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以前叫你‘小土’吗?”叶树洗好脸后,坐在沙发上问顾念尘。
这也是他一直不敢确定的原因,如果梦里是小尘,他肯定第一次就想到了顾念尘。
顾念尘露出一个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小时候不爱说话,上学的第一天,也就是见到你的第一天,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没有回答。你就自己翻我的书包,看见作业本上的姓名,指着最后一个字说‘小土’,然后就一直叫我‘小土’。”
叶树知道这确实是自己会干的事,“尘”字上下看不就是“小土”吗?他对顾念尘解释道:“当时认字不全,可能只认识小和土。”
顾念尘没说的是,叶树在说完“小土”之后,还接着说:“你叫小土,我叫小树,我们很配唉!”
当时的自己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反应呢?好像是把作业本抢了回来,然后没说一句话。
“那我现在还可以叫你‘小土’吗?”叶树突然问道,“你都叫我‘小树’了,我觉得‘小土’比‘顾老师’好听多了。”
顾念尘点了点头,他曾以为这个称呼只会存在于自己的记忆里了,从来都只有叶树这样叫他,这个名字也是属于叶树的,是叶树起的。
“这个琴是爷爷做的,我当时是不是让你和我一起学琴?”叶树又问道。
“嗯,可惜我没学多久就走了,后来就没学。”
叶树想问顾念尘当时为什么走,但他想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就没问,只是顾念尘突然自己说了。
“对不起。”顾念尘说出了这句迟到了十几年的道歉。
叶树一头雾水,不明白顾念尘为什么道歉,但他还是说道:“没关系,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我当年不告而别是有原因的,我外婆突发了心脏病,我下课后就直接被我爸塞进了车里,拉回去了。后来我想过给你写信,但不知道地址。高中时从我爸那里知道了地址,假期去找过你,可是每次你都不在,邻居说那是个空房,很久都没人住了,他们也不认识叫叶树的人。”
叶树第一次听到顾念尘说这么多话,他模模糊糊记起自己好像是突然失去了一个小伙伴,然后哭了一场,病了一场,确实伤心了一段时间,但后来就慢慢好了。
“初中的时候,去城里上学,从爷爷去世后,我就没回过那里。”叶树解释道,“你高中的时候,我应该也上高中,很多邻居不认识是正常现象,我也不认识他们。我不知道你去找过我。”
“那时候的你估计已经不记得我了。”顾念尘自嘲地笑了笑,“我没抱太大希望,就是求个心理安慰。再见到你,真的是很大的惊喜。”
两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叶树还是没能全部记起他和顾念尘之间的事情,但这已经没什么了,未来还有很多的记忆。
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今天的口琴课算是彻底没戏了,叶树于是和顾念尘另外约了时间,并且保证自己一定不会食言。
一起吃过晚饭后,叶树回了宿舍,顾念尘回了租的房子。
“叶子,你怎么了?”石嘉扬看着从回来就一直带着笑的叶树,好奇地问道。
“嗯?没怎么啊。”叶树不明所以。
“傻哲,你看看叶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石嘉扬悄悄地捅了捅付哲。
付哲看了叶树一眼,不耐烦地打掉他的手:“就你眼睛大,就你看得清。”
“不是,你仔细看看,叶子从回来就一直在笑,肯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付哲于是认真地看了看,还真是这样,叶树嘴角一直不明显地勾着,眼睛里也全是笑意,就差哼个小曲了。
叶树被他俩看得有点发怵,不自在地问道:“怎么了?我知道自己帅,但你们也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吧?”
“坦白交代,遇到了什么好事,今下午开音乐会的时候,你还很正常。”石嘉扬贼兮兮地把椅子搬到叶树旁边,双手搭在椅子背上,摆出一副不听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付哲也走近,想听听叶树怎么说,“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你的表情多么‘欲盖弥彰’了。”
“你被嘉扬传染了啊?乱用成语。”叶树也不掩饰自己的笑意,两个酒窝明显加深,“没什么,就是找到了一个童年的伙伴。”
“谁啊,我们认识吗,是妹子吗,漂亮吗,可以介绍吗?”石嘉扬听到叶树的话,眼睛发亮,瞬间抛出五连问。
“出息。”付哲对着他的傻样扔出两个字,石嘉扬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追着叶树问。
“不。”叶树只说了这一个字,他回答的是第三个问题。
但石嘉扬以为他全否定了,就悠悠地叹了声,“可惜,我对小哥哥不感兴趣。”
叶树也懒得解释,他开心的不只是和顾念尘相认,是他终于解开了自己的心结,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会成为一个全新的叶树,一个不惧过去,亦不畏将来,一个更好的叶树。
这些,是他们都不知道的,包括顾念尘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唉,不知不觉已经十万字了,十万字他俩才抱了一下,那要到啥时候才可以亲一口呢?
蠢作者边叹气边望天,万年单身狗实在是慢热!
今天涨了个收藏,开心地原地蹦两圈,爱你们,mua~
扛起我的小铲子,吭哧吭哧填坑去啦…
☆、第27章
叶树本来以为自己会接着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可是这一夜异常安宁,一觉睡到天亮。
他早晨醒来的时候,觉得无比满足,看到外面不怎么好的天气,也觉得挺不错,大概心情变了,看事物的方式也会变。
周三是所有大一学生最忙的时候,基本上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一直有课。叶树也不例外,所以今天不会去[汪]。他们同寝室的三个人选了共同的政治课,晚上一起上《中国近现代史纲要》。
付哲和石嘉扬不怎么听课,政治课考试的话是开卷考试,所以他们理所当然地玩手机。
叶树对历史挺感兴趣的,所以每节课基本会听一些,当然遇到不怎么感兴趣的课,他也会水过去。
近纲老师是一位青年女教师,姓沈,扎着利索的马尾,讲课很有感染力,能感觉到她是真的喜爱讲台。
快下课的时候,沈老师点了名,她在第一节课就说过,这个学期会点五次名,算期末总成绩的10%。
“到。”石嘉扬正在兴高采烈地刷微博消息,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条件反射“蹭”一下站起来,并大声地喊到,把沈老师吓了一跳,班里随即发出了笑声。
老师毕竟见过很多学生,稍稍示意大家安静,就接着说道:“点到的同学举个手或者喊个到就行,不用站起来了,石嘉扬你先坐下。”
石嘉扬坐下之后,付哲碰了碰叶树,示意他看看石胖子。
三个人坐在中间靠后的位置,付哲坐在叶树和石嘉扬中间。
叶树接着就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石嘉扬竟然脸红了,连带着耳朵也红了,他想不到一向大大咧咧厚脸皮的石嘉扬竟会脸红。
付哲也没有见过石嘉扬这幅表情,石嘉扬本来比较白,所以脸一红很明显,付哲一反常态地没有怼他。
“同学们,这学期所有的点名就都结束了。”沈老师合上点名册,说道,“还有两次课这门课就结课了,我们的期末考试想必大家选课的时候就知道,是一篇论文,要求5000字左右。”
这话一出,下面就响起了小声的议论声,选这课的大部分是大一新生,从没写过论文,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付哲和石嘉扬的反应则是“What?”他俩齐齐望向叶树,第一次这么有默契。
“叶子,你能解释下为什么不是开卷考试吗?”石嘉扬笑眯眯地说道。
“是啊,写论文,还5000字,请问是个什么鬼东西?”付哲也笑眯眯地问叶树。
叶树被他俩盯得有点怵,不过还是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从来没说过这个老师的课是开卷考试,是你俩问我近纲选什么,自己跟我选一样的。”
政治课的期末考试分两种,写论文或者开卷考试,每门课在最开始开课大纲里就有写考试形式,叶树当时选这个课没看大纲,只是觉得时间和地点比较合适。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要写论文,而且还是5000字。
“总要写论文的嘛,提前一点写,晚一点写没区别。”他安抚性地说道,“开卷考试,翻课本都不知道翻哪里,写论文总还可以写点东西。”
“论文的选题和撰写要求我放到课程网站上了,大家可以自行选择一个,当然也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不过要与近现代史相关。”
“今天是12.12,我们12.26最后一次课,请大家在最后一次课上课时间段提交,电子版12.25晚上十二点之前发我邮箱,纸质版交到教室。12.26之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论文提交,逾期未交考试成绩为不及格。”
沈老师说完最后一句话,下课铃就敲响了。学生们三三两两从教室里走出,石嘉扬和付哲已经接受了要写论文这个事实。
“还有两周所有的课就都结课了。”叶树突然说道。