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过去了也便过去了,失去的东西不可能再回,玄真也没想着非要白君羡付出什么。
既然是修道之人,就难免会遭遇劫难,对劫难耿耿于怀的话,那些修行越久的人,也就越多杂念。
忘掉过去却不是否定自己,修道之人应该理清自己的道途,从过往的所思所为,不断体悟道心,照见自身。
玄真轻声道:「师尊可还记得我曾经说过的话吗?若是他在九泉之下,看到你这般难过,必然也会伤心。」
「他根本就不伤心!他就站在我面前,却不肯与我相认!」
玄真很是无奈,只得说道:「他遇劫身亡,那是他的命。师尊节哀,莫要再回想前尘了。」
「阿真,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白君羡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口短飞剑,交到玄真手中,「你若恨我,一剑刺死我罢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突然之间,他抓住了玄真的手,让他握紧剑柄,猛地往他心口刺去。
当剑尖刺破肌肤,鲜血渗出,染红雪白衣衫,玄真才发现白君羡并没有运转天罡真气护身,直接进了血肉。
玄真大惊,左掌拍向白君羡的胸口,终于从神智混乱的白君羡手里挣脱,右手将血淋淋的短剑扔到地上,气急道:「你疯了!」
白君羡哪里还记得施展一身修为,被一个花妖之身挣脱,也丝毫没有自觉,大叫道:「我就是疯了!你不理我,还想让我好好的吗?我根本好不了了!」
「你!」
「我不管!阿真,你恨我也好,骂我也好,但你不要不认我!我真的好难过!」
发现玄真慌乱的表情,白君羡抱住他的腰,对上他的唇瓣,印上了自己的。
柔软的触感很是熟悉,白君羡越发觉得欲火难耐,伸手探入他衣裳里,摩挲他细窄的腰身。
就在这一刻,白君羡混乱的神智忽然有了一丝清明,回想起,他在离开梅雁山前夜,那场香艳得令他这几年都夜不能寐的梦。
梦里的阿真什么都很好,不管是俊朗的眉眼,或是修长的腿,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只是腰身过于柔软了些,让他忍不住担心会折断,不像当年的玄真,饮下他的春情酒后,虽带媚态,却又少不了阳刚之气。
这个身体再怎么相像,毕竟是梅花化身,十分容易损毁,所以虽然炼制多年,他却一直十分珍惜,不敢存有任何猥亵之心。每次将这身躯当成那人照顾时,就会增加一分懊悔──毁掉当年那人,自己当真是该死。
白君羡亲吻着他的耳后,只觉那股清淡的梅花香气更是馥郁。
现在才是入秋,离梅花开时还有数月。
他仔细分辨着,心里朦胧地想到了些什么,却觉玄真被他亲吻时露出的恍惚神态十分令人心动,他迅速将人抱到床上,便要去剥光他的衣裳。
玄真被白君羡所拥抱,亦是心中一软。
修道者结为道侣,亲近一番也不算什么。只有清修无心派的道法重在积累,未到金丹时必须克己禁欲,否则难有进展。因此清修无心派甚至立有一条门规,所有内门弟子不许成亲。
他当年是打算和白君羡私相授受,反正都是男子,自然没有成婚的可能,被人知道的话,徒然惹人嘲笑。
只要两心如一,倒也不必世人认可。
如今前尘尽散,今世的寂桐随着白君羡离开门派,名声恐怕早就臭得不能再臭了,守身云云,门中长辈想必也不会指望他。
只不过微一迟疑,白君羡就已将他的衣裳剥了个精光。
此时的白君羡目中清明,凝视他许久,却不像上回一般醉眼朦胧,让他面颊发热。
「阿真,阿真……」白君羡嘴唇都在颤抖,轻轻tian了tian他的唇瓣。
「嗯。」玄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却感觉小腹处又有一个柔软蓬松的东西在抚摸,低头一看,登时脸色发青,慌忙将白君羡推开。
此时此刻,两人面面相觑,自是有几分扫兴。
白君羡神色尴尬:「我也不知怎地会这般忘形。以后我们若要*爱,我难免也会如此。难道你就真的不能接受吗?你是不是很介意我是异类?」
玄真整了衣裳下床,缓缓道:「我早便知道你的真身,又何曾有一丝一毫看轻过你?」
「那到底是为什么?」
玄真没有回头去看在床上仍然衣衫不整的他:「……这大概是心病。君羡,或许我们真的是有缘无分。」
这是他今生第一次唤他名字,显然是承认了自己的身分。白君羡满心惊喜,随即又被他的冷漠浇了一头的凉水。
「到底有什么为难的,你告诉我,我们可以一同解决的不是吗?」
玄真实是不想重提当年的事,但那件事已成为他的心魔,若不解决的话,金丹此生无望。
他冷然一笑:「此事我自会解决,只怕你护短,到时不让我对你的狐子狐孙下手。」
「护短?我几时护短过?」白君羡愀然变色,顾不得自己尚且半身赤裸,几步下了床,抓住他的手臂,「是不是那两个小子在山门外对你做了什么?」
玄真神色冷凝,默然不语。
「我当时明明看着的,他们绝没有机会害你,而且早在数年前,你就有这毛病。」白君羡登时明白过来,颤声道,「难道是当年,他们趁着我闭关的时候,对你……对你……」
「不要说了!」他没想到这次白君羡反应得这般迅速,不由面色苍白,甩开了白君羡的手,「我去闭关,无事勿扰。」旋即向洞府外而去。
白君羡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他们将你……将你怎么了?」
看着恋人激动的表情,玄真缓缓说道:「你不知道吗?他们把我从房间里拖出来,用铁链锁住四肢,然后,就有人扑上来──开始是人,没弄几下就露了原形,从衣裳里爬出一只狐狸。我叫你的名字,他们说,你去闭关了,走之前把我交给他们……玩弄。」
他每说一句话,就像是失去一分力气。
白君羡脸色惨白:「不!不可能是真的,他们怎么敢?」
「他们对我说,狐王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会带他回青丘认亲,而不是被用过了,丢到一旁。我这样的纯阳之体,只可能是修道的炉鼎。你的族人开始时还假装彬彬有礼,互相谦让,后来就在我身上打起来了,我自爆身体时,还伤了他们不少。」
白君羡神情几乎像要崩溃,反而玄真的表情越来越平和:「没想到阴错阳差,你还是找到了我。君羡,我知道你前世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又何苦一定要找到我?」
「阿真!」白君羡只觉自己心都要碎了,看他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只想上前抱住他,可是又感到,自己比阿真更要肮脏,他拥抱阿真,反倒是玷辱了他。
玄真看着白君羡,淡然道:「既然相认,我也没什么可说,只盼你不再纠缠,从此了结这段因果。」
他行了一礼,便向门外而去。
白君羡看着他离去,一时竟然不能开口阻止。
他能感觉得到,阿真仍然是爱着自己的,相比之下,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在夺了他的元阳后,他只想着闭关,提升自己的修为,把他丢给自己的族人。而且一闭关,就是七七四十九天。
他早该想到的,那帮狐崽子瞒着他在凡人界,不知诱骗了多少男女,对凡人从无怜悯之心,玄真被他丢弃时,还有残余的功体在身,他们又怎地会不起任何心思?
他一直以为,玄真当年是功力大失,又被狐崽子们怠慢。身体虚弱的人更容易心眼小,所以一时气不过,兵解身亡。如今才知自己??竟然被人蒙骗,不由得怒火攻心,若不是千年道行在身,几乎晕厥过去。
其实他早就有所觉察,玄真不是那般小气的人,却从来没有质问过自己下属后辈,即便是与阿真重逢,他也只是沉浸在喜悦中,没有问阿真一句,当初为何自尽。
直到今日他还记得,他夺了阿真的元阳后,昏昏沉沉的阿真像是心有所感,脸上流露出些许哀伤痛楚,但在自己柔声安慰了两句,哄骗他以后会好好对他,他便平静了下来,可见他一直对自己爱慕至深,断然不可能忽然狠心兵解,离他而去。
若不是天可怜见,教阿真能转世,并且自己还能遇到他,或许自己一辈子就要被他们蒙在鼓里。
白君羡掐指一算,算得出玄真回到山顶开凿而出的山洞。想必是他此时身体很弱,不能离开梅雁山再去寻找一个适合修行的地方,所以还在山上,不由安心了几分。
他连忙架起了御风术,去往山顶。
此地虽然寒冷,适合梅花之躯修行,但风却是太大了,在低阶时难免会伤身。白君羡往日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甚少关注这个「弟子」,如今亲眼所见,不由大是懊悔。
山顶的洞xue开凿得不深,只能容一人枯坐。看到玄真伤势未愈,还不能施法,只能费力地推动巨石,阖上洞门,挡住外面的寒风。
白君羡脸色都变了,连忙上前阻止:「阿真??,你何苦亲自推这石头?若是扭伤了腰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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