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我倒想起了一件事。”七夜若有所思。
金光侧脸看着她。
认真等待的模样让七夜手痒，他很想把手放在金光的脸上轻轻摩挲。不过他知道真这么做了金光一定不高兴，所以折中，握住了金光的手，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不待金光皱眉，便开口道：“阴月皇朝的第一代圣君一夕，据典籍记载，他从人间堕入魔道，按理说应该不敌魔界的大妖大魔，但他却能像魔界生灵一样炼化魔界的魔气，经过三十年，打败了魔界许多妖魔一统魔界，建立了阴月皇朝。”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魔界生存。几百年来，魔宫多次掳劫凡人，魔气侵体，有的死了，有的却如一夕样吸收魔气入了魔。”
“千百年来，我们从来没想过原因，也没有思考过为什么魔宫门人有的比妖魔修炼得更快更厉害，有的连魔气都承受不了。我从来没想过，一直认为是体质的原因。当然，的确是体质，只不过和我们以为的体质不一样。”
第40章
树屋的底下垫的是树叶，厚厚的一层。这棵树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树叶十分有韧性，散发出一股清新的香气，似乎有驱散蚊虫的功效，树枝交织成的‘墙壁’难免有小小的空隙，却没有蚊虫钻进来。
金光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这样，七夜怎么可能睡着。
“睡不着的话我们做点别的？”七夜朝金光的耳朵吹气，一只手从衣衫下摆伸了进去。
金光一抖，按住那只作怪的手。“我们说好了的，从现在开始两天一次。”
七夜头挨着他，将他的耳垂含在双唇间逗弄，含含糊糊的说：“反正你也睡不着……”
也许是阵法的作用，七夜刚醒来时极度缠人，金光因为心虚，加上确实很难拒绝七夜，所以着实过了几天荒唐日子，结果七夜满足了，却给金光带来了一些难言的尴尬。偏偏他死也做不到把尴尬之处光明正大的作为理由告诉七夜，于是只好强硬的给七夜规定了‘两天一次’。
下、腹处渐渐升起一股燥热，金光深吸一口气，猛的推开七夜——尝过j□j滋味的身体抵抗力十分脆弱。
七夜委屈的盯着金光：“金光不喜欢我了吗？”
金光一口气呛在喉咙：“咳咳……你胡说什么！”脸颊因咳嗽和羞涩染上一抹嫣红。“那个，色乃刮骨钢刀……不能纵、欲！”
七夜听了金光的话，愈发委屈了。“明明是你先起头的。”
理亏的金光无言以对，眼看占了上风的七夜又要向他靠近，想到第二天的种种不便，金光连忙转移七夜的注意力：“我刚才在想，按照太虚散人所说，修真者都有通天彻地之能，寿命奇高，也不甚讲究避讳世人，可是自我记事起，就从未见过修真者，这几日我们也并未找到他们踪迹，修真者到底去了哪儿呢？”
七夜哼哼道：“谁管他们去了哪儿！”
金光心中好笑极了，他从未想过七夜还有如此‘幼稚’的一面。威风凛凛的七夜魔君像个小孩子似的……是啊，七夜今年才20岁呢。
的确还是个孩子。
这个孩子一肩扛起阴月皇朝，不得不把童稚埋葬，摆出魔君的气势。魔界的人敬他怕他服从于他，金光却蓦地鼻头一酸，涩意油然而生。
“修真者算是消失了，但究竟是怎么个消失法。是统统都死了还是全部离开了？死了的话以他们的本事谁能杀掉他们？离开的话，他们现在在哪儿？为什么要离开？”
金光的性格就是如此，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温柔软语，静音了片刻，索性继续把这个话题说下去。
七夜哼哼唧唧了一会儿确定自己今晚是不可能得逞了，终于端出了正经模样：“太虚散人的遗迹也有点奇怪。那处地方在静心石矿脉的深处，荒废了何止百年。如果不是他在墙壁上刻了一番缘由，称留待有缘人，功力低微的小妖闯进去也晕在幻想里了。显然他指的有缘人不止是修真者，还包括凡人。问题是一个凡人怎么可能闯入魔界？你没有见过他留下的东西，所以没感觉。但是我觉得他的东西更有可能就是留给凡人的。”
“照你这么说，太虚散人很可能认为修真者得不到他的传承？”金光不怀疑七夜的判断，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勾引出来了。“为什么他会认为修真者得不到他的传承……除了太虚散人之外，我们再没见过第二处和修真者有关联的地方。如果修真者是死了，哪杀了他们的势力为何要毁尸灭迹呢？能杀死修真者的必定也是修真者，可无论是利益争夺还是种族仇杀，都不需要连存在的痕迹也抹去吧？是我们没用心找所以没发现？历代的典籍也未曾记载有修真者的一言半语，神话传说倒是不少……那可能是修真者……也没有传说神仙是灭亡了，只是渐渐的关于神仙的传闻就少了，哪怕魔界人间的妖怪，虽然寿命长些，本领大些，也远远不如太虚散人玉简中说的修真者。他们是离开了？去了哪儿？为什么要离开？……”金光在狭窄的树屋绕着圈子，自言自语的分析。
七夜见不得金光被他之外的事物占据心神：“管他们去哪儿了。死了活的和咱们有什么相干？除非他们又回来？”
金光眼睛闪闪发光：“你也觉得他们是离开了对吧？”
七夜：“……”
金光踱着步子：“真想知道这其中有何缘故……天灾？人祸？他们离开能去哪儿呢？难道除了魔界人间鬼界之外还有第四界？要不就是传说中的天界！可是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仙界。仙界是否存在还是两说，也不可能所有的修真者都成仙了……啊——干什么——”金光突然被扑倒。
七夜伸出一只腿压在金光身上：“睡觉！”
比起前几天可有可无几近于消遣的寻仙行动，此次金光重视了许多。他们第一次来此处并不知道此地此山为何名。连日来御剑飞行全是随心而至，没有半点计划。往常他们寻仙是根据当地的‘气’来判断。连街上都点道行的算命先生都知道望气辨人。人与人之间的气各不相同，帝王之气，通常为龙虎，紫气表示运道极望，黑气意味灾厄。人与妖魔之间的气亦是不同，妖魔天生带着一股煞气，有别于人，道士们常说妖气便是如此。玄门弟子也带着各种气，但凡修炼者亦与普通人不同。长期接触气得器物也会带上相同的气。金光和七夜乍到陌生之地，首先便靠气来寻找目的地。
昨天抵达这座山二人虽然没有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但仍然感受到了这座山脉蕴藏的非凡。一来昨日天色已晚，二来山脉连绵起伏占地广大，人力之渺小，察觉不到不奇怪。
山间林木葱郁，不见人迹，亦没有人类走出来的蜿蜒山道。好在金光有木系法术开道，他们经过的地方，树木花草皆纷纷如人般避让。走走停停，一天下来没有任何发现。
晚上，七夜要求金光履行‘义务’，金光超额完成了。嗯，勤于修炼果然对身体有好处，至少身体素质不怕过度使用。
次日，金光仍然放出神识搜寻方圆气息，终于有了收获。而两天时间，他们已经进入山脉深处。
那是一株不起眼的小草。如果没有神识，大约金光和七夜在山里再转两三天也发现不了，但是在神识范围内，那株普普通通的草却被淡淡的红光包裹着。不是什么神仙洞府而是一株草，金光是有些失望的。
金光认识那株草，玄心正宗的药园有许多。薲草，其状如葵，其味如葱，食之已劳。是炼制续气丹的主要材料，主消疲解乏。
但是药园里的薲草可没有裹着红光。
“我见过这种草。”七夜仔细端详后说。“玉简丹药篇，红薲草，可炼培元丹。”
“培元丹？”金光看的是灵力篇和炼器篇，丹药篇还没看过。
七夜回忆了下：“红薲草乃普通薲草的变异体，直接吃下去能够固本培元，和几味配药一起练成培元丹能够修补脏器，延寿续命。”
这功效，简直是为一个人专门准备的。
“一万株普通薲草里最多一两株红薲草，修真者吸收天地精气自可滋养肉体，培元丹对修真者的作用不大，所以红薲草虽然少见，但是修真者都不稀罕。红薲草还有另一个功效，凡生长红薲草的地方，灵气都特别充裕。”七夜把自己记得的全部说了出来。
灵气充裕这点他们抵达山脉第一天便有所察觉。
“丹药篇里可有炼制培元丹的方子？”金光问。“难不难？”不管难不难他都打算试试。
七夜点点头。“不难。你要它么？”
金光点头，七夜走到红薲草生长的坡上，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削成石铲，蹲下小心翼翼的抛开草根处的泥土。
“小心——”七夜刚刚把红薲草完整的从土里刨出来，山坡上突然冲下来一只五彩斑斓的大鹦鹉，箭一般朝七夜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