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何哥你竟然有这么高端的朋友？我不信！”
周故一不小心说出了心底话，刚想补救就听到何暮光道：“是啊，那是我的幸运。”
周故没听明白何暮光这话究竟是何意，只能问出自己的最想问的――“对了，何哥，你刚才说的那什么华尔兹奖，到底是什么啊？”
“……是菲尔兹奖，周故，你再这么蠢下去，我就只好送你去进修了。”“别啊何哥，我一看书就头疼！”
机场。
周故看着穿着红色连帽衫和白色七分裤露出一部分小腿的何暮光被几个认出来地粉丝围住签名，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何暮光虽然在圈子里呆了这么多年，但却没有像许多人那样磨灭掉对粉丝的爱惜和情感，他多年如一日，真正的热爱着这些热爱着他的人。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走过去打断着美好的气氛，小声道：“何哥，我们要准备登机了。”
“嗯。”何暮光应了一声，跟几个小姑娘说了再见，然后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因为改签了时间，所以我们没在一起坐，何哥你可不要想我啊！”
何暮光眨眨眼，“……不会。”
周故果断放弃了这个令人伤心的话题，“这次来了岳城以后，何哥你的心情很好啊！”
何暮光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欣喜的气息，可是却一本正经地对周故道，“爱卿啊，你可知私自揣测上意是要砍头的？”
“……好的，陛下，臣记住了。”
何暮光找到自己的位置，对着已经坐下的人道：“先生麻烦让一……何数？”“是我。”何数弯了弯眉眼，侧过身子让何暮光过去。
“你不是说要在岳城再待几天陪陪叔叔阿姨嘛，怎么……不对，你昨天问我飞机是故意的！”
何数不置可否，只是道：“我已经接受了平京大学的教授聘书，不打算长期呆在美国了，自然要去平京的。”
何暮光觉得这消息容量有些大，反应了一下，道，“我知道你博士毕业了，可是安纳森博士应该留下你才是，怎么……”他并不是觉得回国不好，但是就学术环境来说，确实没有在麻省理工的好，以何数取得的成就，就算是在那里也能取得教授职称专心学术。
何数敛了敛眸，藏住眼中的情绪，“总是要回来的。”
“对了，除了同学会那天晚上，我就没有见过你再戴眼镜了。”
“本来也就一两百度，那天戴眼镜……是怕有些人时间长了认不出来。”
“……”何暮光倒真没想到是这么个答案，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立刻调侃道，“我说何教授啊，你这是贵人多忘事，说好的‘苟富贵，无相忘’呢？”
“‘苟富贵，无相忘’说的是亲近的人，不是没忘了你吗？何影帝。”
何数说着，斜斜地瞧了何暮光一眼，他竟然从那斯文自持中看出了些勾魂摄魄的意味，感觉自己再一次被何数的话击中。他如今倒才是真的痛并快乐着，喜的是何数将自己看作重要的人，悲的则是对方不越雷池半步，他也不能越雷池半步。他们的亲近，终究是朋友关系。
“你在平京可找好住所了？”
“平京大学有给我分配公寓，我先住着，过段时间在看房子吧。”
“那也是，平京这地儿别的什么都好，就是房价贵的要死，活脱脱的一寸地一寸金。就是当初……”
何数的眼神很温柔，听着何暮光喋喋不休的讲述也很认真，这似乎是他们熟悉的相处方式，没有一个人觉得别扭无趣。
何暮光说着说着就有些困倦，对着何数刚说了一句“我有些困睡一会儿”后就立刻倒头睡着。
何数：“……”他的眉眼不自觉地更温和了几分，他认识的何暮光虽然有了更为强大的气场，更加优秀的能力，却依旧是他认识的那个何暮光――说睡觉立刻就能睡着，紧张和无聊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的乱画，吃饭的时候无肉不欢，看到带毛的哺乳动物就眼睛放亮。
何数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并不是何暮光以为的时候，而是在他坐下之后，那个趴在桌子上将整张脸都埋在手臂间只留下毛茸茸的脑袋的少年迷迷糊糊地撑起自己的脑袋，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地道：“你中午一定要叫我啊，我要吃饭！”说完立刻栽下脑袋。
那是将他从自己的世界里拉出来，带他看了更为阔达的世界的一束光。
听说奥数令人畏惧
第十六章
“这两天，你和何数相处的怎么样？”张胜像是一个担心自己孩子生活不顺利工作不顺心爱情不美满――不对，还没有爱情――的长辈一样，小心翼翼旁敲侧击地问道。
何暮光翻看着自己的那一堆墨镜，头也不回拖长了声音道，“我的哥啊，人家何数是直男，直男好吗？你知不知道掰弯直男是一件多么不道德令人深恶痛绝的事情，你怎么问的像是我和何数柔情蜜意两情相悦明天就私奔去领证了一样，不对，人家还不给我们□□。”
张胜被何暮光这句话一噎，半晌之后才憋出一句，“你怎么知道他是直男？你是盯着他谈恋爱还是看着他上床了？”
何暮光因为张胜这句“惊为天人”的话睁大了眼睛，转过来不可思议的道，“张哥，你什么时候开始走这种大尺度的表达方式了，就不怕哪一天被抓起来？再说了，人家那是将生命奉献给数学好吗？你这样玷污数学之神的信徒，阿基米德会生气的！”
张胜认真了语气，不跟顾左右而言其他的何暮光胡扯――“我不管什么阿基米德还是欧几里德，我只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弟弟，他一定要幸福，他也应该幸福。”
何暮光沉默了一下，然后上前紧紧地抱住了自家经纪人，嘴角满满地向上咧开，道，“张哥，谁是你弟弟啊？”
“……小兔崽子，滚蛋！”
他其实很清楚张胜是在说些什么，可惜他这些年养成了一个奇怪的毛病，最害怕人煽情，一遇到这种温情脉脉的场景就想要逃跑，忍不住要插科打诨糊弄过去。
不过现实也确实没有给他太多机会，休息了一天何暮光便又坐上飞机赶往《前进》最后两期的录制地。
现在的综艺节目大体上是换汤不换药，这一次也是一样，只不过在晚上又加上了一个环节――真心话。不过也有别出心裁的地方，说是要给每个人戴上测谎仪作为检验，还有问题也是节目组发微博即时征集的，加大了互动度自然更容易引起观众的注意力。
“怎么办？我看今天晚上这个环节有些悬啊！”和何暮光坐在一辆车上的男嘉宾小心翼翼地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唯恐将脸上的粉也顺带给擦掉了。
“怕什么？”何暮光大手一挥，安慰道，“反正你又不可能瞒着粉丝结婚生孩子吧！”
“……”男嘉宾神情莫名，何暮光就算再怎么迟钝也能发现自己竟然一不小心戳了别人，但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些话，只好又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哥们儿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帮你。”
“暮光，听说你和陆释之关系很好，你觉得他身上最为优秀的一点是什么？”
“有自己的礼度原则。”指针轻微地摆动了一下，不过依旧停留在安全范围内。
“下一个问题，你和贺呈陵贺导合作了《如归》之后又即将再度合作电影《籍》，你觉得贺导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呃……贺导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成熟，稳重，平易近人，乐于助人……”何暮光说了好多词，指针疯狂地摆动，反正都停留在谎话的区域。“好吧好吧，我说实话，贺呈陵是一个有趣的人，还保留着赤诚的心性，因此在有些时候显得脑子不好，不过和我倒是志趣相投。”
何暮光用两个问题验证了测谎仪的准确性之后，剩下的问题就轻车熟路起来，剩下的问题回答的飞快，转眼之间只剩下了最后一个――
“暮光，你对你未来的恋人有什么构想吗？”
何暮光一下子就想到了何数，这让他的言语中不自觉认真了几分，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于这种问题就是随便应付了了事以至于每一次说出的答案都不相同甚至于彼此相悖。
“我希望我的恋人有深爱的事业，有崇高的理想，有自己坚持的人生准则与信仰，并且也有足够的能力让自己做到最好。”
除了我之外，我希望他——
他仅仅是爱真理。
“暮光哥，你这要求很高啊！”一旁的叶桉打趣道。
“我知道有这样的人。”何暮光这样回答道。
何暮光将整个人窝在保姆车的后排上，一只耳朵戴着耳机，空灵的嗓音像是被上帝亲吻过的美好澄澈。他声音幽幽地道。“张哥，这季《前进》录完了，下一季就不要续约了吧。”
别的经纪人听到自己艺人这么说话肯定会生气对方消极怠工，可是张胜却立刻应声，生怕何暮光改变主意。“好好好，这《前进》也录三季了，综艺节目常是一过三季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退了也好。按照你现在的身价，实在没有必要在一个节目里做常驻MC浪费精力，有戏上的时候跟着剧组上上跑跑宣传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