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赫然跟宽慰自己似的跟着点了点头,要说这其实不是什么事,人家确实未必有时间跟自己计较。可谢江临走前的那个眼神实在是太阴森了,木赫然总觉得从谢江神经质的表现来看,这事不会那么容易翻篇。
果然,没滋没味地上了两天班之后,木赫然再次看到了谢江。
谢江身边跟着两个人,走在他身边的,就是林家少主林岳轩,也是下一代的林家家主,身后是林岳轩的贴身保镖,老罗。林岳轩的长相也是十分出挑的,和谢江站在一起,一进门就吸引了几乎全部妹子的目光。不过能来到这里消费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识这两位活祖宗。这俩人的风评一个不如一个,人们看归看,没一个敢上来搭话的。
林铭早早就得到了消息,已经跟狗腿子似的在门口等待多时了,见到人就马上将他们请了进来,直接奔向酒吧最深处的那个豪华包厢。
路过木赫然身边的时候,谢江玩味地冲他笑了一下,木赫然的腿肚子都吓软了。谢江居然真的带着林岳轩来了,吾命休矣!不过木赫然目送一帮人走进包间,还在自我安慰,谢江这不没找他事嘛,说不定只是来喝酒的……
可事实总是无比残酷,木赫然正在忙着帮小文端酒的时候,林铭小跑着来到他面前,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目光看着他:“进去吧,小谢总有请。”
木赫然木然地点点头,迈着发虚的步子往包间走去,像是上刑场一样艰难。这些天周围的人一直在向他普及谢江近几年干的好事,每件都让他头皮发麻。他得知谢江是一个很闲而且极度小心眼的纨绔子弟,小心眼意味着谢江铁定会报复自己,很闲意味着他有很多时间报复自己……再加上林岳轩那雷霆手腕,木赫然总觉得自己这一趟是有去无回了。但是也没办法,总要面对的,只能希望谢江的心里还残存有一点人性吧。
虽然老被叫做木头,但木赫然也不傻,站在门口犹豫着敲门时他还在想,自己要不要一进去就跪下求饶呢?说不定谢江看不上他就放过他了……不能怪木赫然没种,只不过他一个看场子的,在这些人面前确实有种不起来。
谢江知道来的是他,冷笑了一声后说道:“进。”
吞了口口水,木赫然轻轻推开了门,扶着门框走了进去,直到关上门转过身,他才敢抬头看着屋里的几个人。
仍是谢江、林岳轩、老罗三人,并没叫公主少爷什么的。木赫然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不用在认识的人面前丢人了,还是害怕自己被杀了都没有目击者了。
木赫然犹犹豫豫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没想到的是林岳轩居然先替他说话了:“谢江你是不是太闲了?一个看门的你也至于跑来我这里告状?”
林岳轩说话的时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只顾看着手机,显得很不尊重人。不过木赫然现在哪会在乎他尊不尊重自己,能为他说句好话他就谢天谢地了。
谢江倒也没有一上来就对木赫然怎么样,笑着打量了他一圈后,就当屋子里没这个人似的,继续对林岳轩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啊,林少这是看不起看门的吗?太目中无人了。”
木赫然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心想你还不如目中无人,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呢。
林岳轩这才抬起头,昏暗的灯光将他本就出挑的容貌映衬的如同鬼魅一般,木赫然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继续看了。酒吧里漂亮的男孩一抓一大把,可他从没见过这么漂亮却富含侵略性的男人,别说林岳轩是他大老板,就算跟他没关系,木赫然也不敢招惹这种人。而谢江虽然也很俊俏,但和林岳轩相比多了几分小白脸的脂粉气,不过这种脂粉气并不算重,搭配着他本身古怪的脾气和传闻,也足够让正常人退避三舍了。
反正这两位,都不是木赫然能得罪起的。
林岳轩哼笑了一声,跟谢江轻轻碰了碰杯子:“谢江你别那么小心眼,我听林铭说了,不就是个小误会吗?一会儿让他陪个罪就差不多得了。”
“往大了说,这人可是打击了我做好事的积极性啊,怎么到你嘴里跟没什么事一样?”谢江喝了口酒说道,“林岳轩,你不是打算包庇他吧?”
林岳轩嗤笑了一声:“我回头跟你姐说说,给你找点正事干,你一天天的是不是太闲了?跟一个看大门的过不去干什么?那个谁,你叫什么啊?”
“啊?林总……”被大老板点名的木赫然站得笔直,就差给他们敬礼了,“我叫木赫然。”
林岳轩点点头:“过来给谢总倒杯酒,赔个礼。”
木赫然如获大释地走到了桌前,拿起酒瓶打算给谢江倒酒,却被谢江拦住了。谢江似笑非笑地看着木赫然:“木赫然是吧?你别看我挺爱管闲事的,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管我的闲事。”
木赫然求救似的看向林岳轩,但是林岳轩只是不屑地看了谢江一眼,没有替他说话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看着谢江:“谢总,那天是我不对,没弄清楚情况就误会了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谢江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盯着他,直到木赫然都快吓坐地上了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这几天,心里怕吗?”
木赫然心说我能不怕吗?很老实地点点头。
“哦?”谢江脸上的笑意更浓,可眼神更冷了,“你确实该怕,谁让我恶名在外呢对不对?你得罪了我,我不整死你都是轻的,是这么想的吧?所以严格来说,那天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谢江还会干好事呢?”
木赫然有点迷了,谢江这是什么意思?抱怨自己总是被人误解吗?
“我他妈最讨厌别人对我说三道四了。”谢江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
木赫然心想,你刚刚不是最讨厌别人管你闲事吗,怎么这么会儿工夫就变了?看着谢江的眼神,木赫然颤巍巍地说道:“谢总,我那天不知道你就是谢总……所以我只是单纯的误会了,并不是对您有偏见……但是我做错了就是错了,您现在要罚我,我也认了。”
木赫然现在只能这么说了,有钱人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怎么罚都行吗?”谢江玩味地一笑。
这个眼神确实有些吓人,但是木赫然也不敢反悔,只能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祈祷谢江别太狠毒。他之前听赵光说过,G市因为得罪谢江而被打断腿的,不下五十人。
谢江冷笑了一声,刚想开口,林岳轩就抢在他前面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吧?别太过了,不然……你知道我家凡凡的班主任是谁吧?你应该不希望你那些破事传到他的耳朵里。”
木赫然更迷茫了,怎么还有老师的事儿呢?谢江这样的小祖宗还怕老师管教?
可事实就是如此的玄幻,谢江不善地瞪了林岳轩一眼,随即跟泄了气一样:“你天天跟着你家那位小朋友混,真是学到不少啊,都会告老师了?”
看到谢江郁闷的模样,林岳轩心情大好:“你管我会什么,能制住你就行。”
谢江骂了一句,看向木赫然的眼神更不善了:“那行,既然林少都威胁我了,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打打杀杀卸胳膊卸腿什么的就免了,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吧。”
“赔钱啊?”木赫然一听到这俩字就头大,心惊胆战地看着谢江,“你……您想让我赔多少钱?”
“赔钱?”谢江闻言嗤笑了一声,“你很有钱吗?再说了,我是差钱的人?”
木赫然心里更怕了:“那您让我赔什么?”
在这家不算干净的酒吧了工作了这么长时间,木赫然在耳濡目染之下已经联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了。谢江不要自己赔钱,还能赔什么?
“挺大的个子,胆儿这么小,看你吓的,我还能让你陪.睡不成?”谢江不屑地看着木赫然,“你一没钱二没势,除了一把子力气还有什么?当然是给替我干活啊!”
林岳轩哼了一声:“想起一出是一出,你真是闲的蛋疼。”
谢江没有理他,按理说自己这么做确实是有点孩子气了,但是没办法,为了这点事他也不至于真把木赫然如何,可这口气不出他心里又不痛快,就只能瞎折腾了。
谢江把酒瓶推到木赫然身前:“吹了,让我看看你酒量怎么样。”
木赫然有点犹豫,他基本上是滴酒不沾的,也不知道自己吹一瓶洋酒会不会一睡不醒。但他也知道,自己要是拒绝,下场怕是会更惨,只能一咬牙,抄起酒瓶猛灌起来。
一瓶价值不菲的洋酒,木赫然像是在喝老鼠药一样一脸难受,喝喝停停半天才算见底。这玩意儿卖得死贵,味道还不如五块钱一瓶的啤酒。等到他浑身燥热地放下酒瓶时,一张热脸已经就变成猴屁股了,不过谢江脸上的笑容,瞬间就让他的酒劲下去了不少。
谢江看着木赫然迷离的眼神,不由得勾起了嘴角,这人看上去跟个木头似的,喝多了果然更有趣。
谢江笑了笑说:“还识数吗?”说完,比划了一个剪刀手。
木赫然的耳膜随着心跳一鼓一鼓的,舌头打着结说:“二……”
“不错不错,还没到六亲不认的地步。”谢江开心的不行。林岳轩看着谢江,眼中闪过鄙夷的神色,看着别人出洋相就那么高兴?想想这个人将来要接过谢家的产业跟自己谈生意,林岳轩就感到前途一片黯淡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