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阁昊扯了他一下。
“怎么了?”刘封问。
“陪我去厕所一趟。”许阁昊站起身。
刘封见此也起身说:“行,辉腾,你在这等会,我俩去厕所。”
“嗯嗯,你俩去吧。”
“你干嘛?”刘封大睁眼,刚到厕所就看到许阁昊脱衣服。
“身上太痒,忍不住了。”许阁昊把外套脱下,去解里件的扣子。
“别,”刘封阻止,“越挠越痒。”
“不管了。”许阁昊有些烦躁,整个人像是爬了蚂蚁一般,痒到了骨头里。
刘封到跟前拉下对方的手,“我来给你挠挠,你别脱了。”
许阁昊依照刘封的指示转过身,感受对方的双手按在背上大面积的揉捏,许阁昊舒服的深深舒了一口气。
刘封并未掀起衣服直接挠,指甲都是细菌,容易加重皮肤感染,他是隔着层衣服用捏揉来缓解对方的难受。
“嘶…力气再大些。”许阁昊舒服的发出催促声。
刘封听此又下重一分力气去揉捏,问:“力度如何?会不会疼?”
“不疼,很舒服。”许阁昊舒服的骨软筋酥。
刘封见对方惬意的神情失笑,平日高冷的人也会这么时刻。
“你们在干嘛?”方辉腾探头小声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刘封见是方辉腾就问。
“我拿到毕业证了。”方辉腾挥手里的东西。
“那就好,”刘封停下帮对方整理,“差不多了,不能再挠了。”
刘封从方辉腾手里接过毕业证说:“他身上过敏,为了防止手挠感染我帮他挠了一会。”说着打开毕业证,惊呼:“我艹,这,这是我吗?”
许阁昊穿好衣服过来,拿起刘封手上的毕业证,只见照片的上的人黑的显俩白眼珠贼亮。
“那个别看了,本体在这,看我就行了。”刘封拿回东西,心里吐血,这跟随自己一辈子的东西竟然找了张最丑的照片。
方辉腾嘲笑他说:“怕丑照暴露啊,你以后找工作可是经常要展示给人看。”
这是刘封刚到这上学时拍的,当年高靠结束他就辞职回家,家里就他一人。他妈和他爸一起出去了,那时八月里,家田里种的大豆因为播种播多了苗太挤,他每日没事就到田里拔苗。
开学前,为了能够办理助学贷款刘封跑了村里盖章就跑了三次,然后是镇上三次,最后是县里两次,每天来回跑。
夏天被暴晒让他的皮肤达到前所未有过的色度,刘封怎么也没想到这毕业证竟然用了那次照片,一定是学校生气他实习不听话刘封想。
刘封越看越生气,真想给它撕个稀巴烂,谁说男生不怕丑照。
毕业证拿到手,看时间也到了十一点多,三人约一起到市区吃饭,这次离开下次再见面也不知是何时。
方辉腾打算去吃自助餐,刘封考虑许阁昊身上过敏忌口太多,没去,去那对方根本吃不了什么。三人最后选择一家菜馆,炒几个菜,刘封着重交代不放辣椒、味精,好在方辉腾是南方人,口味本就淡。
“放假到我家玩。”方辉腾过来安检同刘封挥手。
“好,你也可以到N市。”刘封挥手回应,看着对方进来站里。
“走吧,我们回去。”刘封拿出手机,“时间还早要不在转一圈?”
“不了,”许阁昊摇头说:“回去,身上太难受。”
二人回到宾馆,进了房间许阁昊就开始脱衣服,外套、衬衫、裤子等统统都给脱了,光着膀子拿手要去挠。。
“别抓,”刘封又及时制止,“我用凉毛巾帮你擦擦吧,等会上药。”
许阁昊听此只好忍着不去挠。
晚上快九点小四同方权才回来,累的躺床上不愿起来,连饭都是刘封下去买回来他们才愿意吃。
爬山就是花钱买罪受,两人吃完东西匆匆回自己房间睡觉,第二天没回去,也哪里都没去就在屋里躺着。
二人现在走路都是拖着屁股拉着腿走,让刘封、许阁昊二人笑的不行。
那山刘封之前去爬过并没像他俩这么严重,只能说二人自作孽不可活。一般山上都会有人工修好的台阶,他二人为了体现真正的爬山,找了条别人踩出来的野路子爬,要是经常爬山锻炼的还好,两个啥都没准备的二货累的在山上差点没下来。
歇了一天,虽然二人腿走路仍有些不自然,但开车影响不大,一早退了房四人收拾一番开车启程回去。
依旧是三人轮换着开,车上的吃的喝的备的很足,就这么开车看一路风景也不错。
刘封看着窗外后移的建筑、树林、车道,说道:“哎,我们以后有时间可以自驾游西藏。”
“这个好,这个提议好。”小四回头同刘封讨论一番又转回身同方权说叨。
许阁昊动动身体,转身想让刘封帮忙挠挠,突然瞳孔急缩,大喊,“趴下!”
☆、第二十六章
散落一地的物品,尖叫声、呻。吟声、血、无声颠倒的世界,刘封看了一眼身上的人陷入昏迷。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醒?”
“不要吵病人需要休息。”
“医生……”
刘封意识渐渐苏醒,眼睛动了动,半睁开,头很痛,声音很吵。
“醒了!醒了!他……他醒了,封子,你醒了?”刘全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刘封睁开闭上睁开反复几次视线才看清眼前的人,“爸……”刘封虚弱的喊了一声,蹙眉,头很痛,胳膊痛,全身都疼。
“哎哎,醒了就好,醒来就好,饿不饿?爸去给你买饭去。” 刘全东见人醒来激动的手脚都快没地儿放了。
轻轻摇头,刘封感觉头像是被砸了似的,疼、晕、想吐。
“想要什么和爸说,昂,你……”刘全东见儿子又要睡忙打住,不敢再说话。
直到第二天中午刘封才真正清醒过来,摸摸头坐起环看四周,突然想到什么,急促喊道:“爸,爸?”
“怎么了?”刘全东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问:“怎么了?哪……”
“他们呢?爸,他们三个人呢?”刘封大睁眼看着刘全东急声问道。
刘全东坐在床沿叹气,说:“坐前座的两个小伙子醒了没大事,就你三爷家的阁昊还没醒。”
刘封想起最后对方扑过来的场景,“他怎么?在哪?我们过去看看。”说着刘封要下床,突然天旋地转,头一阵阵发晕想要吐。
“封子,使不得,封子!”刘全东阻止,“你这是伤到脑袋上了不能乱走动。”
“爸,”刘封捂住头想要说什么可该死的头很疼,好一会才说出话,“他没事吧?”
刘全东扶住儿子肩膀放床上说:“和你一样,伤到脑袋了,只是伤的比你要重。”刘全东本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坐上床一会刘封胃里恶心的吐了出来,直到胃里的黄水都吐干净才停下。
刘全东靠在椅子上守着儿子,直到刘封渐渐安稳睡着才起身到隔壁。
刘封中途醒来又睡到第三天下午醒来才好些,缠着刘全东去看人。
小四和方权伤到了腿,现在打石膏躺在穿上,见对方状态还可以刘封转身跟着刘全东到五楼重病室。
透过玻璃能看到许阁昊身体插满了东西安静躺在床上,刘封心里很堵,好好的人变成这样,天灾人祸前人真多很脆弱。静静看了一会,直到刘全东劝他回去。
二人乘电梯碰到过来的许浒,此时许浒满脸胡渣,眼里血丝红得像是出血,看到刘封父子哑声问道:“封子醒了。”死气沉沉的完全没有往日的神采。
“妮姐怎样了?”刘全东问。
许浒闭眼摇头,错开身走向许阁昊所在的重病室。
“爸,怎么回事?”刘封疑问道。
“唉,先回病房再说。”
听了刘全东的话刘封眼睛发胀,留存最后的记忆就是许阁昊大喊及搂住他往车底按,现在他生死不明不说,他妈也因为这个出来车祸很可能成植物人。
生活,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车祸前一刻许阁昊当时打算让刘封帮他抓背,在转过脸要同刘封说话时突然看到一物体直接冲向刘封所坐的车窗,许阁昊快速搂住刘封的头往下大喊“快趴下”,声音还未发完车胎已经撞了过来,整个车被撞翻滚几圈底朝天停下。
小四同方权都系了安全带,除了腿被别在车底骨折,身上被玻璃划破,其他无大碍。
刘封同许阁昊却没那么幸运,飞过过来的物品是一大巴车抛锚的轮胎,正好直接撞击在刘封所在的后车门。
许阁昊把他按在车底下二人也未逃脱危险,头部都不同程度受到撞击,尤其许阁昊,当时被救出五官都有不同程度出血,让施救的人一度认为他挺不过来。
许母在接到儿子出车祸的电话,吓得六神无主,打电话给丈夫一直无人接听,自己跑出学校去医院在过马路时被车给撞了,现在躺在医院重病室生死不明。
刘封在电梯碰到许浒时,许浒正是从许母房间出来去看望同样生死不明的儿子,由此可知这男人到底承受了多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