息笼罩着,腿有些站不住地靠在墙上,亲亲他蹭在自己嘴边的发丝。
“他在跟对象闹别扭。”
徐茂没反应过来就接一句:“没事吧?”
“没事。”宴好单手抱住江暮行精瘦的窄腰,“他对象在哄。”
徐茂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了,惊悚得抽一口凉气。
天爷,江暮行那样冷冰冰的人还会闹别扭?而且……要人哄?
无法想像。
徐茂隐约听到一声抽噎,他奇怪道:“宴好?”
“我,嗯,一会不能过去了,下半场,唔,嘶,下半场去给你加油。”
宴好断断续续说完就挂了,忙着投身进哄男友的大业中。
第99章 番外9
t市的冬天,下一场雪全看缘分,几年没有都很正常,a市不一样,这里一到冬天就经常下雪,一层一层往上累积,白皑皑的。
而且的确是江暮行说的那样,干雪。
大片大片,轻飘飘的,落在身上不会那么容易化掉,适合情侣们雪中漫步。
宴好窝在被子里,歪着头看窗外飘雪,看着看着,他就冲房门外大声喊:“江暮行,我好了,我们下去走走吧。”
江暮行进房间:“好了?”
“真好了,你看。”宴好爬起来,站在床上表演第八套广播体操。
江暮行的额角一抽。
宴好见江暮行没反应,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江暮行把他稳稳接住,捞在怀里:“悠着点。”
宴好搂着江暮行的脖子调侃:“你这样抱我,特像爸爸。”
江暮行在他耳边吐气,似是笑了声:“嗯。”
宴好:“……”
受不了受不了。
平时课多,江暮行会尽量克制,保持一天运动一到两次的频率,只在假日放任宴好,纵容自己。
昨天是元旦,三天假的第一天,宴好被他耍到后半夜,能这么快回血复活,全靠杨丛送的一周年纪念礼物。
包装精美的ky一盒,总共十八支,保质期三年。
剔透的玉一块,附带说明书,只要每日照做,坚持下去,就能养花。
还有本top手册,江暮行要看的。
确实是贵重物品,良心之作。
杨丛作为一个发小,操着爸爸妈妈的心。
下了楼,宴好两手在羽绒服口袋一左一右揣着,头上戴着一顶浅蓝色毛线帽,他生得白,什么颜色都能驾驭,都好看。
戴了毛线帽不说,羽绒服后面的大帽子也被江暮行拉上来,兜着毛线帽上的小绒球。
而且,帽子外面还绕着两圈格子围巾……
宴好大半张脸藏在深灰色口罩里,只露出一双湿润清澄的眼睛。
“我感觉自己跟个熊一样。”
“你比熊可爱。”
“谢谢。”
宴好从口罩里冒出一声叹息:“我是要跟你堆雪人的,你让我裹这么多,都活动不开。”
江暮行道:“裹少了冷。”
宴好勾住江暮行的脖子:“哥哥,下雪不冷,下雪冷,这是初中物理上的。”
江暮行:“嗯。”
嘴上这么应着,却将一副防水的皮手套递过去:“戴上。”
宴好:“……”
有种冷叫男朋友觉得你冷。
去年t市大雪,宴好放学跟江暮行走回去的,弄湿了衣衫,成了落汤鸡,傻子一样。
今年更傻,两人在小区里一圈圈散步,从前门到后门。
脚印一串连着一串。
去年的期待,成了今年正在进行的事实。
宴好一边踩雪,一边听着脚下的咯吱咯吱声响:“明晚活动中心有元旦晚会,去看不?”
江暮行:“随你。”
宴好:“我发现你很喜欢说这两个字。”
江暮行:“只跟你说。”
不是敷衍,不在意,是宠溺。
宴好望着江暮行的侧脸,舔了舔唇,身上一阵阵发烫:“都怪你让我穿这么多,我出汗了,好热。”
“跟衣服的多少无关。”江暮行睨他,“是你肾上腺素飙升了。”
宴好被一眼看穿,心虚了,他的眼神游移:“什么什么?”
江暮行停步,微低头看他。
宴好跟江暮行对视,浑身越来越烫,像有电流一缕缕划过,他颤栗得哆嗦了一下,嘟囔道:“你是不是给我下毒了?”
江暮行挑眉:“下毒?”
“嗯啊。”宴好嘀嘀咕咕,“我俩都谈好久了,怎么你稍微勾勾手,我还这么吃不消?又是心跳加速,又是手脚发软的。”
江暮行凝视他半晌,薄唇一掀:“挺好。”
宴好看见什么,一瞬不瞬地盯过去:“江暮行,你耳朵根红了。”
江暮行面不改色:“冻的。”
宴好哼哼:“扯谎。”
江暮行语调淡淡,非常从容:“嗯。”
宴好表情呆滞。
江暮行轻推他后背:“走了。”
宴好回神,咕哝了句:“长得帅的人,不要脸的时候都帅。”
小区里的路上有凌乱脚印,雪沾上泥土,有些脏,然而草地灌木丛上的落雪全都是干净的,棉花糖一般。
有大人带小孩下楼玩雪,嬉闹声充斥在漫天的雪花里,勾勒出寒冬的一道温馨景象。
宴好在灌木上捞一小捧雪,伸舌舔一口,冰冰凉凉。
江暮行沉着嗓音道:“乱吃东西,拉肚子别跟我喊难受。”
“你是我男朋友,我男人,”宴好把手里剩下的雪扔地上,“我不跟你喊,跟谁喊?”
江暮行被顺了毛似的,完全臣服:“跟我喊。”
宴好笑弯眼睛:“就是嘛。”
“亲爱的。”他跟着江暮行,“江江?”
江暮行一个踉跄。
宴好没得到回应,就在一旁喊个没完,把那几个称呼翻来覆去地喊。
江暮行面无表情地承受着体内热流乱窜,想把身旁的人扛回去抽一顿,让他哭得合不拢嘴。
宴好莫名打了个冷战:“你在想什么?”
江暮行脚步不停,声调缓慢,带着点懒散沙哑:“在想晚上吃什么。”
宴好推口而出:“吃我?”
江暮行偏头:“悟性不错。”
宴好没管住嘴,爆了句粗口:“操,你……”
不等江暮行有反应,宴好撒腿就跑了,拉开了距离看他,受惊的猫一样,差点一头栽到雪地里。
江暮行按按太阳穴:“跑什么?”
宴好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腿抽筋,蹬一蹬跑一跑舒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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